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灌娘对云峰除了正常的男女爱恋,还存有一丝母爱,因此倒没忘记安慰这个小男人,于是劝道:“断山,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好了,韩雍曾背叛石勒,北方已无他容身之地”话未说完,前方已是一阵狂笑传来。
“哈哈哈哈~~秦王,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会回来的!”笑声中既满含着绝处逢生般的喜悦,又带有刻骨的仇恨!
韩雍已经脚踏实地,伴随一长串的狂笑向水寨深处飞奔而去,而云峰的船距离岸边还有五百步左右,而且这五百步还不能直接冲,必须要小心翼翼的接近,没办法,这一带水情不熟,不知道海面下有多深,如果搁浅那就麻烦了。. .
尽管海面上已几乎看不到韩雍水军的战船,聚集而来的秦军船只也越来越多,但云峰船上,没有一个人现出大胜之后应有的喜悦,所谓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如今斩去的全是枝节杂草,最重要的一根毒草没有斩到。
“真他娘的cāo蛋!”云峰恨--恨看了眼韩雍愈发渐小的背影,一个飞身来到船头弩炮前,看这架式,是准备亲自cāo作弩炮击杀韩雍。前不久云峰已经下令停止了弩炮的发shè,既使有阻击枪在手,云峰也没把握击杀几百步外快速移动的韩雍,更何况是没有jīng确瞄准装置的弩炮?这就好比被陨石砸中是一个概率。
但这个时候,云峰不能不试一下了,也许老天开眼呢?军士们熟练的装上火油弹。上紧弓弦。云峰手持扳手。眯眼瞄向韩雍的背影。. .
“将军,加油,文君知道您一定能打中韩雍!”庾文君大声给云峰鼓气,只不过,她自已的声音中却没什么底气,如果这都能击中,那么云峰将铁定坐实天仙下凡的身份,除了天仙下凡。凡人怎么可能有这份本事?既使打破虚空的吴普真人也不能,再打破虚空,毕竟不能踏入虚空,本质上仍是凡人。
云峰自已压根不抱有任何希望,他更多的只是泄愤之举,就好象篮球比寒终场前的压哨球,直接从这头投到那头,至于命中率,完全不在考虑之内,或许上帝能吹口气呢?
云峰也不特意瞄准。大概确定了个方向,猛的一扳扳手!
“嗡~~”一枚火球腾空而起。带着淡淡的黑烟急速向前飞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它吸引了过去,起初,这份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期待,盼望有奇迹发生的期待,但不多时,期待已转为了失望,差的太远了,根据目测,火油弹着地时距离韩雍将会超过百步。
云峰自嘲的笑了笑:“他娘的,算他走运!”
靳月华无奈的安慰道:“云郎,无论怎么说,这一战清除了北方海面的威胁,都能算得上一场巨大的胜利,既使韩雍有心卷土重来,但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十年时间休想成气候,而有这个时间,云郎你早就天下一统了,还怕他能翻出大浪?”
云峰想想也是,摇了摇头,转身向后走去。
“快看!庾文君突然向前一指,眼珠子瞪的滚圆滚圆,仿佛白rì里撞了见鬼!
同一时间,云峰的耳朵里也传来轻微的爆燃声,不禁转回头,一眼看了过去,一瞬间,脸上满满的全是不敢置信之sè!
水寨里,火油弹的着弹点附近,霎时燃起了冲天大火,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四周席卷蔓延,尽管有五百步的距离,但仍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喊声与哀嚎声,留守的军士夹杂着火人如无头苍蝇般胡乱奔跑,不时就有人倒毙在路途当中,而火势蔓延的速度远超于想象,几息工夫,水寨里黑烟滚滚,大部分都陷入了火海当中,不多的幸运者被逼着向海边狂奔。
不仅止于云峰,船上的所有人都是张口结舌,两眼发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看,韩雍也着火了,哈!他终究还是逃不掉!”众人顺着庾文君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时浓时淡的黑烟中,果然是韩雍,这时的他,完全被火海吞没,却挥舞着手臂踉跄奔跑,或许是黑烟遮挡住视线,也可能眼睛被火燎伤,韩雍竟然不朝岸边跑,也不朝后方跑,而是在水寨里横着跑。
虽说韩雍已充分展现出具有丹劲实力,但陷身火海,也就比寻常人多支撑片刻罢了,即便他发动丹劲瞬移,一次三十步,以他的年龄四次已是极限,而整个水寨方圆十余里,这点距离无济无事,毙命只是个时间问题。
韩雍的凄惨模样,使庾文君在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生出疑惑,忍不住问道:“他这水寨怎么可能着火?将军打出的火油弹没这么大的威力吧?”
这也是所有人在思考的问题,均是望着在火中挣扎不休的韩雍,凝眉不语。
“哼!”裴妃却突然冷哼一声:“韩雍好毒的心思,他定然在寨中遍布引火之物,以待万一不支,引诱我军上岸,放火来重创我军,而秦王打出的火弹很可能恰好引燃火种,使得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如此反而葬送了自家xìng命。”
众人均是倒抽了口凉气,裴妃的猜测非常贴合实际情况,荀灌娘跟着道:“姊姊说是不错,灌观韩雍此人,能以青州水军降于石勒而数年不倒,既使接连两次来攻海门落得个损兵折将,仍不见石勒降罪,可见是一心思缜密,智计百出之辈,有此xìng格,水寨中不动些手脚反而不合常理,或许韩雍自已也没料到,以优势兵力进行海战,竟然会败,还败至全军覆没,仓惶逃命之下,很可能都忘了水寨在我军具有远程打击能力的情况下,已是危险万分,是以才进入水寨。”
靳月华也是一脸后怕的接过来道:“这是天意啊,否则,若是云郎率军占据水寨,他隐藏的军卒突然放火,即使能及时逃脱,也必然狼狈不堪,不过,云郎这一弹也算是歪打正着。”
几十双目光全朝云峰投了过来,他的准头虽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份气运,不是天仙下凡又是什么?
云峰早免疫了这类目光,微微笑道:“韩雍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xìng命,但这事也给咱们敲响了jǐng钟,无论何种情况,尤其是胜券在握的时候,必须要保持足够的冷静与清醒,绝不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众女纷纷点头称是,云峰又唤道:“给谢尚发旗号,命他在火势熄火之后登陆上岸,攻占不其,能捡到韩雍的尸体最好,捡不到也不必强求。”
旗手立刻回身向后打出旗号,这一战,已经算是结束了九成九,攻占不其只是举手之劳,退一步说,大火熄灭需要时间,谢尚上岸整合兵力需要时间,很可能兵临城下时,不其已是空城一座了。
看着冲天大火,庾文君转头问道:“将军,您是否打算派军驻守不其,再重新建立水寨?”
这话一出,云峰有了一瞬间的心动,不其就是后世的青岛,有着世界一流的深水良港,在这里驻扎一支水军,一rì夜可以抵达大海对面的朝鲜半岛,三五rì可以到达rì本,不过,云峰很快就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摇摇头道:“我水军规模不够,连同海门不过才六万军,实在抽不出过多的兵力啊,当前首要之务在于控制大江,如果留驻不其的兵力过少,石勒一旦来攻必将溃败,如果留的数量过多,控制大江又会捉襟见肘,倒不如不留一兵一卒,待他rì腾出手来,再重新占据地此亦不为迟。”
庾文君称赞道:“不错,您还不算糊涂。”接着,又伸臂闻了闻自已,小鼻子不禁一皱,一脸向往的望向海岸线,叹道:“哎~~真想早点上岸,身上都不香了。”
“哦?那孤来闻闻!”云峰立刻凑头上前,把鼻子凑到庾文君的腋窝处深深嗅吸了一大口,一脸迷醉的赞道:“谁说不香了?这味道比香味更好闻!”
“将军您真变态!”庾文君俏面一红,连忙把腑窝夹的紧紧的,女人们也均是暗中啐骂,这么多天不洗澡,其他地方都还好些,腋窝却是汗味最重的地方,自已闻着都不舒服,可这人偏偏满足的很,如果不是故意,那可能真是变态。如今她们最盼望的,就是上岸寻一处溪涧,痛痛快快的洗上一把。
靳月华丢了个嗔怪的白眼给云峰,却问道:“云郎,你总是说海外有银矿,究竟在哪里,现在总该说出来了吧?”
云峰反问道:“倭奴国可曾听过?”
庾文君立刻不服气道:“怎么没听说过?《后汉书、东夷列传》有载:建武中元二年(公元57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光武赐以印绶。当时,倭奴国王遣使入洛阳进贡,愿为汉臣藩,求光武帝赐名,朝庭以其人矮,遂赐倭国,其王又求光武帝赐封,因此光武帝赐名为倭奴王!”
说着,庾文君心中一动,又猜测道:“将军,莫非那银矿就在倭奴国?”
云峰点了点头,不确定道:“在不在倭奴国孤不清楚,但是在同一个岛上,大致方位倒也能摸着,大约从这里向东略偏北航行千里,三五rì可抵,咱们先在不其修整三天,庾小娘子,你看到海岸线上的那片山脉没有,那是劳盛山(崂山),冬无严寒,夏无酷屠,山中多有溪涧池塘,刚好可以洗浴。”
这话一出,船头顿时爆发出了阵阵欢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