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阿黄转悠到了赵雪的宠物医院里,一进门便看到二哈追着白雪的屁股闻来闻去,白雪好几次作势欲咬,但架不住二哈脸皮厚,不疼不痒的咬了几下,发现对方根本不在乎,白雪只好躲着二哈走,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跑一追的场面。
张欣然眼睛一亮,还别说,二哈这种无赖做法真挺有效的,相信再这么缠白雪几天估计白雪就能半推半就的默许了,看来王丙辰的那套理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追妹的的道路上,不要脸很重要,这放在狗界也很适用。
她不禁生出了一种感概,时代在进步,连追求配偶的方式都是这么简单粗暴了,再想想自己为了让二哈追到白雪训练它的那几天,顿时有了一种白费力的感觉,难道是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么?
赵雪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望着追来追去的两条狗,看到张欣然进来,显得很高兴“公主,快过来!”
张欣然听到此话,屁颠屁颠的跳到了赵雪的怀里,除了李志新外,就这丫头她看着最顺眼。
“咯咯!”张欣然用脑袋供着赵雪的下巴尖,引起了后者的娇笑,张欣然很喜欢听赵雪的笑声,很纯很自然,听着很舒服。
赵雪好似想起了什么,放下了张欣然,在自己的包里套弄着,一袋标着英文的鱼肉干被她拿了出来“当当当当!这可是从朋友的网店买来的进口鱼肉干,尝尝!”
看到鱼肉干,张欣然这才想到老首长还给她准备一罐沙丁罐头来着,心里还在暗暗纳闷,从昨天到今天,自己差不多将近30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怎么就不知道饿呢?并且昨天没睡觉今天还精神的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凑到打开的鱼肉干面前,张欣然闻了闻,摇了摇脑袋,虽然很香,但还是没胃口。
“不吃?”赵雪一愣,把鱼肉干塞进了自己嘴里“你不吃我吃!”
白雪跑了过来眼巴巴的望向鱼肉干,赵雪调皮的拿出一块在白雪面前晃来晃去,知道它急不可耐才递到它的嘴里,二哈过来嗅嗅,一脸没兴趣的样子,但还是讨好般的也要了一块,随后用鼻子把这块鱼肉干供到了白雪面前。
张欣然有点惊喜,二哈,可以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喀....喀...”阿黄趴在角落,突然腹部一阵蠕动,不一会便把那些吃进肚的排骨都吐了出来,幸亏食物残渣在胃里停留的时间不长,没有完全被消化,还没有那股发酵的臭味。
“怎么了阿黄?”赵雪不顾地上的肮脏,扒了扒阿黄眼皮,又撬开它的嘴看看舌苔还有牙床。
“应该没得什么病啊...怎么会吐呢?”张欣然喃喃自语,又仔细看了看呕吐物,眉毛一皱,仿佛想起了什么,掰起手指数了起来“阿黄04年出生,05、06....14。哎呀都十一岁了,怪不得!严老他也真是的,阿黄年纪都这么大了,胃动力肯定不如以前,还给它吃这么油腻的食物,改天可要好好和严老说说这些常识。”
收拾掉了呕吐物,赵雪用热水泡了一把狗粮然后把已经变软的狗粮放在阿黄面前,阿黄吃了几口便又躺在地上眯着眼睛,仿佛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兴趣,它的这种状态很令张欣然堪忧,怎么感觉阿黄像是到了临秋末晚一样。
张欣然还没来得急想太多,外边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好像是吵架,这种情况在芙蓉小区几乎是没发生过的,至少张欣然居住的这两个多月里,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这个点没有客人,赵雪好奇的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张欣然跟在她的后面,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在健身器械附近,两个四五十岁的人厮打在一起,一男一女,一个骂对方不孝儿子,一个骂对方没心没肺,男方的脸被抓破了都不自知。
“好像是十号楼的住户,怎么打成这个样子?”赵雪眯着眼睛自言自语着,十号楼在六号楼的对面,两个楼中间就是健身器材处。
“还不是分家产给闹得。”一个老大妈站在赵雪的附近,叹息了一声“那家老爷子很多年前就没了老伴儿,平时身体特别好,能说能笑的,说没就没了,死前还没立遗嘱,为了这个房子,几个儿女都快打疯了。”
赵雪听后,没有说话,沉默不语的继续看着眼前那闹剧性的一幕。
“老二你个不要脸的,还想独吞家产,做你妈的大头梦!”那个女人挠完了对方不解气又破口大骂着。
“大姐,你没资格说我,老头子没死之前,你两年都没回来过,老头子死了,你来分家产来了?要个碧莲么!”
“啊啊呀!老娘跟你拼了!”女方说完两人又厮打在了一起,其中几个老头想去拉架,被误伤了几下,都没有了劝架的心思,随着厮打的时间加长,出来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
“啪嗒!”随着一阵巨响,八楼的玻璃应声而碎,噼里啪啦全部掉在了楼下,索性底下没有人,要不然可就闹出认命了。
张欣然下意识的向八楼看去,只见一三十多岁的男子指着楼下骂道“既然大家都分不到这个房子,谁也别想住这个房子!二哥,你想赖在这继续住,门都没有我告诉你!”
“老三!我他妈弄死你!”男方再也不顾他大姐的纠缠,一脸狰狞的向楼上跑去。
这个时候负责小区安全的保安们姗姗来迟,纷纷拉住了这个男人,那个大姐哇的一声坐在地上撒起了泼,开始向老二身上泼脏水。
这时候严老和老首长也从洋楼里走了出来,老首长脸色极差,看了一会背着手又走了回去,这种争家产的事情,他老人家还真就管不了。
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那个老二还真就挺绝的,即使玻璃都被砸碎了,他居然还要继续住在这里,说是为死去的老爷子守灵,但却周围的住户却不相信,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晚上9点,阿黄和二哈都睡着了,严老却坐在藤椅上默默地抽着烟袋锅子,灯也没开,张欣然当然知道,严老是被上午的那一幕刺激到了,和严老在一起也很久了,张欣然还从来没听到过他儿女打过来一次电话,张欣然能明显的感觉到,严老是在害怕,害怕自己也沦落到那种下场。
张欣然来到严老身边,蹭着严老的裤脚子,以此表达自己对严老的同情与安慰,严老开了灯,看到脚边的张欣然,惆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
张欣然用牙齿拽了抓严老的裤脚,严老怕伤到她,依着她站了起来就这么一直让张欣然拉着裤脚来到了卧室里。
“好好好,我这就睡觉。”严老明白了张欣然的意思,不知怎的,浑浊的眼睛便湿润开来,老爷子躺在床上,张欣然乖巧的趴在他身边,严老就这么留着眼泪摸着张欣然的脑袋睡了过去。
感受着严老的呼吸慢慢平稳,张欣然用猫爪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痕,儿女没有孝顺的意识,严老的境遇谁也改变不了,她能做的,也只有让严老少些难受与落寞而已。
跳上了窗台,张欣然毫无睡意,望着纱窗外停留的蚊子,吹了口气,蚊子落荒而逃,严老的心情显然影响到了她,整个人也变得有点多愁善感起来。
无聊的望着窗外的景物,在夜灯的照射下,整个芙蓉小区显现出一种朦胧的美,张欣然意识飘忽着,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原来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是变成了痴呆,还是死了,又或者是被一只猫的灵魂占据了?也不知道另一个城市的父母会不会伤心。
这些张欣然都无从得知,她所在的城市离这里很远,以她现在的身体而言,想回到那个城市无疑于做梦,说不定走到一半就会被哪个陌生人抓走养着,又或者是被逮到哪个饭店做成猫肉,以前那个安全的城市对她现在来说,却处处透着危险。
张欣然想着心事,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对面八楼那黑洞洞的窗口显得异常显眼,总感觉有一团黑影在那附近晃来晃去,刚开始因为有心事,张欣然没有去太在意,瞳孔聚焦后再仔细一看,浑身的毛发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过,猫和狗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那时候还小,听了这些话,吓得好几晚上都睡不着觉,渐渐长大了,便对这事一笑了之,认为荒谬的很,如今变成了猫,真的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飘进了破碎的窗户里,张欣然顿感头皮发炸,鸡皮疙瘩更是起了一层又一层。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