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来看看你!”静书坐在程奶奶的病床前轻轻地跟她说话,“对不起,是我不好,才害您进了医院。”
她流着泪,把奶奶的被子往上掖高了一些。奶奶的白发多了很多,整个人也憔悴了,她一直昏睡着,两手都打着吊瓶。
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程锐云当初跟她离婚以后,奶奶也是这样躺在医院里,形容枯槁。这一回她比上次更自责,如果不是她不够冷静理智,如果她不跟程锐云争吵,如果她不冲动地说分手,那奶奶就不会躺在这里。
“奶奶,静书要走了,下次回来的时候可能您已经去了美国……您会没事的……”静书有些泣不成声,她这一走,跟奶奶恐怕再难相见了。
“奶奶,我走了,您多保重身体!”静书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拉着她的行李厢走出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她往走道转角处的电梯走去,她是专门绕到医院来跟奶奶道别的。她最近太专注于和程锐云之间发生的种种状况,忽略了奶奶,更因为一时的冲动任性让奶奶病倒,如今她要离开了,奶奶也要去太平洋彼岸,她纵有千万般不舍和愧疚也终究犟不过命运的齿轮。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和程家的缘分也许就到这里吧。
程锐云走到奶奶所住的病区时就看到走廊转角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静书!是静书!
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只看到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静书敛目低头,泪水滴落的情形!他狂按一旁的按钮想阻止电梯下行,却来不及了。
他奔回走道另一端的楼梯,用最快的速度往一楼赶。已经是冬天了,他的额头竟渗出薄薄的一层汗,他的心跳得又重又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静书留下来。
四层楼的楼梯此时却像怎么也走不完,迂回曲折就像他和静书的情路。
他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静书,赶到她暂住的酒店式公寓,却只见到秦晋和曲岚,他想打听静书的下落却被那个丫头臭骂了一顿,说他让静书伤心绝望,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那天说的话有多决绝伤人,所以他要跟静书解释清楚!她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能承受,因为他还爱着她,唯一接受不了的是静书带着他对她的误解远远地避开他,甚至永远地离开她。
可是曲岚不肯告诉他静书去了哪里,听说了事情来龙去脉的秦晋差点又跟他大打出手。曲岚劝阻之后让他离开,说他不值得静书爱,活该孤独终老。
他不信,他跟静书曾经分隔了整整五年也还是走到了一起,上天既然安排他们重逢,就意味着他们的缘分还没有结束。
奶奶找到了那枚戒指,他还要把它戴在静书的手上,让她重新做他的妻子!
他到医院里来,是想交待护理师和护士照看帮他好好照看奶奶,他要去把静书找回来,不管她去了哪里,天涯海角他都要把她找回来!
他没想到会这么侥幸地在医院碰到静书,这个傻丫头一定是自责又懊悔地跑来跟奶奶道别!想想他那天说的话,竟然把奶奶的病全都推到静书身上,真的难以想象那么孝顺奶奶的她会因此而背负多大的压力!
其实静书为他们程家做的已经太多了。
一楼大厅里,程锐云四下找寻都没有看到静书的身影,他跑到医院门口,几辆刚载客的出租车恰好开走,他无法辨别静书是不是在其中一辆车上,而她又要去哪里,火车站、客运站还是飞机场?
程锐云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沮丧又伤感,他还是错过了挽留静书的最后机会。但他一定会找到她,不惜一切求得她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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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咏看着程锐云手中空掉的酒杯,示意酒保再给他一杯龙舌兰。
“今天你可以放心地喝,我是这儿的老板,不会有人在这里给你设套。”
程锐云喝着杯里的酒,对江咏的这种“冷嘲热讽”已经习惯了。
“不过如果我是静书的话,我也会走的,而且再也不会原谅你!”江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听听他争吵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人家不走才怪呢!给他一巴掌也算是轻的!
程锐云抬起酒杯的手一顿,继而又一饮而尽。
“你们的处境我都明白,你们的今天就是我和安娜的昨天。”江咏叹息般地说。
“不要拿我跟你们相提并论!”程锐云终于淡淡地开口。“我可不像你能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你以为你的问题简单吗?”江咏笑道,他跟安娜情况再复杂也已经熬过去了,他该想想怎么样求婚比较好。
程锐云摇头,又要了一杯酒,他的问题确实也很麻烦。现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静书!
江咏接了个电话,然后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喂,这顿酒算在你账上,外加欠我个人情!”
程锐云不在意地喝着酒,“要不要提醒你我的左手现在还没痊愈?”
江咏精明地笑了,“那你是不想知道静书的下落了?”
程锐云一听立马站起身来,“她在哪儿?”
“我们基金会投建的那个希望小学。你应该不陌生吧?”据他所知,程锐云在海边酒店把静书吃掉以后还一路跟随到那里,来了个“千里大寻妻”。
程锐云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不会再错过了!
静书,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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