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书在病房外徘徊,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轻咬着下唇,不知是第几次地看向门口。
程锐云乘坐的航班应该已经到港了,为什么他还不到?
为什么还不到……
医生和护士仍在忙碌地进进出出,抢救仍在进行,她知道已经留不住奶奶了,只求他们能想办法能让她撑到程锐云赶回来。
主治医师从病房出来,面色凝重地对静书说:“贺小姐,我们尽力了。进去见老太太最后一面吧!”
静书控制不了地流泪,她站住病房前踟蹰着不敢进去,她还没有把程锐云带来,她不敢看到奶奶带着遗憾离去。
“静书!”
是他的声音!静书欣喜地转头,看到程锐云从走廊的那端大步走来,她扑到他怀中搂住他,嘴里喃喃道:“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程锐云吻着她的发顶,千言万语也诉说不了他心中的思念和愧疚。“奶奶呢?奶奶她怎么样了?”
静书擦了擦眼泪,拉起他的手说:“快跟我来!”
她拉着程锐云进了奶奶的病房,两人肩并肩地伏在奶奶的床边。
“奶奶,小云哥哥回来了,他回来看您了,您快醒醒!”静书哽咽着唤醒奶奶。
程锐云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奶奶,不敢相信眼前几乎已经没有生气的老人家是最疼爱他的奶奶。不过十天的时间,奶奶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奶奶,我回来了,您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小云啊!”他握住奶奶的手,曾经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奶奶也这么拉着他的手,陪他玩、看他长大,而现在他却只能看着奶奶的生命从指缝中流走。
“小云……”奶奶虚弱而含糊地叫着程锐云的小名,轻轻反握住那只已经变得有力的大手。
她的孙儿真的已经长大成人,她可以去见老伴和儿子儿媳了。
“你们……要……好好的……”她还有一点点牵挂,因为没有亲眼看到他能幸福成家。
静书在一旁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奶奶看到了静书手上戴着的戒指,微笑着点点头,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程锐云的手覆在静书的手上。
“好孩子……在一起……幸福……平安!”
“我们会的,我们会的!”程锐云握紧静书的手,向奶奶承诺着。
奶奶一直微笑着,慢慢合上眼。
老程,现在我可以放心地跟你走了。
“奶奶,奶奶!”静书睁大眼睛看着奶奶垂下的手,悲泣地呼唤着,任眼泪滴落,却再也唤不回她。
奶奶……静书伏在奶奶慢慢褪去温度的手臂旁边痛哭失声。
奶奶走了,她和程锐云在这世上除了彼此再没有至亲之人了!
程锐云闭上眼,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他的手轻颤着,最后一次为奶奶理了理头发,拉好被单。
他扶起静书,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汲取着对方的温暖。
世界上最疼爱他的那个人,去了。
他跟静书一样,也是刚刚意识到,从此以后他们在这世上都没有其他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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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奶奶的葬礼简单却很庄重,由于在报纸发了讣告,到场的除了程锐云父母的战友和领导,还有不少祖辈的同学和同事,全是年逾古稀的老人。
相较之下,程锐云就真的很年轻,在众人的眼中他似乎还只是个孩子。他是程家的长子嫡孙,也是唯一的继承人,而他背后那个曾经的名门之家从今天开始也只是过眼云烟了。
幸亏他够努力,够出色,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花圈、挽联、黑色的西装和礼服,静书看着穿了正装、挽着黑纱的程锐云就站在奶奶放大的遗像旁边,默默地应对这一切。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客套、有礼,跟每一位来作告别的来宾都握手,接受他们好意的劝慰。
她现在身份尴尬,仍然只能算是他的前妻,不能够理所当然地站在他的身边。但隔着远远的距离和众多宾客,她仍然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的悲痛和疲倦。
他总是把自己隐藏得很深,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成长典范,可是他的孤独和辛苦她都明白。她好想上前去抱着他,带他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让他把想说的都告诉她,如果想哭也请哭出来。
可是她不能,他还有他的责任,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里的一切妥善打理好。
静书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从奶奶去世那天起她就一直戴在手上不曾取下来,那是她对奶奶的承诺。
今天是2月14日,西方的情人节,无论程锐云准备了什么样的浪漫或是求婚,眼下都无法实现了。
一语成谶。
可这次的情况却跟上次完全不同,静书非但不怪不怨,反而跟他的心贴的更近了。她想到相依为命这个词,以后的人生,他们不仅会是深爱对方的夫妻,也会是亲人和家人。
静书替他招呼他的朋友和同僚,他们都知道静书和程锐云的事,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或不妥,童安娜和江咏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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