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秋月同样连大气也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一边儿候着。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而且小姐说……”衣怜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地抬头看向北溟。
“说!”北溟冷喝一声,凛冽的目光似寒刀一般向衣怜身上射去,令人胆寒的威压将她包围。
“小姐说她现在也没有名分,王妃是孟阳公主,让我们称呼她为小姐便好。至于小姐为什么不吃饭,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衣怜一口气说完后,目光恳求地看着北溟,哀求道,“王爷,奴婢虽然不知道您和小姐到底怎么了,可是小姐不吃饭,这也不是办法啊!马上就要启程了,奴婢担心小姐的身子挺不住啊。”
闻言,北溟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没有走进房间去,也没有离开院子,就这么站在那里,神色有些难看。
“王爷?”衣怜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抬眼看着脸色阴沉的北溟。
北溟并没有理会衣怜,哼了一声,随后推门大步走进了华兮绾的房间。
果真如同衣怜和秋月所说,华兮绾就这么躺在床榻上,脸庞朝内,被褥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她的情况。
“怎么了?”北溟一边问道,一边走过去,冷声问道。
“这不是王爷呢,今个儿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了?”话音刚落,华兮绾带着阴阳怪气的语气的声音从被褥中传来,但是很容易便能听出,她的中气有些不足,想来是三日没能吃饭,也没了力气。
北溟黑着脸接过衣怜递上来的饭菜,掀开被褥,竟是硬生生将她拎了起来。
华兮绾就像个没了魂魄的玩偶,任北溟将自己从床上拎起来,双目无神地看着他。
“不吃饭?”不知为何,看着华兮绾这般颓唐的模样,北溟心疼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一抹痛色自眼眸中划过,可被他很好地掩去。
“王爷管的,是不是太宽了?”闻言,华兮绾眼眸中终于划过一起亮色,只见她勉强裂起了一抹难看的笑意,目光轻佻地看着北溟。
北溟深深地呼入一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舀起一勺还带着余温的饭菜,动作粗暴地凑到华兮绾面前。
“王爷这是干什么?”华兮绾撇了撇嘴,偏头避开北溟递来的饭匙。
“吃。”北溟眼神一冷,放下左手端着的碗,伸手扳过了华兮绾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华兮绾疼的将嘴张开,北溟趁机将饭菜喂进华兮绾的嘴里。
华兮绾愣了愣,饭菜还包在嘴里,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滑落。
费力地嚼了嚼,咽下后,华兮绾有些狼狈地抬手将眼泪抹去,浓浓的恨意自漂亮的眼眸中迸发而出:“呵,王爷还是这样霸道呢。”
被华兮绾眼中的恨意狠狠地刺痛到了,北溟有些慌张地收回了手,猛地站起身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本王就是这样!”
随后,夺门而出。
望着北溟有些仓惶离开的背影,华兮绾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她的确是恨北溟,可是现在最重要的却是离开这里,她要逃,逃离这里。
猛地一把抹去脸颊上剩下的泪痕,华兮绾起身下床,随意穿上一条素色的长裙,松松垮垮地挽上已经失了色泽的三千青丝,华兮绾推门走出去。
“啊!小姐你,你出来了!”秋月看着华兮绾走了出来,惊喜地笑道。
“恩。”华兮绾低低地应了一声,昔日殷红的红唇此时已经没了血色,紧紧地抿上,让人莫名地心生怜惜。
此时,准备去封地的马车已经就绪,溟王府内来了个小厮,在衣怜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脚步匆忙地离开。
衣怜走上前去,面带忧色地轻声开口:“小姐,马车已经在王府玄关处候着了,你……”
“走吧。”华兮绾点点头,虚弱得好像没了力气,苍白的手提着裙摆,缓步走出院子,朝王府外走去。
衣怜和秋月沉默地跟在华兮绾身后,昨日夜里,她们都已经把行囊收拾好,交给了负责准备的小厮,此时什么也不用再带,就这么上车就好。
走到王府的玄关处,也不知碰巧还是什么原因,华兮绾正巧碰上了洛盈。
洛盈依旧是一副盛装打扮的模样,整个人光彩照人,和她身旁脸色苍白的华兮绾形成了显明的对此。
“哎哟,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洛盈故作惊讶地看着华兮绾,娇滴滴地问道。
“公主别这么亲热,我受不起。”华兮绾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近几日不舒服罢了,有劳公主担心了。”
“没事便好,那本王妃就先上车了。”洛盈别有深意地看了华兮绾一眼,随后笑道。
华兮绾点点头,任洛盈高傲地抬头,姿态犹如高贵的孔雀从自己面前走过。
随后才上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辆马车。
当衣怜和秋月正打算跟着华兮绾走上马车,却被华兮绾冷冷的声音叫住了:“你们不用来伺候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秋月愣了愣,本想开口,却被衣怜拉住了衣袖,只见衣怜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那小姐有事随时叫我们,我们就在马车外。”
华兮绾没有回答,衣怜也不在意,拉着秋月坐在马车边上。
秋月不解地看向衣怜,明明北溟给她们的任务是寸步不离地照顾华兮绾,当然也是监视着她,避免她逃跑。
她不明白为什么衣怜会拉住自己。
而衣怜冲着她摇摇头,心里却是有自己的一番算计,王爷对华兮绾的心,她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华兮绾对北溟的抗拒,同样也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要是真的逼的太紧,她怕华兮绾真的会狗急跳墙,做出些什么事儿来。
当初武进侯府那武进侯的四姨娘被华兮绾卸骨的事儿,她可是清清楚楚。
马夫对于两人坐在身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看了她们一眼,随后跟着庞大的车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