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旭儿已经没了好多年了,整个府里最不能提的就是他了,如今,多出个跟他长的很像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见他真的急了,也不忍心,把放在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呆愣的他说:“这个是从鱼宝的脖子上摘下来的,他说那是他爹留给他娘的,”
被话绕的有点头晕的绕永烈接过了玉佩,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双眼就猛的缩了一下,那熟悉的玉佩,上面精雕的字,都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
“这……这怎么会?”玉佩,当初不是毁掉了吗?
“玉佩在鱼宝的身上,鱼宝跟旭儿又长的如此像,驸马,你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长公主一改方才的柔和,浑身逼人的气势在这一刻尽显。
关联?磨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绕永烈的心里转了几个弯,没人知道,他面色冷静清冷,眼神阴冷无情,“当年那个人……不是旭儿,”唯有这样解释,才能说明一切。
不然的话,玉佩,宝儿,又怎么解释呢。
“是的,当年的不是旭儿,我们的旭儿还好好的,不但在江南活着,还娶妻生子了,”那么多年来,他们竟然不知道,要不是这一次因缘际会的遇到了,她这一生都要活在孤寂痛苦之中。
她的孙儿,那么大了,那么可爱懂事,她这个当祖母的,竟然不知道,这说出去,不是一个笑话吗?
“那臭小子既然好好的,为什么不回来?”难道,他不知道家里爹娘因为他,过的多么痛不欲生吗?
“驸马,小郡王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不回来的,”郦嬷嬷在一边赶紧解释着,这大好的事情,可不要让驸马的努力给毁咯。
“对,旭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不回来呢。”长公主也点头附和,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
鱼宝眨着大眼睛萌萌的看着他们,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堵着小嘴说:“我娘都不记得自己是谁,”
“什么?”众人一阵惊愕,鱼宝的话,是什么意思?
“哥哥说的啊,娘为了保护他,受伤了,然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鱼宝说的很利索,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要不是在这个时候,肯定会让人稀罕的。
“失忆?”屋里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着,眼里的震惊变成了心疼。
“旭儿……当年那么多人,活下的才几个,都身受重伤,旭儿只是失忆……,”只要人活着,失忆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旭儿,你不记得爹娘,不记得回家的路,娘带你回来,娘去找你,一定把你带回来。
“只要人活着就好,”人在,他们才能看到希望,不然的话,什么希望都没有,他们都不知道为了什么才活着。
“宝儿,你刚才说你是被坏人抓来的,那你爹娘呢?”明白了大致的情况,绕永烈就想到了最为关键的,不管旭儿娶了谁,为他们家延续了香火,生了那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们就一定认这个儿媳妇。
“爹爹……打仗,不见了,”鱼宝的情绪又开始变的低落了,嘴里咕哝着,那都是云素在路上跟他时候的,小家伙记忆好,能说出个大概来,“娘带着宝儿去找,然后坏人抓了宝儿,娘……娘不知道去哪里了,呜呜……,”他想娘了。
“打仗?不见了?”长公主的心颤了一下,觉得噩梦再一次的出现,情绪一下子变的激动了,“驸马,你去跟皇上说,一定要把旭儿找回来,我不能再失去了他,他已经死过一回了,我们不能再让他出事的,”再出现那种情况,她真的活不了了。
“你不要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们一定会把旭儿找回来的,”只要他还活着,这一次,就是挖地三尺,他也不会让旭儿出事的。
鱼宝虽然口齿伶俐,但很多事情并不知道,他知道的,都是听人说的,所以关于云素的具体情况,他并不知道,毕竟在船厂生活跟在渔村不同,所以这给驸马长公主找人多了点难度。
他们现在很想找到宝儿的娘,好知道任楷是不是他们的旭儿。
可找不到人,小家伙说的又很模糊,只说自己一直在一个有大船船的地方生活,里面除了他们一家之外,还有伺候的丫鬟跟老婆子,更有什么造船的莫掌事等,听的人糊里糊涂的,怎么有人会在造船的地方过日子的。一开始以为旭儿失忆之后,日子过的很不好,可又一听,却觉得事情并不是那样的,至少有伺候的丫鬟跟婆子,就证明他们的生活还是可以的,可为什么要生活在造船的地方,就是他们不懂的了。
“宝儿还小,说不清楚,但有他的这些话,我派人去江南的话,就能找到,你且安心,好好照顾宝儿,我进宫禀明皇上,”这不是小事,一定要禀明了皇上,好让皇上知道。
旭儿出事,最内疚的,该是皇上了。
皇上身为舅舅,本来跟旭儿感情就好,当年的事,最受打击的就是皇上。
旭儿会入军营,很大的原因在于皇上,他要为皇上握兵权,好辅助皇上,结果因为这样,而丢了命。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看奏折,在看到一封奏折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正想扔掉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禀告声:“禀告皇上,饶驸马御书房门外求见,”
“饶驸马?”皇上一愣,开口道:“让他进来,”
绕永烈穿着官服走了进来,“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驸马平身,”皇上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望着起身的驸马问道:“怎么来宫里了?是长公主出什么事了吗?”
“回皇上,长公主很好,”绕永烈从怀里掏出了玉佩,让一边伺候的公公呈送给了皇上,然后出声道:“皇上,可还认识这块玉佩?”
“玉佩?”皇上不明白,有什么玉佩会让绕永烈如此大惊小怪的,还特意的进宫一趟。等太监把玉佩放在他的手里的时候,他看到那熟悉的玉佩,差点激动的把玉佩给扔掉了,“怎么回事?这玉佩……当初不是说没了吗?”那是他记忆中的痛啊,这玉佩,是他钦赐的,上面的字都是他亲手写的,一辈子,他都忘记不了。
“皇上,这玉佩好好的,”哽咽的语气里,带着无法释怀的怒气。
“从哪里找回来的?”
“在一个孩子的脖子上,那孩子,长的很像旭儿,”进宫来禀明皇上,就没打算瞒着。
“什么?”这一下,皇上是真的被惊住了,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神情颇为激动的看着绕永烈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朕全部说清楚,”这一句句的,简直吊人胃口,让人难受。
绕永烈把长公主跟郦嬷嬷如何捡到脏兮兮的鱼宝开始说起,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的清清楚楚的,让皇上震惊的又跌坐回龙椅上,一脸惊呆。
“皇上,微臣以为,当初那个下葬的人并不是旭儿,旭儿估摸着是受伤后失忆了,所以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一户姓任的渔民的儿子,然后成亲生子,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说起这个,他的心就在滴血。
他的儿子,竟然不记得自己是谁,还成了一个渔夫,这让他跟长公主心疼的难受。
皇上被震惊的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件事,能确定吗?”
是啊,没有见到旭儿,什么都是虚的,“微臣会派人去江南查明的,”
提起江南,皇上的双眼眯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整个江南都被江南王把持着,连税收都被他搪塞着,一年交付的,还没别的地方多,这岂是富庶江南会发生的事。而原本拖累整个江南的渔乡也发生了改变,罗青云的功绩已经惊动朝廷了,江南王那边依旧不肯松口,还是按照以前那般,当真是好啊。
吕家的野心,可不小。
“这件事不能确定的话,先别声张,免得惊动了别人,”当年,人家会用嫁的饶明旭来欺骗世人,那么这一次若是得到消息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小心为上。
他相信,皇姐跟驸马都不希望旭儿再出事了。
“微臣明白!”若不是怕自己的行动会惊动皇上,他甚至连皇上都不会说。
可天下之事,真正能瞒住皇上的甚少,除非是皇上知道了,并不打算过问的,尤其是发生在皇城脚下的。
“那个孩子……,”皇上想到皇姐家多了个孩子,自己的嫡长子还生死不知,心里不由的有点难受——这天之骄子,流落宫外,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啊。
“今年三岁多了,叫鱼宝,跟旭儿长的极像,”要不然的话,这亲孙子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大概也不会认出。
皇上是很想见见的,在这个莫大的皇宫里,除了皇后之外,他处处小心谨慎,唯有皇姐跟驸马是他信任的,他是真的想见见那个孩子,对旭儿心怀愧疚,皇姐跟驸马从未因为这件事而跟他生分疏远,他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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