“媳妇儿,咱们这是去哪儿?”御禊依旧是背着泠蔹,一脸疑惑地低头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华兮绾。
华兮绾的脚步顿了顿,突然回过头来,冲着御禊粲然一笑:“当然是回去找夫君咯,御禊啊,我看你背着的泠蔹做你的徒弟就挺好啊。”
被华兮绾突如其来的笑容弄得有些愣神,御禊先是呆了呆,随后才反应过来,华兮绾在说什么,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好看的薄唇张了张,隔了好久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媳妇儿你就这么讨厌我,要赶我走么?”
一边说着,御禊上挑的丹凤眼中漾起朦胧的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楚楚可怜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软。
“我都说过了,我有夫君了啊……”华兮绾顿时又开始头疼了,因为御禊这一路上实在是乖巧得有些过分,让华兮绾都忘记了这个家伙一心只想把自己娶回家当媳妇儿。
“我也说过了啊,我不介意的,只要媳妇儿你点头,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的。”御禊认真地看着华兮绾,目光中一片澄澈。
华兮绾一时间有些恍惚,都说一个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而现在,此时此刻,她就在御禊的严重读出了认真,坚决,甚至……深情。
其实御禊能给的,愿给的,才是自己想要的爱情吧,华兮绾低低地叹息一声,只可惜自己是先遇到了北溟呢。
一个人就只有一颗心,左心房用来爱自己,右心房用来爱别人,根本不可能再爱其他人了。
“媳妇儿,真的,只要你点头同意,我马上带你走。”御禊还在一旁不停地说着,他的语速相比于平日有些快了,可以看出来御禊现在是有多么的激动。
“御禊,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华兮绾安抚地冲着御禊笑了笑,随后兀自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开口,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御禊听的,“可是已经喜欢上一个人了呢。”
闻言,御禊好看的嘴唇微微抿了抿,随后勾起一个粲然的笑容,一如华兮绾先前的笑容那般,嗓音轻快地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守在媳妇儿身边可以吗,只要他待你不好,我就带你走。”
听了御禊的话,华兮绾彻底地愣住了,红唇张了好半天,最后也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媳妇儿,你说这样可以吗?”此时的御禊小心翼翼得像一个祈求糖果的孩子,神情虔诚且期盼。
“御禊,北溟他会待我很好的,真的。”华兮绾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心头的不忍心压下去,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她相信北溟会对她很好的,很好很好,能够让她笑着和他白头。
“可是我不放心啊,媳妇儿你放心吧,平日里没有事情的话,我不会出现的。”御禊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华兮绾也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沉默着点了点头,敛下了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前面……咳……有人在看我们……”一直在御禊背上安安静静的泠蔹突然费力地开口道,冰冷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警惕。
华兮绾抬眼向前看去,只见墨竹沉默地站在他们不远处,一脸灰败。
华兮绾暗道不好,看墨竹这个样子,怕是洛盈那里出了问题,她已经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出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墨竹,公主殿下现在怎么样了?”快步走上前去,华兮绾连忙问道。
要是洛盈死了,她和洛宣的交易就取消了,古武家族的情报从哪儿才能拿的到啊。
“很不好……王妃,”墨竹嘶哑着嗓子开口道,活像个活死人一般,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你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说不定还有救……”
说到这里,墨竹已经说不下去了,往日里坚强的让人害怕的男子,此时已经是话语哽咽。
华兮绾点点头,转头朝着御禊和泠蔹打了个招呼后,示意他们跟上自己,随后提着裙摆,小跑着朝洛盈的马车跑去。
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御禊和泠蔹也只能这么跟着华兮绾,泠蔹身上的上还没有痊愈,不能受到太大的颠簸,不过好在御禊的武功也是很不错的,就算是华兮绾小跑着前进,也不影响他轻松地跟上华兮绾。
“媳妇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御禊俯身凑在华兮绾的耳边轻声问道。
“一个人啊,应该是要死了,得赶过去看看还能不能救活。”华兮绾也不知道现在怎么给御禊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能这么简单地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这样。”御禊一边点点头,一边转头冲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墨竹开口道:“喂,你去把这几味药材准备好,熬成汤药。”
一边说着,御禊一边掏出衣袖中写好的药方,递给墨竹。
墨竹伸手接过,抬头看了看华兮绾,发现后者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后,也就沉默着收下药方,朝这里最大的药坊奔去。
“你给的是什么药方啊?”等到墨竹走远后,华兮绾才回过头去,抬头看着御禊,疑惑地问道。
“也没什么吧,就是我自己创的一张能够临时吊命的药方。”御禊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张药方上的药材都是些普通药材,只是混在一起用的时候效果奇好,对于将死之人来说,这个就是救命药。
华兮绾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又问道:“御禊,你认识毒绝公子吗?”
“我师弟啊,当然认识。”御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咱们毒医庄也就我和师弟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世人称我们公子无双呢。”
听了御禊的话,华兮绾这才知道,原来早在江湖上传言医绝公子和毒绝公子不对盘之前,御禊就已经被故栎弄进了冰棺,之后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公子世无双……”华兮绾颇为有些感概地低低呢喃一句,声音飘渺得不可听闻,就连一旁的御禊都没听见。
罢了,还是不要告诉他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