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不吭声,但不代表内心激动非常的白非劲不会有所表示。
他可不知道这哥俩已经心生怯意,此时此刻的他,就想着如何让岳麓得到最大的惩罚!
他等了一会儿,确定林子蔓已经将她的证词说完,才谨慎地问道:“这么说,被告第二次殴打原告的时候,你也在场是吗?”
林子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当时她陪着林子文,可没跟岳麓一起离开,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打了林有。
不过,眼下这个情形,肯定不能说没有在场,不然还怎么帮助岳麓?
想到这个,林子蔓点了点头,有点没有底气地回答道:“对。我也在场。”
不过她眼中的那丝慌乱怎么可能瞒得过白非劲的眼力,他冷冷一笑,哼,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看向朱正文,他淡淡说道:“审判长,我觉得被告找来的,不能将其当做证人。我怀疑证人与被告是一伙的,他们合伙起来,一起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殴打。”
林子蔓一听,脸色更加苍白,心里面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在这么多人面前撒谎,她可从来没做过,而且还被那个看起来如此可恶的律师,说自己与岳麓是同伙,这下子可帮了倒忙了,怎么办呀?
“被告,你有什么需要反驳的吗?”朱正文自然也看出林子蔓肯定在撒谎,听了白非劲的话,眉头紧皱,直接对着岳麓问道。
“子蔓跟我是同伙?”岳麓笑了笑,他如何看不出现在林子蔓的慌乱,“我倒是想问问原告,我岳麓打他,需要帮手吗?”
对啊,这混蛋,打人的时候,说打就打,林子蔓跟他在一块的话,扮演的绝对是劝架的那个角色,根本不可能和岳麓一起动手打人的。
法庭中知道林子蔓的人纷纷点了点头。
而原本已经憋屈无比的林有,听到岳麓说出这种话,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一拍桌子,涨红着脸,就要站起来不管不顾地痛骂岳麓一顿,没想到到,旁边的林正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回椅子上,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到了现在,林正心中的退怯之意已经非常的强烈。
看看旁听席,杨长兴、高萌、王文瑞、安在民、高伟、胡兰,很明显这些人全都是冲着岳麓过来的。
作为信阳县城建局纪检组组长,他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
岳麓三番五次让周国斌妥协、吃亏,甚至还听说让家大业大的冯家吃了点亏。
这个人,已经是他得罪不起的。
而且,照目前看来,自己弟弟胸口的肋骨还真有可能不是岳麓打断的。
最后法院判下来,最多也就是抓进去关个几个月。
等他出来,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自己这顶官帽估计是要丢。
到时,自己跟林有的日子,估计更加不好过!
至此,林正已经很后悔让自己的弟弟状告岳麓了。
不过,他没有阻止白非劲继续刁难岳麓,也没有直接提出撤回控诉,是因为他心中与林有一样,有一股憋屈在作祟。
林有看到林正表情如此严肃,心里也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万般无奈地说道:“对。只有岳麓一个人打了我,他没有同伙。”
“审判长,我的当事人也说证人跟被告是同伙。所以,我认为这个证人的证词,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
白非劲洋洋得意,听到林有怒拍桌子的声音,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等到身后的声音静了下来,便对着朱正文笑着说道。
不过,他这句话刚说完,就发现了不对劲。
岳麓、林子蔓、朱正文以及他目所能及的人,都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回过头,发现林有林正也是如此。
白非劲有点坐蜡了,他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走到林有身边,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只有岳麓一个人打了我,他没有同伙。”
林有没好气地应道,还信阳县排的上号的律师呢!开庭的时候居然都能走神。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白非劲一下子就急了,对着林有呵斥道。
林有眉头一扬,老子今天受的气就够多了,你特么还来给老子找不痛快?岳麓我不敢动,就你这小小的律师?等会儿开庭结束,就拿你小子出出气儿!
咚、咚、咚!
“肃静!法庭之上,不得喧哗!”朱正文敲了几下法槌,看着白非劲呵斥道。
此时,白非劲恨不得找个裂缝钻进去,原本充满了激情的心情,此刻已经完全被颓废、懊悔、无奈、不甘等各种负面情绪替代。
在律师界,开庭的时候,律师开小差,没有听清或者漏听任何言语,是最低级,也是最严重的失误。
这个案子,就算最终他无法让法院对岳麓判刑,只要他在开庭中没有出差错,最后岳麓被判拘役,那么他的名气也能够彻底地在信阳响起。
但是,就因为这个小小的失误,虽然他同样也会出名,只不过,出的是丑名。
以后只要有人一提起他,哦,就是那个开庭时开小差的律师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把案子交给他处理。
可以说,白非劲的律师一途,算是毁在了这个案子上了。
而坐在被告席上的岳麓,现在心里也是有点郁闷。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堆说辞,没想到林有忽然来了这么一招。
别说白非劲,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林有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岳麓疑惑地看向林有,却发现他身边的林正谄笑地看着自己。
这两兄弟,搞什么?
不过,既然林有都替自己证明了证人的证词有效,倒也省去了一番麻烦,岳麓扬声道:“审判长,既然我的证人没有问题,是不是可以证明,原告胸口肋骨并不是我说打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