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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沙奕也是异常火大。
——她只丢给它一只幼崽就忙着去处理虾了,它刚开始并没发觉,后面醒悟的时候大概以为自己的三只幼崽仅剩这一只了,所以它才会发怒直接朝着她撞过来……
瞪着丑鸟跟它腹下那只小的,沙奕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它发怒的原因。
而那只丑鸟似乎还是不解气,一边抖索着两只秃毛肉翅护着腹下那只小的,一边还昂着脑袋用那下垂的嘴巴冲她恶狠狠叫着,声音粗嘎刺耳。
沙奕有些发懵,待到反应过来从火里拽出兽皮时,兽皮已经被烧去了一小块,不锈钢盆更是被撞得瘪了一块,五只干净的虾则是七零八落散在地面各处。
先前那示好的丑鸟突然莫名其妙就冲过来撞翻了她手里的盆子,沙奕猝不及防,整个盆都被撞飞了出去,裹在手上的兽皮更因着丑鸟的大力一撞松散开落进了燃着的火堆里。
然而盆里的虾连一面都还没烧红,她就又摊上麻烦了。
她不是西伊,她没有他那样丰富强悍的野外生存经验,更没能完全习惯远古的生活,外加工具调料欠缺,这顿意外的烤虾晚餐她实在是掌控不了,也只能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
这是个很慢又非常不靠谱的办法,没有油没有支架,她操作起来不方便还只是小细节,烧不烧得熟才是问题所在,但除了这样搞,她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最后,她将虾放进了不锈钢盆,用兽皮裹了手,斜端着盆子在火上烧。
待到火堆完全燃烧,她开始犯愁了,身边根本没有可以串着虾的特细枝子,而且直接烤的话,她有点不确定是否可行。
洗完虾,她又捡了几根细小的干枝枯叶跟几块石头,翻出打火机着手点火。
从浴缸里扒拉出那只不锈钢盆,沙奕硬着头皮去河边舀了大半盆水,又扯了些河岸边稀稀拉拉生长着的粗糙草茎,然后飞快跑回来,把虾放进水里,用草茎反复搓洗。
注意力再度转移到面前处理好的虾上,沙奕觉得她还是得赶在西伊回来前把虾洗干净比较妥当,夜深,留在外面时间越长越危险。
丑鸟很兴奋,对着那软耷耷的小肉球啄了一口,沙奕没看清它到底啄了幼崽的哪处,不过那只躺尸了一天一宿的缩小版丑鸟动了倒是真的,她对此相当诧异,又观望了会,见那幼鸟完全醒后就钻进丑鸟腹下寻求安慰与保护,她一下又没了兴趣。
沙奕伸手在浴缸里摸了一圈,最后终于摸到其中一只幼崽的光溜溜小身板,便直接给提了出来,丢给了那只丑鸟。
沙奕觉得它的态度好了很多,一点不像第一次时的恶劣,现下里它显然是有所忌惮,因为它的幼崽在她手里,它不得不以讨好的方式来应对她。
那只丑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斜着脑袋看她动作,等到她忙活完,它便冲着她叫了两声。
沙奕处理虾很快,因为爱吃虾,小时候经常看母亲做,而远古的虾虽然比现代的大了许多,但它们的反抗力差了好多,所以只一小会,五只虾就处理完毕。
沙奕没再犹豫,当即小心地拈了那几只虾的长须,走到浴缸旁用水果刀处理,其实她想再清理下它们的,但她对夜幕下黑黢黢的河水比较排斥,倘若要她再到河边蹲一会,那她铁定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过去的。
沙奕想着,偶尔拿这些虾改善一下伙食也不错,虽说第一次尝试多少会有点坑,但豁出去一回也无妨,权当补充蛋白的!
不过她跟西伊也确实应该换换口味了,毕竟,老是吃一样东西,还用烤的,再不补充点其他东西,营养是很不均衡的。
光看着,沙奕就觉得十分美味,也不知是不是穿到远古后,她就没见过什么特别的或者有味的吃食还是怎么的,她看到正常些的活物总是第一个想到吃。
大概是这一处河流靠近那块矮草场,而远古时代的人还没有捕食它们的习惯,所以即便被那丑鸟叼出了水底,它们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数了下,丑鸟叼上来的这种虾一共有五只,它们挤在地上,时不时转动尖脑袋上的长须,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天色过暗,沙奕凑近了才看清楚,那是几只跟现代的虾有点相像却又不太一样的东西,除去一身绿白相交的纹样与一对呈椭圆形的钝钳,体型倒与虾差不离,只在个儿上大了常见的河虾许多倍,她目测那一只的大小恐怕都得抵上她的半条手臂。
它见她站在不远的河岸上,便挪动着短小的鸟腿,慢悠悠地从河面凫过来,待到上岸走到她面前时,它才张开嘴巴,极其不灵活地吐出了嘴巴上叼着的几样东西。
沙奕心中打鼓,条件反射回头去看,却是那投河自尽的丑鸟又浮了上来,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它那原本肥嘟嘟的圆身子扁了好多,此刻看着颇像倒置的吸盘。
就在这时,河里传来一阵水声哗啦。
沙奕又蹲了一会,直到橙黄的太阳彻底沉下去,夜色满覆,绵延了整片土地,连带着整条大河都笼上了一层墨黑时,她有点害怕了,慢慢站起身往回走。
沙奕有些失望,捡了几块石头丢进河里,想看看能不能砸到那只鸟,但除了荡漾的水波,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惜的是,她走到河岸边的时候,河面上只剩下一圈漾起的水纹涟漪,那只丑鸟连个屁股影都没留给她。
沙奕不明白,更是难掩心中好奇,憋不住从浴缸里爬出来想探个究竟。
那这样追过来又有什么意义?
沙奕知道母鸟会护着幼鸟,但是诸如此类的行为未免也太有骨气了吧?倘若此时幼鸟还活着,母鸟却先死了,那幼鸟岂不是非死不可吗?
它这算是投河自尽?
沙奕目瞪口呆。
沙奕抬头时,就看见那只丑鸟拗着肥圆的身体从河岸边歪了下去,光秃秃的肉臀还撅出了一道雷人抛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