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没有回答,但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在默默无声的哽咽着,那消瘦的背影看着让人难受。
“母亲,”云祺握紧了双拳,很是歉疚的说:“都怪我没用,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二姐,”
“不怪你,那是你二姐的命,”她再伤心,也不会迁怒自己的孩子。
云祺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打小就在她身边长大,几个姐妹的感情也好,现在是多亏了瑶儿在她身边宽慰着,云祺又亲自出京寻了一遍,这份心,她记在心里,更别说什么不满了。
“祺儿,不如你再去找找吧,”容卿在一边也是满脸担忧。
在别人家什么妻妾相斗的情况在丞相府是没有的,容卿坐在下首也是满脸关切,并没有因为云舒不是她的孩子而高兴。
云祺摇摇头,“父亲,母亲,之前孩儿并没有告诉你们,此番下江南……好像有人暗中阻止,在岭南的时候,是有人故意把孩儿引离的,好像有人并不想让孩儿找到二姐,所以孩儿觉得二姐应该还活着,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
众人一听,都满脸惊喜。
“三哥,你太坏了,有这样的消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云瑶第一个不满的抗议着,想着自己担心二姐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呢,结果哥哥瞒着那么重要的消息,真是坏死了。
面对众人带着责备的眼神,云祺苦笑了一下道:“瑶儿,三哥不是不想告诉你们,而是三哥觉得一直有人不希望二姐跟小皇子回来……这一路往江南而去,百姓们经历了天灾**,很多人都逃离了家乡,这一路的混乱或许是二姐跟小皇子的契机,不但我们云家找不到他们的消息,连别人也失去了他们的影踪,所以三哥一出京,就被人盯上了,”
云家众人倒吸一口气,云丞相更是眉头紧蹙。
“要是真的在路上找到了二姐跟小皇子,恐怕我们能不能安全的回来,还是个未知数!”那些人,当初是想要二姐跟小皇子的性命的,但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让二姐跟小皇子混到了逃难的人群中去了,以至于他们安然的逃过一劫,如今不知道流落在何方。
但至少他觉得,他们应该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呢?”那么久了,她心里已经快要放弃希望了,结果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百感交集,不由泪流满面的喊着。
“夫人,”容卿见状,立刻掏出了帕子劝着,“二姑娘跟小皇子还活着,这是最好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
活着,总比没了好,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世间最悲惨的事。
“是啊,母亲,二姐他们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等他们回来,我们一家就能团圆了!”云瑶抹着泪笑着道。
云瑶不知道,她的一句团圆,让欧阳氏熬白了头发,等的心都要冷了。
他们谁都不知道云舒跟小皇子不回来,不是因为他们被追杀,而是云舒失去了记忆,小皇子年幼,依稀记得一些,可时间一长,早忘记了原本带着自己逃难的那个姑娘是自己的亲姨,在所有人认为那是他娘的情况下,他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亲姨的孩子,对以前尊贵奢华的日子忘记的一干二净。
要不是之前他因为发热而呢喃着父皇母后,想来云素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两年后。
挺着肚子的云素有些困难的站了起来,在听到屋子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嘴角挂着的笑意始终合不拢。
两年前,宣老头来了之后,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加上自己手里一手的美食制作,他更是不愿离去,然后又拾掇了自己的好友凌渊留在了渔村。
凌渊性子桀骜,学识高,对童童是一见就欢喜,加上宣逸跟她的本事,他自然不愿意离去。
这家里因为这两个老的,顿时热闹起来,为了争块鱼,也能让他们吵的脸红耳赤的,把童童跟柳柳逗的都忍不住偷笑,等吵过之后,一副我们什么也没做的清高样,让她跟任楷都忍不住的抽抽嘴,完全被打败了。
可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喜欢。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盖好的鱼市场,在冰块满地都是的情况下,渔民的生意又不好做了,甚至连以前的价格都卖不起来了,让渔民更加忧心忡忡,然后在她跟任楷不着痕迹的鼓动下,最终,附近的渔民都选择了不出村,把鱼拿来放在鱼市场里集中卖……自然了,一下子没有渔民到城里卖鱼,让城里的酒楼都有些发懵。
他们就是觉得渔民捕了鱼,不卖都会扔掉,所以才会使劲的打压价格,好让他们赚的更多。可是,他们酒楼却不能没有鱼卖,这渔民一下子不卖了,让他们顿时有些慌了,等纷纷打探清楚,到了鱼市场买鱼的时候,才发现鱼价已经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了。
云素让他们把鱼都集中在鱼市场里卖鱼,不收银子,但唯一的要求就是鱼价由她说的算,统一的价格,大小上下浮动,谁都不能把价钱压低了卖出去,谁要是把价钱压低的卖出去,以后这里就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开始的时候,有些个自以为聪明的人悄悄的把价格压低了卖出去,还颇为得意,可等到任楷出面,禁止他们以后留在这里卖鱼的时候,恼羞成怒,说没有他们,自己的鱼也能卖的好。
是能卖的好,但往往价格都是被压到最低的,根本没有多少的利润。反倒是留在鱼市场里的人,因为价格坚持不下,那些酒楼跟鱼贩子都急需着,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妥协。
渔民把价格抬高了,他们不会亏了自己,所以价格往上的鲜鱼突然变的贵重起来了。
那些原先投机取巧的人在看到大家都赚了,日子好起来,唯有自己还整日的想着鱼要怎么卖的时候,真的后悔了,可等他们去求着任楷的时候,得到的回答自然是不能接受。
他们闹腾着,可任楷一句那是他的地,想让谁留下就让谁留下,加之有官府的人出面,那些人就不敢再造次了。
这一招杀鸡儆猴加上在鱼市场里真的好处多多,让那些渔民再也不敢随意闹腾,也更加知道鱼市场的重要性,明白唯有他们团结了,把价格提高了,才不会让那些人欺负他们去。
渔民在鱼市场是不收银子的,但商贩来买鱼就没那么好了,每个人买多少鱼,都得按斤数给银子,不给或者想投机取巧的话,以后就不要来这里买鱼了……那些商贩心里恨啊,这原本由他们说了算的价格现在由着渔民来做主不说,还得让他们出银子,这心里简直呕着一口血,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得了衙门给的食谱,这生意本就好,要是没有海鲜,那些来吃饭的人还不给面子呢,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人给挤掉,所以这些人只能把所有的不满吞肚子里去了,心里也后悔当初怎么就不给渔民留点呢,要是不逼那么厉害,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
罗家父子在看到盖好的鱼市场变成了现在这般光景,想到江云素步步为营,从开始的食谱到冰块,再到现在的鱼市场,可以说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内,这份心思,这份谋略跟算计,简直让他们心里发寒。
一个不起眼的乡下妇人,竟然能谋算到这些,用近一年的时间筹划着这一切,也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想到的是出错了,没有算计到,江云素该怎么办。
而云素呢,则完全没有那种担心,大不了,那鱼市场利用不起,就变成人家来玩的地方,反正横竖她都不会让自己亏的。
可这些打算,没人知道,所以罗家父子才会这么想的,包括偶尔来这里的欧阳重都为她捏了把汗。
因为她的本事,王氏也不敢再叨叨什么,毕竟她现在的脸面是自己的儿子跟儿媳给的,又加上两家分开了,她就更没什么可说的。
任梅竹在去年嫁了,嫁的人是隔壁村的,人长的俊,可家里穷不说,那男的还懒,跟个公子哥似的,要吃好的,穿好的,把爹娘整的都跟自家下人似的,还得意洋洋的。这样的人,自私自利,根本不会对谁真心的,连自己爹娘都不放在心里的人,能对谁好?
王氏是百般不同意,可任梅竹像是被人家吃了迷药似的,就是非人家不嫁,然后整天哭着闹着,弄的王氏都快没办法了,想答应了这门亲事的时候,她居然偷偷的跑出去跟人家有了首尾,这原本下嫁的亲事变成了高攀,让要面子的王氏差点吐血。
她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的女儿竟然变成了这样,让她气的肝疼也没办法,只能在人家婆婆鄙夷的眼神之中匆忙的把亲事给办了。
而任梅竹成亲的时候,云素才看到那个自己进门一年多了还没见过的大姑子,任梅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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