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王府呆了几日后,龙芷言在下人那里打探到华严寺的位置,原来那里离郡王府也不算很远,大约一个时辰便到了。据说是京城最热闹的寺庙,很从人每年都要来逛几次,这里的风景着实不错,尤其是眼前那片小树林,一派诗情画意。
烧完香之后,她从殿里走了出来,外面的阳光一片灿烂,鲜花烂漫。
“大少奶奶,为什么你今天非要到这个寺庙来烧香啊?”吕畅道。
龙芷言轻笑一声道:“因为我听别人说这里许愿比较灵验!”
吕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扶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身旁走过一个衣着华丽的妙龄少妇,身后有丫环与带刀侍卫护送着,怀里还抱着个婴儿。一看那驾势,就知道是达官贵人了。
忽然,人群里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妇,她跑到少妇面前,伸手就想要把婴儿抢过来:“孩子,孩子,娘可找到你了。”
那少妇受了惊吓,紧搂住孩子“啊”得一声叫了起来,接着怒目冷对着疯妇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冒犯本夫人的孩子?不想活了是不是?告诉你,本夫人可是前塘县令的七姨太。如若我怀中婴儿受了惊吓,定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县令夫人,怪不得说话这般嚣张气傲。可那疯妇哪里听得明白她说的话,被一旁的侍卫推开之后,又一次扑了上去:“孩子,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啊,你们还我孩子,你们还我孩子!”
“岂有此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会不改的了,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一声令下,两旁的侍卫急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啪”得一声,将疯妇煽得倒在了地上。
“啊!”疯妇捂着被打肿的脸颊,嘴角溢出丝丝血迹,但两眼依旧紧紧盯着县令夫人怀中的婴儿道:“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你们不可以抢走的,你们不可以抢走的!”
“真是冥顽不灵!打!再狠狠地打,如若再说本夫人怀中的骨肉是她的孩子,那就将她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一旁的龙芷言听到这里,怒火已经控制不住地高升起来,上前一步,她大声喝道:“住手!”
闻声,所有人都转头下来定定地看向她。县令夫人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阻止自己的行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是谁?竟然敢多管闲事?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烦了?”
龙芷言一声冷笑,上前掠了一眼她怀中的婴儿,只见那孩子依旧安安稳稳地睡着,丝毫没被刚才的事情所吓道。于是道:“夫人,既然孩子没事,你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放过这名妇人吧,她也只不过是思儿心切罢了。你也是为母之人,应该能理解她的这份思念之情。”
“思儿心切?”女子高傲地冷笑一声,秀丽的容颜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一句思儿心切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了吗?刚才幸亏本夫人反应及时,不然万一孩子被她抢去,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抢?”龙芷言一声冷笑,“她只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你的身边个个都精壮的侍卫,难道还保护不了一名婴儿吗?”
“你……”见有人跟自己唱反调,县令夫人气得脸都紫了起来,尤其是看到旁人一个个对自己投来鄙视的目光,她心中的怒火更是高涨了:“岂有此理,大胆刁民,本夫人的话你也敢顶撞,今天我就爱将这名疯妇的舌头割下来,看你怎么着?”
“你敢?”
“我可是县令的夫人,有何不敢!只要我家老爷要你三更死,你就不可能活得过七更。来人,把疯妇的舌头割下来!”
“是!”一声令下,旁边的侍卫竟然从身上掏出匕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疯妇,扬手就要将她嘴巴撬开。疯妇赶紧闭上嘴巴,拼命扭头躲避,那场面不由引人一阵心酸。
忍无可忍地龙芷言扬起手“啪”地一声,狠狠甩了县令夫人一个耳光:“告诉你!如果你再不收敛的话,到时舌头被割的人就是你!”
所有人见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县令夫人更是惊讶得眼睛都瞪大起来:“你……”她伸出纤细的右手,颤抖地指着龙芷言,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一旁的丫环见状,急急扶着她大声喝道:“大胆刁民,连县令夫人也敢冒犯,来人,将这刁民拖下去,手脚全剁了!五脏六腑挖出来喂野狼!”
“是!”两名侍卫应声,纷纷朝龙芷言走来,就在这个时候,吕畅一把挡在了前面,并在腰间里拿出一块令牌道:“放肆,你们这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对郡王夫人无礼,该当何罪?”
一听郡王夫人四个字,所有人再次大吃一惊,那女子看到吕畅手中的令牌后,马上像瘪了的茄子一下,嚣张的气焰也都一扫而光:“郡……郡王夫人?”
天啊,平时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郡王夫人。
龙芷言冷冷一笑,没作声,吕畅勾嘴微笑道:“怎么样,县令夫人,如今你是打算剁了我主子的手脚呢?还是要挖她的内脏喂狼?”
县令夫人哪里还敢嚣张?当场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郡王夫人饶命!郡王夫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郡王夫人,还请郡王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哼!龙芷言心里冷笑一声,这就是官僚世家该有的嘴脸了,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不过她并没有心情跟这样的人计较,于是道:“你起来吧,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仗势欺人。还有,如若以后这个女人有什么闪失,我第一时间拿你示问!知道没有?”
“小人知道了,小人知道了!”县令夫人连连点点,一翻行礼之后,带着一干人等连滚带爬得离去了。那落荒而逃而逃的模样惹得旁人忍俊不禁。
长叹一气,她走到疯妇的身边,只见她此时依然浑身瑟瑟发抖,虽然披头散发,满脸乌黑,但刚才被打过的脸还是清晰地看到一片红肿,龙芷言的心忍不住升起一丝怜悯。
蹲下身子,她道:“你没事吧!”
“我……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疯妇转过头来,用一种哀怜的目光看过来,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龙芷言脸上的时候,顿时闪过一丝雪亮,接着突然惊叫起来:“孩子?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娘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这些年娘找你找得好苦啊?”说完,她一把扑了过去,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