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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宫。
天蒙蒙亮,今天的早朝已经开始。勤政的始皇原本也不愿每天这么大早便起床来上早朝,但这几天却上得格外勤快,而且精神不减。
左右丞相李斯和冯去疾分列左右。文臣武将泾渭分明,不过大多数时候只要不涉及军务朝堂之上沉默的永远是武将。深谙生存朝堂之上的武将们自然清楚军人干政的后果,除非有始皇的支持,否则一律难逃厄运。
武将之中,一向不出门的老将王贲也在列,郎中令周校一身戎装出人意料地站在了武将队列。
周校虽然是武人出身,但却是文阶。此次竟然一身戎装以军人自许,这不得不让众人心中暗自警惕。
原本板着一副棺材脸的许谨现在竟然圆润了许多,与左右交谈,也带上了笑颜。众人暗道奇怪的时候也是满心警惕。
果然,朝会一开。治粟内史韩尝首先发言:“陛下,微臣有奏。”
“准。”始皇声音平淡。
治粟内史韩尝振作精神开口道:“微臣参北方军裨将上官牟,未经上命。私自开战,藐视国法,擅启边难……”
韩尝一开口,便拿出浑身解数。言辞虽不激烈却一字一句都言之有理。令人信服,更兼配上韩尝这副好面孔,表情配合。当真是一派为国为民心忧天下的良臣模样。
“微臣不认为如此!”谏议大夫良胥出列。
始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爱卿请讲。”
谏议大夫良胥朝着许谨暗中点点头,出列道:“上官将军英武果断,御敌于国门外。怎么算得上是擅自先决?难道一定要敌人打进家门才能反击,就不能主动消灭敌人与国门之外?这是何等道理!至于藐视国法,更是不知所谓,难道挨打不还手就是遵守国法吗?”
韩尝面上微微发红,心中暗自奇怪着苏党不是日落西山了吗?怎么还这么急切跳出来求死不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轻心!
韩尝侧身面对良胥:“良大人此言有失偏颇吧。韩某人可未说不能主动消灭敌人,可上官牟却没有上官的命令下便擅自开战。这置朝廷于何处?难不成他手握重兵便可视朝廷于无物吗?”
此时中车府令赵高低眉顺眼走近始皇身边低声道:“陛下,蒙恬将军未发文致信禀报此事。”
始皇眉头微皱,蒙恬是始皇手下第一大将。不仅是纯粹上的军事将领,实际上蒙恬的政治智慧也很高。是那种完全可以出将入相的顶级人才。这等涉及三万人的事情怎么没有向始皇说明?难道……
始皇想到这里切掉了这条思路,应该是有其他原因的。
赵高虽然低眉顺眼,余光却瞥向始皇。正好看到始皇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长袖中那封文书悄悄收好。
良胥既然担任了谏议大夫之职,自然口才不会弱。他这职位可是要谏议皇帝的,口才自然极佳。
良胥死死围着上官牟是御敌于国门外,并非擅自出击而是为了回应冒顿万骑攻城的军事行动这个观点。这样一来,便成了反击,反击自然跟擅自出击扯不上关系了。
至于手握重兵便视朝廷于无物更是被良胥狠狠驳斥:“难道任何一个将令在外打仗都要事事禀报朝廷?那置前线将帅与何物?置军律于何物?”
这一反驳下来治粟内史韩尝就哑火了,他一个文官。自然不可能日日专研军事。秦军又完整有效的军事体系,以及军事法度。基本上将领都会遵循这些军律行事,良胥是有准备的狠狠研读过,悄悄设了个陷阱就被韩尝一脚踩了进来。
你说上官牟视朝廷于无物,我就拿出朝廷律法,再扯出秦军所有前线将领这一把大旗。韩尝要真不识好歹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那就要得罪了所有秦军将领了。
将军们自然要向皇帝埋怨,难道我们在外打仗还要事事讲究汇报?那还打什么仗,还不如等着挨敌人打罢了。
这年月可不是明朝,武人地位低下。一个县令就能和一个省的军区司令平等回话。一个知府就敢呵斥总兵这种一品武官。
秦朝的军人地位很好,甚至隐隐超过了文官集团。要不是在始皇帝这尊大神镇着,没有哪个将领愿意张扬被始皇盯住敲打一番。朝堂之上话语权最重的应该是这些武将。
韩尝哑火,老老实实回去。苏党也不敢追究,始皇没有出言对此点评实际上就是支持了韩尝的全身而退。良胥疑惑,但也不敢深究。
苏党不追究,可不意味着胡党就此放弃,狠狠敲打一番上官牟,这是对那些还敢继续依附苏党之人的警告。
若不然,一旦残余苏党挨了过去。许谨成为新一代大佬,胡党就算彻底取代翻身成地主。可苏党还是能从地主安稳降落成为富农,胡党再想啃下去就没有机会了。
仆射鱼阳古出列:“臣请参扶苏公子门下客!”
始皇脸色当即就变了,有些森严:“说!”
“臣参萧何,期泽,伏承,庆倪四人护主不力。竟然置主与险地,这才使得匈奴人有机可趁。请诛杀之!”说着鱼阳古重重拜下。
说完这句话,始皇的表情也就和缓了:“皇儿遇害难道还有别的缘故?”
鱼阳古面色不改,回道:“正是。”
始皇眼睛突然锐利直刺人心:“说!”
鱼阳古着实被骇了一跳,恭敬回道:“扶苏公子本有护军一千六百余人。但为了歼灭敌寇萧何,期泽,伏承,庆倪四人贪功忘主。将人马都带了过去诛杀贼寇,使得公子身边只不过数人相随。攀城用具也尽数用光,这才使得公子遇难。“
阿房宫前殿上,一片寂静。鱼阳古这话说完以后,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就是再愚笨的人也知道这是胡亥一党要对扶苏一党赶尽杀绝了。就连奉命迎敌并无差错的裨将上官牟也被治粟内史这一尊大神给参了。就算被苏党挡下,可谁知道苏党能挡住一次又能挡住几次呢?
现在另一个九卿仆射出场,鱼阳古的招数不可谓不毒。仍谁都知道现在局势为妙,攻击扶苏余党最怕的就是始皇横插一脚,在人家儿子死掉的时候你还要对人家儿子以前的手下下死手。这不是掌掴始皇的颜面吗?
可偏生鱼阳古做到了,扶苏身死原因很多。但不可逃脱的一点便是手下的护卫不力。一千六百都是骑军的护军,就算不能抗衡一万骑军。但要说撑到城门打开却是绝对可以的。
可偏生萧何,期泽,伏承庆倪四人都没有做到,始皇如何不怒?
李斯门生故吏众多,九卿之中党羽就不下三个,加上又收服了一群叛离苏党的中下级官吏实力大增。刚出了两个,就不得不苏党全力应付了。
周校出列,怒目相视:“鱼阳古,休要胡言乱语!”
鱼阳古死鱼眼看向周校:“郎中令大人,我如何胡言乱语了?若不是这等无能之人,怎会害公子丢了性命?”
周校冷哼一声:“休要做那惺惺之态。欺朝野没人识得你这副嘴脸的真实面目吗?”
始皇被周校这一点醒,心中也有些明了。虽然普通人以为扶苏和胡亥是兄友弟恭。实际上但凡是个高级官员对其中的弯弯绕绕都很清楚,始皇更是清楚了解两兄弟之间的关系。
就如同周校许谨是扶苏的嫡系一样,胡亥自然也有自己的家底部队。赫然就是这个仆射鱼阳古。
既然如此,鱼阳古这般嚷嚷着追究害死扶苏的内部人,又是为了哪般?说什么兄友弟恭完全是扯淡。要真的兄友弟恭扶苏决不可能离开咸阳!
被周校这一打岔,鱼阳古知道始皇肯定能想到什么了,心中暗道不妙连忙高声激扬道:“陛下,这等无能贪功忘主的属下可万万不能放过啊!”
一个老将忽然拄着拐杖出列:“鱼仆射这话老夫听了可真是痛心!”
老将说话平淡无奇,声调不高不低普通非常。可一说出来,满朝寂静的不敢弄出一点声息。就是呼吸之声也尽力屏住,无他,这个老将实在资格太老实力太强。
老将便是王贲,王离之父。王家可是世代将门。王贲之父是大将王翦,战国四大名将之一。有灭楚之功。王贲是王翦之子,同样也有灭国之功。两人一个灭了楚国,一个灭了齐国。而且王家深谙进退之道,王翦和王贲都安享晚年。不参与军政大事,只做一个富家翁。可同时也培养下一代门人。王离能这么迅速成为秦国一员大将,王家的势力可见一斑。
今天一向只是呆在家中不外出,安养天年的王贲竟然上朝这让所有人都是意外。而且矛头直接对准鱼阳古。
王贲一出列,鱼阳古也奈何不住了。连忙示意李斯,胡党之中真正的大佬级人物也只有李斯能和王贲对上了。
鱼阳古注意打得好,李斯却不买账。李斯是能和王贲对上手,可完全是有害无利的事情李斯怎么会去做?胡亥的屁股没擦净要我来给他收拾残局,难不成我堂堂大秦丞相还要为一个毛孩子做保姆?
打定主意不开口的李斯装作假寐,也不管鱼阳古如何难堪。
鱼阳古吃不住这朝堂数百人的目光,只好对上王贲:“鱼阳古静听老将军高论。”
王贲依着拐杖:“老夫不过是个行将就木之人,原本不愿再管这纷扰事。可谁要胡乱栽赃,欺负到我王家人身上。我就不得不管上一管!”
始皇看着王贲年老的面庞,也有些感慨:“该管,国有国法。怎么可能冤枉好人?”
王贲苍老的面庞看到始皇的赞同,屈膝拜下:“谢吾皇。”
始皇连声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还不快去扶起老将军。”
眼疾手快一身戎装的周校抢先小心翼翼扶起王贲。
王贲激动的心绪过后,开始徐徐道:“庆倪那孩子虽然鲁莽了点,可还是从不说假话的。一千六百人,卫队不过三百人。其余人都是战斗序列的,自然是要奔赴战场。这些命令可不是萧何,期泽,伏承,庆倪。这四个人请下来的。是扶苏公子自己预想到了匈奴人可能要来捣乱,这才想一举击溃这贼寇余下之人!然后才能进城自保,否则,就算入城了。内外夹击下,三关口守不住。公子区区不过三千人,野战之上那般混乱的境地哪里能够取胜,还不是要溃败身死。“
长长说完这一段话,王贲休息一下,重重感慨一声:“公子英明果断。真的被公子预料到了!只可惜,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竟然就慢了一点,让匈奴人赶到之前,北门之敌还未肃清!”
朝堂之上,一片哀穆。众人这般分析下来,帝国竟然失去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继承人,真可谓是一大悲哀。
许谨和周校两个大佬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王贲这等德高望重的老将一开口。这件事就算彻底落地了。
就算胡党所有人都把力合起来,也没用了。
苏党,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