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卓英偷偷的看了一眼刘兴,觉刘兴似乎也在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罗卓英长长的呼了口气,罗卓英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刘兴对唐生智微微一笑道:“唐司令长官您这话可就太客气了,您是长官,有什么您就尽情的吩咐就是了,我们当部下的执行命令就是,唐司令长官不要太过谦虚不是,我与刘副司令听候差遣,林副司令长官以实战能力渐长,有林副司令辅佐唐长官,必定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唐生智听了罗卓英的话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此刻的南京无疑是破城、残军、绝地,此战自己只能背城借一,效仿当年楚霸王项羽背江绝地破釜沉舟一战,不过从军事理论角度来看,大战在即最为忌讳的就是将帅不合,罗卓英的话虽然说得很够意思,并且表示服从命令,实际上唐生智能够感觉得出罗卓英与刘兴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罗卓英言下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你唐长官既然有担待,那么就别扯上我们两个要走的人的事情了,南京是个孤城死地,从淞沪撤退下来的**部队没有三到五个月的时间是断然无法完成补充整补的,这一点谁都明白,委座能够在二个月之内兴全国之野战之军来援,可能性有多大?自然是不言而喻。
另外最为严峻的是南京是国民政府之国都所在,丢失国都是个什么样的罪名和要承担的历史责任,这一点无论是罗卓英还是刘兴都非常明白,除非如同林定远一般抱定决死之心固守南京孤城,否则趟这趟浑水就是自己找不自在,林定远升官如同高射炮一般,但是细细回顾那一次不是生死关头?这样的官不升也罢。
一直站在一旁刘兴虽然没开口说话,但是其眉宇直接就已经表明了其的态度,刘兴为人个性一向本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人,其做人是绝对的有一套,就是水晶猴子刘文辉与其相比也是不相上下,加之刘兴对固守南京原本就不看好。
现在唐生智竟然要让自己与罗卓英帮忙有架空林定远的意思?唐生智患了失心疯了吗?罗卓英和自己都是被林定远一封电报调至武汉的,谁见过副司令长官调副司令长官的?林定远就做到了,自己和罗卓英感谢还来不及,架空林定远黑锅谁来背?而且你唐生智凭什么去指挥一干黄埔中央系的骄兵悍将?
刘兴与罗卓英的态度让唐生智非常郁闷,原指望两人心中对林定远不满,在武汉能营造出点动静,看来自己真的估计错了方向,罗卓英和刘兴根本不搭理这码事,现在南京卫戍区林副司令长官的命令竟然比自己的命令都管用?
唐生智想起下午他命令宋希濂的第三十六师渡江接管下关渡口,结果宋希濂回电称第三十六师驻扎雨花台附近,必须有林副长官的手谕部队方能调动,唐生智气得可谓是一佛升天二佛出鞘,询问林定远去向,竟然去了紫金山视察。
唐生智也不怕丢人了,径直追去了紫金山教导总队的防区,结果林定远自己在那里参加工事的挖掘,在林定远不怀好意的鼓动之下,唐生智与林定远每人各挖十公尺战壕,结果缺乏运动的唐生智扭到了腰
把林定远恨得要死的唐生智干脆带着警卫团躲进了中山陵的别墅,唐生智算是看明白了,南京卫戍区这帮骄兵悍将根本不买自己的账,林定远几次打动作又大把撒钱早已笼络住了人心,自己此刻在有所行动似乎也太过晚了点,给自己在下关准备一条小火轮之外,唐生智在中山陵闭门谢客,一心礼佛。
林定远在南京在做最后准备的同时,也是注视着国际方面的动态,毕竟中国现在与苏联方面达成了中苏相互谅解,苏联方面亦开始进行援华,但是德国方面却比历史上与中国的关系要暧昧许多,这完全是因为在保康的中德军事合作的关系,在总体的国际局势之下,德国与中国之间的亲密距离在延长,这一点林定远能够从保康中德军事技术合作方面的项目具体实施进度感受出来。
援华的德国专家和军事顾问确实都非常的尽职尽责,他们可谓是倾囊所授,将他们所掌握的一切全部教授给中国人,连同完整的图纸和资料,这些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与国家的合作项目过程之中都是不可能出现的,从德国的工程技术人员到科研人员以及军事顾问团的的全体团员,尤其是其中决定即便日后德国政府撤离科研技术人员与军事顾问团成员,还有很大一批人表示即便放弃德国国籍,也要留在中国支援中国人民的抗战事业,对此林定远感激万分,亦通过各种渠道将这些人员的家属从德国安全护送到大后方的昆明去。
但是,眼前的国际形势却一点也看不到有倾向中国方面的改变,起码蒋介石之前所期望的一切落空的可能性似乎极大,在中国政府最急需帮助的时候,英、法政府方面早已为绥靖主义的逆流所吞没,美国政府在日本动全面侵华战争的立场是采取的隔岸观火政策,美国政府方面需要与日本贸易的巨大顺差去带动刺激经济复苏,带给濒临破产的重工业注入动力,虽然在国土面积与人口方面日本与中国不在一个战略层面。
但是,日本是一个小而强的工业国家,中国则是一个大而弱,尚未完全统一军政大权的农业国家,日本拥有世界水面战斗舰艇总吨位第一的联合舰队,日本又是一战的协约国阵营成员国,所以日本在国际上的战略筹码要远远大于中国。
如同现在一样,全世界都在同情中国的处境,但是却没有人肯伸出援手,美国在谴责日本违背门户开放机会均等的原则的同时,又给予了日本二点二亿美元的援助,这些援助有着高额的利息,同时更指定购买美国的工业产品,在利益面前,所谓的正义和公理不过是一块妓女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