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当初末跟着林凡走进一扇金色的大门时,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一抹修长身影,他穿着高贵而优雅的白色礼服,听见声音转身,嘴角微微上扬,迈着步子不急不缓地朝她走来,犹如翩然而至的王子。
林凡早已经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初末眼睁睁看着流年伸手将她身上的大衣外套给褪下,露出里面与他的礼服色系相同的斜肩长裙,她略显不安地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慕流年握住她紧张交错的双手,一双墨色的眼睛凝视着她,问:“你相信自己吗?”
初末望着他,他细腻微沉的声线平抚了她内心的不安,从他的黑眸中,她看见了自己逐渐变得勇敢自信的倒影。
随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我相信。”
音乐会现场,主持人在宣布完接下去的表演嘉宾是著名钢琴家Leonardo Mu之后,整个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
渐渐地,掌声随着逐渐暗淡下的灯光弱了下去,直至整个大厅恢复安静,灯光全部熄灭。
这时一场最单纯的听觉盛宴,整个演奏的过程中灯光熄灭,让听众在黑暗中全神贯注地欣赏着Leonardo Mu的表演。
悠扬的钢琴声缓缓地响起,刚听开头,大家便知道这是慕流年十余岁时自创的曲目《流年》,曲子在慕流年的指尖下细腻深沉,抒情自然而富有诗意,仿佛将大家带入最纯真的年少时代。所有人都知道,慕流年的演奏从不追求表面上的华丽,而是以真挚来打动听众,他每一个音符都能融进听者内心最深处,无人所及的情绪。
此时,黑暗深处,每个人都聆听着这首《流年》,这首原创曲子,慕流年在公开场合只弹过三次,每一次都用不同的手法弹出了曲子的灵魂,干净,清透,令人的心境都跟随者音符沉醉其中。
一曲过后,却没有终结,曲子忽然转变成一抹陌生的音调,这是一首对于大家而言从未听过的曲子,却很自然的衔接伤《流年》最末尾的音调,音色犹深沉变得甘甜柔美,、健康明快,没有一点悲伤的影子,给人以力量的感染,弹琴者得体适度地控制分寸,把每一个音符都赋予表情和生命,在创造美好的音乐瞬间,将听众带进了一抹虚幻而美妙的境地。
仿佛再失意的人,都能够因为这一首曲子,找到人生前进的动力,只要听见这样的旋律,就能让人的摈弃内心的阴暗,变得阳光起来。
当最后一个音符完美谢幕,所有人还沉静在音乐中如痴如醉。
直到灯光重新亮起,音乐厅里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每个人都为慕流年的精彩表演而鼓掌的时,远远看去,立在钢琴边答谢的却是一位穿着白色礼服的干净中国女性。
观众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
那真是一个大胆的决定,很久之后,初末都如是想。
那天,流年跟初末做了一个叫做勇气的“游戏”。
当演出开始,台上的灯光熄灭之时,他带着初末同时上台,一曲《流年》即将完毕时,他让初末续上了自己原创的曲子《勿失》。
他用这样的方式,将初末第一首原创钢琴曲介绍给所有的观众,让所有人处在黑暗中聆听她的创作,给出最真实的评价。
当所有人都以为慕流年的演奏又进入一个新境界时,却发现演奏者是杨初末,在诧异的同时,掌声更加热烈了起来。
此时,初末看着从后台走上前来和她一起谢幕的流年,心生感慨。
记得上午,流年问她要不要陪他参加演出,她以为自己是作为一名听众出席,却不知道,他竟是有意让她陪同演奏。
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她记得很深刻,那时,他说:“初末,你不是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最好的证明就是,面对困难和挑战全力向前,绝不退缩,永远对自己有信心。”
流年,谢谢你。
是你让我明白,一个人,如果不逼自己一把,便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大。
时光匆匆,笑对人生,莫忘箴言,勿失流年。
这是我创作《勿失》的初衷。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帮你创建一个巨大的舞台,供你站在聚光灯下,所有的人都为你而来。
Part1
演出结束之后,因为门外有许多记者媒体,所以流年跟初末是分头走的。
这一次,初末不是害怕别人会乱报道她跟流年之间的关系,只是给媒体一个神秘的印象。
这是初末先到停车场等流年的时候,遇见余生时,他发表的结论。
至于余生为什么会出现在纽约,他第一个回答是这样的:“我是流年的脑残粉,每一次他的演出我都不会错过!”
这样的回答自然是过不了初末那一关。
最后余生不得不说实话:“流年这一次来纽约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好吗?完全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丢下诺大的CM给我一个人管理,我还有时间相亲,找女朋友,谈恋爱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来,晚来,偏偏这时来?”
余生给了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笑话,你不来这里跟流年道歉,他会离开吗?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刺激你的!”
“……”
“不过好在你自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主动买机票过来,否则我就得想办法,把你弄过来了!”
“为什么?”
“因为要把你弄过来配合参加这次的演出啊,你忘记了今年CM年度计划之一就是要培养一个钢琴巨星吗?不来一点令人意想不到的节目,怎么吸引媒体的注意,怎么打造你?”余生摸摸下巴,道,“现在媒体应该把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的大门给堵得水泄不通了,就想知道那个代替流年上台的人是谁吧?”
“……”
“不过你放心,明天他们就能查到你的身份,到时,你就一举成名了!”
在余生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时,初末丢给他一个阴恻恻的眼神:“所以这些都是你们一开始计划好的吗?”
“当然不是!”余生立刻推卸责任,“明明是流年计划好的,我只是配合而已……”
初末:“……”
初末是当天跟着流年一起回B市的。
飞机未起飞时,初末忽然想起:“我忘记跟墨忘说我要走了,我行李还在他那里,他肯定以为我还会回去的!”
“我让林凡帮你取回来?”流年道。
“不用不用。”初末连忙挥手,“我主要觉得有点对不起墨忘,每次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出手帮我,可每次我都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一声谢谢都没说。”
流年拿出手机递给他:“打个电话给他吧。”
“我用自己的手机。”初末说,“用你的手机打给他,他那么小心眼,肯定会以为我在跟他炫耀幸福的!”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墨忘拨了过去。
手机很快就通了,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在唱:“……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我一定会呵护着你,也逗你笑,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后悔没让你知道,安静的听你撒娇,看你睡着,一直到老……”
在初末眼底,墨忘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小男生,没想到设置的彩铃居然这样深情,让初末有些意外。
直到彩铃的歌声唱完之后,电话那头都没有人接听。
初末挂了手机,奇怪的自言:“墨忘去哪了?怎么都不接电话?”
这时,耳边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女士,您好,我们的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您关闭手机电源。”
初末应了一声,按下了关机键。
Part2
西奈山医学中心里。
罗子嘉帮躺在床上的墨忘检查完之后,道:“这段时间就别到处乱跑了,好好在医院里呆着,听话吃药。”
“噢。”在罗子嘉面前的墨忘像个做错事的小男孩,他说,“我就是担心初末那家伙找不到流年,才跑出去帮她的,果其不然,如果不是碰见我,她肯定要流浪街头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找不到流年,自然会找酒店先住下来。”罗子嘉并不赞同他的说话,道,“倒是你,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最近明显下降,还硬撑着跑。这又是来纽约第几次吐血了?”
“……第三次。”墨忘撇撇嘴巴,看着罗子嘉,道,“子嘉,是不是因为初末没有接受你,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她了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罗子嘉整理医疗器材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墨忘在那自顾自说着:“你大学时候那么喜欢她,换成是那时候,你肯定比我还积极去找她,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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