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杂果跟珮妞想不明白,就连瑞哥跟玉哥这些小孩子也同样看不懂大人刚刚发生的事。
两人踩着小板凳,擎着小脑袋站在窗户下,瞪着着眼睛看着林景荣甩袖离开院子。
“你看到了没,爹好像没有在生气了?”瑞哥扶着窗帘,小声询问身旁的玉哥,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似乎隐约之间看到爹爹是笑着离开的。
玉哥站在他身旁,听到瑞哥的提问,他皱了皱眉头,小家伙紧锁眉头的样子像极了林景荣,此刻的他也在诧异,父亲离开时的样子跟他刚刚回来时简直判若两人呢。
那个女人果然有狐媚之术,竟然能让父亲在这么短时间里就眉开眼笑,他想以前父亲生气的样子,哪次不是十天半月的才消气,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
“是啊,爹爹来的时候怒冲冲,转眼的功夫就眉开眼笑,你娘还真是有办法,哄人水平真不是一般的!”玉哥酸溜溜的说道。
瑞哥没有玉哥那么多心思,只当是玉哥单纯是在说事情,于是在玉哥说完后,紧接着很严肃地说道,“我娘才不会哄人,她肯定只是本着自己良心做事,实事求是说出事情的真相,凡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我娘是这么教导我的!”
“凭良心做事?那首先得有良心!”玉哥语气依旧轻蔑,这个女人到底给爹爹施展了什么妖术,竟然让爹爹改变这么快,“就你娘?哼,就别提良心不良心了!她不配有!”
这次瑞哥察觉到话中话,抬头追问玉哥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说我娘,我娘对你不好吗?”因为生气,瑞哥将拳头紧紧地握着。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随口一说……我问你,平时你娘换衣服就这么躲着爹爹吗?”玉哥快速把话题中止,他的语气很老成,一点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尤其是最后询问方素问换衣服的事,整个人阴森森地。
瑞哥诧异地侧过脸,但看那玉哥却跟他一样,脸搭在窗边,嘀咕道,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便歪歪脑袋,很认真地说道:“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现在换衣服也得躲着杂果跟珮妞?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不知道!”
瑞哥的话再次引来玉哥的鄙视,“男女授受不亲,可她们是下人,下人不就是该伺候主子吗?”他说着,就从凳子上迈步下来,爹爹仍旧是走了,自己再等下去爹爹也不可能回来,他脱掉鞋子,上了床,打算睡会觉。
瑞哥一下子急了,“这才什么时候,你就睡觉啊?”
“天这么热,不睡觉做什么?”玉哥不以为然,他平躺在床上,看着简陋的屋顶露出的高粱杆,不由地想起方素问寝房里也是这幅光景,于是便追问瑞哥,“你说你们院子都这么简陋,爹爹咋不给修理一下呢?”
“能住就行,装修的那么富丽堂皇又不能吃喝,再者说,睡觉人就睡这一张床,弄得花里胡哨做什么?”瑞哥本就对玉哥偷懒上床睡觉的事新生不满,又听到他在拉扯着屋子摆设的事,便不耐烦地说道:“你瞎操什么心,爹爹都没嫌弃,你倒是有意见了?”
要是玉哥,可最不服气的就是瑞哥,尤其是昨天筱禾郡主来过后,他就更对瑞哥有气,凭什么筱禾郡主对他那么好,自己哪里又7;150838099433546不如瑞哥啊。
“爹爹没嫌弃不意味着你们随竹院就是好的,想我娘的晚风阁,每到晚上就清风徐来凉意十分,那里像你们这除了那几棵破葡萄就没别的!”他心里就纳闷了,前院哪个院子也别随竹院好,爹爹怎么就喜欢来这随竹院呢,玉哥想着,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身朝向瑞哥,问道:“喂,瑞哥,我问你,平时爹爹来,你娘都怎么伺候的?”
他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让瑞哥心有不爽快,但母亲教导过他一点不要跟玉哥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冲突,既然玉哥问自己问题,回答他便是了,“我娘从来不伺候爹爹,爹爹来了,他想睡就自己去床上睡,娘还有很多事要忙,才不陪他呢!”瑞哥把眼瞪得圆圆的,不耐烦地说道,“你又不是没看到,哪次爹爹起床不都得自己收拾!”
听瑞哥这一说,玉哥才似乎记起,好似只要爹爹夜宿随竹院,每次他去请安时,方素问都已经不会在寝房里,都只是爹爹一个人在穿衣,最多不过林逸跟在身边,这跟爹爹在晚风阁完全不一样,爹爹夜宿晚风阁时,母亲都会亲力亲为忙前忙后地伺候着爹爹,“你娘咋一点也不知道疼人呢,爹爹一天到晚那么忙,还得自己收拾东西,你娘心真狠!”
“才没有!”瑞哥自然不允许人说方素问的坏话,“我娘要做针线活,还得画花样,晚上都得忙到很晚的!”
“忙到很晚?那她……”玉哥想着每晚父亲都在辅导完自己功课后就早早去了方素问那边,可瑞哥却说方素问却要画花样到很晚,那她跟父亲……
“那样岂不是会影响到爹爹休息?”玉哥实在想象不出,爹爹在睡觉,而那方素问在一旁忙碌。
瑞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本打算去书房习字,只迈了一步就因为太热退了回去,他脱掉鞋子,也爬到了床上,他枕住枕头,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怎么会影响,我娘睡榻,爹爹睡床,晚上把中间的布帘一拉,谁也不影响!”
晚上还得拉上布帘?方素问睡在榻上,难怪每次去寝房都能在窗下的榻上看到枕头,原来是这样啊!玉哥心里有了主意,他侧脸看瑞哥躺下,便穿鞋下了地,“我睡不着,听说前面新挖的湖里放生了很多鸟,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今天早上醒的有点早,瑞哥头一落枕头上,脑袋就迷迷糊糊起来,他隐隐约约听着玉哥说话,没听清他说什么,就含糊说了一声他哪也不去,然后就呼呼大睡起来。
玉哥没有再喊他,穿上鞋子,瞅着院子里没人,便直奔照碑墙而去,很快就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