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林薇为什么会这样问,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可她却一把攥着我的手,像是感应我的脉象,过了几秒后沉沉道:“你竟然怀孕了!”
我知道林薇在医学院时,也选修过中医学,虽然算不上精通望闻问切,可在打脉这方面,肯定是比较有把握的。
“是的。我怀孕了。”我特别平静地看着她,“若是任何人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会跟她拼命。”
林薇皱着眉说:“秦歌,你他妈的想生出一个怪物?”
“我的孩子不是怪物,是我和傅言殇的爱情结晶!”
“这事傅言殇知道?”林薇直勾勾地盯着我,“别犯贱了,即使你能顺利生下孩子,也救不了傅子洛的,先天性颅内肿瘤,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治好?!”
我知道林薇在关心我,不管此刻她是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我能确定,她不想我作践自己。
也许,撇开了沈寒这个败类不谈,林薇虽回不到从前,可内心至少还有几分人性的纯良和慈悲
“他不知道。”我直视林薇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笃定:“洛洛是我儿子,不拼尽全力去赌一把,我不甘心!”
“秦歌你疯了!”林薇甩开我的手,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以后少跟我妈接触,我受够了她无时无刻指责我对不起你。想生孩子,你就尽管生吧,反正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最后提醒你一句,若是怀孕初期不打掉孩子,等月份大了,想终止妊娠,你就只能引产了,到时候只会更遭罪!”
我重重地点点头,“我不会终止妊娠,死也不会。”
林薇似乎不想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去。
都走到门口了,她的脚步却突然一顿,幽幽地补充道:“三个月内做人流,应该比较安全。如果你坚持要这个孩子,就尽量不要和傅言殇做.爱,避免意外流产。”
我的眼泪一下子湿了眼眶,“知道了。林薇,谢谢。”
林薇的肩膀抽搐了几下,很细微的几下,像是在哭。
“谢我?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的,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我没说话,直到杨姨端着热汤回来,才意识到林薇已经离开了好一会。
“小歌,快喝汤吧。”杨姨将保温瓶放在餐桌边,笑道:“带点回去给你老公喝,幸好家里有保温瓶,可以让你老公也补补身子。”
我低着头喝汤,很认真地喝着,就怕一抬眸,便会让杨姨看到我在哭。
之后杨姨又陆陆续续拎了几个塑料袋过来,说是她亲自晒的红薯干,紫心的,我小时候最喜欢吃。
我只觉得心头一暖,即使之前见识过了太多丧心病狂的人渣,可我的身边,仍然有疼爱、在乎我的人,我不孤单,一直都不孤单。
*****
回公寓的路上,我给沈寒父亲打了个电话。
沈寒父亲似乎没想到我会打电话给他,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说:“小歌,以前是沈寒对不起你,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和沈寒各自安生不行吗,为何还要纠缠不清?”
我从来没奢望过前任公公会站在我这边,可听到他语带责备,我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
毕竟,他曾对我和颜悦色过,在我怀着沈家骨肉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叮嘱我要注意休息,天寒就记得添衣保暖……
“我没有要和沈寒纠缠不清的想法。”
手机那边陷入了沉默,沈寒父亲似乎和沈寒交流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对我说:“我知道你想求我救傅子洛。”
“这样吧,我家宇涵也需要脐带血来救命,我可以帮你医治傅子洛的颅内肿瘤,但你必须怀孕生子,将脐带血优先给宇涵用。”
我本来就没奢想沈寒父亲会无条件帮我,就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给洛洛治疗?”
沈寒父亲说道:“一周后吧,你带孩子来沈家一趟,我得先把脉,看看孩子的情况,才能开药和进行针灸。”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索性豁出去般提出要求:“我不想见到沈寒。”
“没问题,到时候让他回避就行。”沈寒父亲说完,让我一周后下午带子洛去沈家,便挂断了通话。
我相信沈寒父亲在中医方面的造诣,一想到子洛有救了,我就觉得日子还有盼头
回到家。
我一推开门,就看到傅言殇在阳台晾衣服。
素白色的亲子装,特别温馨好看。
“食材已经处理好了,等你下厨。”他侧过脸对我笑,大手拿着小小的孩子衣服比划,“好像买大了,咱们家洛洛还没那么高。”
我恍惚了一下,傅言殇对洛洛,是发自内心的爱。
“没关系,小孩子很快长高,买大一点,明年还能穿。”
傅言殇颔首,见我站在门口,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温润:“惊喜在卧室,进去看看。”
我几乎要溺亡在这种宠溺之中,连手上的东西也忘了放,径直走进卧室。
只见大床上已换了柔软的被褥,喜庆的火红色,很是漂亮。
旁边的床头柜多了个水晶相框,紧紧相连的心形相框,格外唯美浪漫。
“喜欢么?”傅言殇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后,轻轻搂着我的腰。
我贪恋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喜欢。因为太喜欢,有时会害怕失去。”
“又犯傻了?”他圈着我走到落地窗边,掌心一扬,撩起我发丝的同时,给我戴上项链:“回国前定做的亲子项链,戴上了,你和洛洛此生此世都别想离开我。”
我鼻子一酸,“你才犯傻,我和洛洛怎么可能离开你?”
傅言殇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如果离开,我会亲手杀了你们。”
我只当他又是一贯的霸道欲作祟,便没说话。
“秦歌。”傅言殇呢喃着我的名字。
“嗯?我在。”
“你在回来的路上,有给什么人打电话么?”
我懵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难道沈寒将我求他父亲的事,告诉傅言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