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五方会谈
不进蒙古,不知道什么叫地大人稀。
就这样走走停停,尽管全部都是骑兵,回归的骑五团以及伴随行动的空降师数支奔驰武装皮卡突击群,夹带着乌兰夫的蒙**立旅以及格里高利的苏联红军,在进入蒙古后辗转了数日,方才算正式走到了通往基地的路上。
被紧紧裹挟在大军中的乌兰夫、格里高利,越走越是惊心,越走脸上也越是难看。
以前只是听说蒙古大草原上,偶尔会看到一些突击营活动的痕迹,但经过多次侦察和确认,基本都是游骑性质的,最大规模也不会超过一个营规模。
今日实地这么一看,这片十几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里,半人深的荒草中,竟然到处都是突击营的人影。
叫人心惊肉跳的是,好像这还不过是一个开始。
这一路上,不时有很多比骑五团这样的部队规模大得多的队伍,从西北方向穿过国境线、西南方向国境线,纷纷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而来。
看着两支部队相遇,一个个指挥员叫着、跳着彼此拥抱在一起,再看看他们那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能知道,这一定又是一支挺进蒙古的新的番号。
格里高利看得可真是心惊肉跳呀,但也只能顶多偷偷瞄一眼一旁的乌兰夫。
看看自己现在身边的人,一个加强排连他在内只剩下16人,就算再加上乌兰夫收拢起来的人,加起来也不到一个加强连,势单力薄啊。
不过,就算有一个团、一个师跟在身边又怎样,与这些正在浩浩荡荡开进的突击营部队相比,那还不是一盘菜。
还好带着的那部电台,总算是一路保了下来。
而且值得期待的是,骑五团这一路风风火火的回归路,似乎一切顺利。这是不是就表示,那个孟遥已经指示他们直接将客人带入他们的基地。
唔,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些牺牲的红军战士就没有白白送命。
当又一支打着突击营第二集团军温州师、武警海口师等好几个番号的部队,从西边又一次斜插过来,与骑五团汇流在一起是,格里高利终于捻着他的小胡子悄悄拉了一下乌兰夫。
“乌兰夫同志,我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我们的莫斯科,以及你们的延安,可能要遇上大麻烦了。”
乌兰夫也是凝重地点点头,低声道:
“是的,格里高利同志,短短两天时间,从我们眼前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师的番号,而且很多都是我们从未听说过的番号。你知道,据我掌握的情况,突击营全部兵力不应该超过两个集团军规模,这也是重庆政府的底限。”
格里高利眼里马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飞快地跟上来就道:
“当然,他们的孟遥肯定也跟你们一样玩了一个花样,就像你们的第18集团军,当然远远不止三个主力是的兵力。我想,什么铁道兵师、武警师肯定就是孟遥在编制上做的手脚了。”
“请不要把我们第18集团军牵扯进来,好吗?”
乌兰夫忽然有些不悦地看了格里高利一眼,悄悄一扬下颌道:
“看吧,那边又来了一支部队。唉,格里高利同志,这些年我都不无法去想象我们的乔巴山同志,是怎么看管他的这片土地的。”
格里高利一边紧紧盯着远远走来的队伍,一边言不由衷地道:
“这点你有些错怪乔巴山同志了,对他所领导的人民军的评价也是不公允的。有些事你知道,有些事,你并不知道。”
“伟大的苏维埃政权新生的头几年,尤其是在1922年前后叛逃到西北利亚的白匪军,多年盘踞在我们还没有能力够到的地方,多年来给我们制造了很大的麻烦。若不是乔巴山同志和他蒙古人民军一直顶在这里,我西北利亚的苏联红军是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最后消灭白匪军的。”
“白匪军祸乱了十年,紧接着就是蒙古汗八世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丹增等为代表的传统库伦集团的多年叛乱,尤其是在苏赫巴托尔同志被他们谋害后,乔巴山同志更是殚精竭虑,四面出击。哼,所以不得不说,孟遥是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时机。”
乌兰夫点了点头,心情颇为复杂地沉默了下来。
老实说,在心底深处他对这片被实际给无奈地割了出去的蒙古大地,他是内心极其痛苦地不舍的。这是他的热土,更是从属于中国原有版图的热土,也是他的蒙古族先辈留下的热土,他又如何不深深地眷恋着它。
然而,世界的大势已经是这样,他作为党的一份子,又能说什么呢?
突击营这一突然搅局,或许未尝不是一个变数。
等着吧,最终还是要按照党的指示去行事,也许会有另一番局面出现也未可知呐。
说话间,两人盯着远处的目光,突然一愣。
然后,两人身边的所有战士,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手中的长短枪,慢慢将他二人围在了中心。
奇怪呀,这一片原来鸟都不拉屎的地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热闹起来,就连西洋人都组成了大军团开进了这里,他们又是如何穿过重重屏障而来的呢?
不对,西北一线虽然没有日军,就算没有重庆政府的军队重重阻拦,那几个把地盘看得比命还重的西北“马儿”,也绝不会让这些西洋人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战士,举目再次望去,却见一直都懒得和他们多说话的姜成,发出夸张的笑声奔了过去。
两人不觉对视一眼,胸口的一口气猛然一泻千里。
得,突击营的队伍里,竟然连西洋人都有了。
只是,不知道突击营还有多少秘密。而且,放着那么多国人不招募,孟遥弄出这么一支“国际纵队”出来,目的何在?
炫耀武力和影响力,还是暗藏玄机?
原来,两人齐刷刷地看清了迎面飘扬而来的那面大旗——
“突击营国际纵队”。
不过,看着、看着,随着两支队伍距离的不断拉进,两人不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互相摇了摇头。
黑人,那位孟遥大人,真不知是什么口味,连黑人都弄了进来。
哎等等,老天呀,居然还给了他们一个正式的“黑人营”番号。
两人正腹诽着,一队黑人士兵趾高气扬地走到了两人身边,同时也同样好奇地将一双双目光,投向了一脸都是古怪表情的格里高利和他的哥萨克骑兵们。
两支一黑一白的队伍,突然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上碰面,不对眼才怪呐。
当然,黑人营后面,同样是一排排的白人,而且看上去比哥萨克骑兵看上去更威风、更有活力。
为啥,就凭背着的枪和身上的军装。当然,还有脸上的神情。
所以白不是对眼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这种白和那种白,让这些就要擦肩而过的黑人士兵,都忍不住露出了会心一笑。
好吧,杰瑞这个出了名的黑人捣蛋鬼、嘻哈士,终于按耐不住地停了下来。
这家伙不敢松开脖子的风纪扣,但取下帽盔还是可以的。将帽盔抱进怀里,一只手便伸过来,看样子是想像老朋友一样将它放在格里高利的肩膀上了。
选择格里高利,当然是因为他一看就是这帮白人的头儿,就像紧跟在后面的白人团的那个家伙威尔逊。
“嗨,兄弟,受苦了,看来你们也是一进入国境就被营长赶下了车子。没关系,像这种长途拉练,我们在海岛上早已习以为常了,而且我发现,这比围着海岛转来转去好多了,起码可以长驱直入。”
这混蛋有点美国佬的味道,看来不是从非洲骗来的。
格里高利斜眼望着肩上的那只黑爪子,沉声以命令的口吻道:
“少校,把你的手马上给我拿开,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尉官,也不是校官,而是一名苏联红军的将军,懂了吗?”
“什么,你不是我们的人——”
杰瑞讪讪地愣了一下,但很快耸耸肩膀道:
“苏联红军,啊哈,那太好了,看来我们接下来可以结伴同行,在路上可以顺便切磋一下战术了。老实说,电影上的你们,明显被人吹牛过头了。”
格里高利一怒,刚要发火,另一边肩膀却又压上了一只手臂。
不过,这一次却是白的,而且还是毛茸茸的。
格里高利扭头一看,果然是一个白人,正笑眯眯地盯着他,裂开大嘴就笑:
“啊哈,这里果然有传说中的俄国人,怎么样兄弟,认识一下吧,我叫威尔许,祖籍美国北卡莱纳州,现任突击营国际纵队白人团上校团长,你是——”
话音未落,姜成突然插进来,一把将两人推开了。
“乌兰夫同志,格里高利同志,很抱歉,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你们不能再继续前进了。不过,我会留下来陪你们,并在此就地搭建一个临时军营。我们营长说了,你们是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才行。”
乌兰夫、格里高利顿时一头大汗。
真正的好招待,是这样的吗,人都到了家门口却不让进,这是哪门子待客之道呀。
“姜成团长,我想我们必须要提醒你一下,我们代表的不是我们个人,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延安和莫斯科。”
姜成闻言,脸上不觉一黑,不过,他马上又是微微一笑道:
“我说的正是这个,今天中午,我们营长已经启程,前往重庆了。因为根据中美苏三国首脑合议,决定三日后召开一次五方会谈,现在,你们都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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