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此之前,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多田骏已秘密进行过这种尝试,约请这四人共商华北自治的问题,但这四人表面上虽说对建立一个中立政权表示赞同,表白自己并不排日,可以与日本竭力扶植的伪满洲国合作,至于新政权,只要其他三人赞成的话,自己一定充分合作。
但中国人的心里非常的清楚,日本人的企图是要通过分步肢解来达到最终霸占中国的目的,所谓的华北自治只不过是满洲国在华北地区的翻版,方便日军的蚕食政策。
一直以来绞尽脑汁的土肥原贤二不得不想方设法打破这四人的观望态度,让他们拿出实际行动,之前他首先着手邀请宋哲元和商震在北平聚会,刺探宋、商双方能否协手建设新政权事宜。
经过会谈,土肥原贤二敏感的发现双方态度均十分暧昧,拒绝做出任何明确的承诺,紧接着,土肥原又约请宋哲元和韩复榘直接会面,结果同样是不了了之。
长城隘口中**队与日本关东军在血战连场,但是私下底土肥原贤二却与宋哲元、商震、阎锡山等人暗中来往,两个国家的军队的几十万大军在浴血厮杀,早已超出了区域冲突和局部战斗的范畴。
但是奇怪的是这两个国家却并未向对方宣战?一场奇怪的战争,奇怪的双方,在土肥原贤二看来,大日本帝国皇军在华北的真正敌人只有蒋介石的中央军,他已经密电武藤司令官阁下,建议下阶段的作战集中兵力以国民政府中央军作为打击目标实施主要打击,以震慑国民政府抵抗的意志和决心。
土肥原贤二深深的呼了口气,中国的事情原本就不是表情上那面简单,中国人能者甚强,但是聚多成沙,土肥原贤二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才如鱼得水一般,即便沿线长城沿线的交战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活动。
可以说土肥原贤二也正是抓住了中**阀势力根深蒂固的最大缺点所在,那就是无论宋哲元、商震、韩复榘、阎锡山,大大小小的军阀派系,都将枪杆子视为自己的性命,只要日本政府方面逼得不过太紧,他们是断然不会拼老命的。
不过,土肥原贤二也有所担心,最近北平城内可谓是风起云涌,平津特务机关内以小仓忠中佐为首的一伙青年军官十分羡慕满洲事变之壮举,竭力效仿,而打入国民政府北平军分会内部的恰恰是平津特务机关所派出的青年骨干。
土肥原贤二也有些把握不住平津特务机关这些快要脱缰的野马的感觉,平津特务机关的前身是天津特务机关,本部设在天津日本租界之内,为了更好的因对华北的局势,所以才将奉天特务机关、锦州特务机关、华北驻屯军特务机关、天津特务机关等多部机关整合。
土肥原贤二是名义上的机关长,但是私底下各个机关都还保持着原来的体系,土肥原贤二是是搞情报专业出身的,他明白对于情报机关的整合不同于对部队的整编,完完全全是欲速而不达。
反而会影响到情报机关的效率,大多数的情报工作都是单线联系的,联系人之间是通过长久的合作与沟通建立起了信任,这方面土肥原贤二也只能听之任之,有板垣征四郎与石原莞尔策动满洲事变在前,这些后辈争相效仿也就不足为奇了。
控制住自己这些部下的**对于土肥原贤二来说确实是一种挑战,让土肥原贤二不安的是他听说有他的部下在蠢蠢欲动,似乎与北平近期发生的很多事情有关系,情报工作是一向长期见效的大计划。
如果因为短暂眼前的一点点蝇头小利而不顾大局,这样的事情土肥原贤二一定要阻止,这样的人也一定要制裁,正在这时,桌子上的专线电话响起,土肥原贤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会是谁?
接起电话的土肥原贤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将电话猛的摔在了桌子上,门外的副官小西一郎微微推开一道门缝,见土肥原贤二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急忙又关上了门。
在北平六国饭店门外,林定远驱车沿大路将江阳安全护送到了六国饭店,而走京西小路的沈满仓遭到了袭击,多亏林定远之前从屋子仓库拿了一批钢板插在了卡车后箱,袭击中还是有九名队员阵亡,二十二人负伤,来袭的凶徒四十九人全部被击毙。
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以至于北平的警卫部队都派出了四辆铁甲车增援,沈满仓自己都被手榴弹的弹片击中胳膊挂了彩,一脸硝烟的沈满仓骂骂咧咧的提着一挺捷克造的zb-26轻机枪径直进了六国饭店。
沈满仓一见林定远就开始诉苦道:“这帮狗日的请一色的德造快慢机和花机关,还装备了小鬼子的四十八瓣手雷,多亏咱们早有防备,要是被打个措手不及,我跟你说,咱们这一百多号弟兄全部都得交待到哪里,这伙子人都是老油条了,绝对都是老兵,咱们的一个防御反击打了他们一个蒙头转向,否则悬了啊!”
林定远深深的呼了口气道:“现在终于可以确定我们的内部有敌人渗透的潜伏人员了。”
沈满仓奇怪道:“你怎么没去审讯江阳那个家伙?他人哪里去了?”
林定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在邓文仪,邓长官的房间里面,何应钦长官也在,那种场合咱们是进不去的,稍安勿躁,有两位长官在,你怕什么?自古邪不胜正。”
沈满仓不禁摇了摇头道:“长管信得过,母猪会上树,别太以为长官们会如何如何,他们首先顾及的都是他们自己,部下不过是可以牺牲的棋子,比如你我这样的,不同的是你林队长这副棋子贵重些,我这副便宜些,咱们提着脑袋玩命到最后背后在挨一黑枪,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