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问的话却没有改变丝毫玉哥对她的印象,就见小家伙把嘴一撇,脸扭向一侧,“真或者假,是或者不是,全凭你一张嘴,我哪里去辨别对错!”
方素问拿帕子擦一下嘴角,“如此说来,玉哥你对我误解颇深!”
“没错!但至于是不是误解,我就看你日后表现了!”方素问的这话刚说下,玉哥就立刻回话了,倒不是他对方素问的态度立刻有变化了,而是方素问刚刚的话,终于跟他心里台本的台词对上了。
却见那方素问再次微微一笑,“可是呢,我偏偏是个很任性的,别让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误解就误解吧,也无需什么表现了!”
“你!”玉哥刚刚泛着得意的小脸一下子就没了笑容,“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呢?”
方素问心中跟着发乐,我怎么了?你是想说我不按套路出牌吧!她抬眼看了一下玉哥,然后就转身朝向了林景荣,微微福礼后道,“小侯爷您是知道我性格的,既然玉哥对我这般误解,那也就没留下来的必要了,还请小侯爷为玉哥寻一个更优渥的院子吧!”
在方素问跟玉哥你言我语之时,林景荣整个人就躺在藤椅上,瑞哥拿着蒲扇在给他轻轻地扇着,听到方素问衣料摩擦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时,他将眼微微眯了一道缝,听着方素问的言语,他心里不由地发乐,我是知道你性格,可这么直接把自己的性格说给人听却还是第一次啊,你对我可一直是一个眼神让我自己7;150838099433546体会啊,看来,玉哥这孩子你并不讨厌啊。
林景荣没有立刻说话,而方素问也就那么站着,并没有再开口说第二次的意思,庭院里霎时间安静下来,一息又一息,转眼间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方素问就那么站着,林景荣可忍不住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玉哥,你既然不喜欢随竹院,那爹爹就给你另觅他处!”
“不,不……”几乎是没什么其他说辞,玉哥当下就立刻拒绝了,“我,我愿意留在这里!”他低着头,眼梢却往上飞,斜瞥着方素问。
“既然你愿意留在这,那就别那么多废话!”林景荣撂下话,再次闭上了眼睛,“素问啊,玉哥是乐意留在这的,你就不要那么矫情了!”
矫情!说我矫情!这两个字在方素问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啊,却看她把眼睛一瞪,眼看着林景荣闭眼装大爷,却不能把火气发泄出来,只得长叹一声,然后看向那玉哥。
“好,既然是你自己想留下来!那我也就不再‘矫情’了!”她刻意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却看躺在藤椅上的那位嘴角又上扬了一下,方素问被这个无耻的男人气得牙根发痒,她狠狠地咬住牙,没有发泄出来,“既然你来随竹院,在我心里,势必就给瑞哥一样,但因你我之间里有些误会,我必须当着你爹爹的面给你解释清楚!”
方素问说着,就转身面向了玉哥。
玉哥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抬起头,倔强地看着她。
玉哥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仇恨,他的小嘴紧紧地抿着,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方素问,他在等待方素问说话。
他这倔强的小模样,简直跟林景荣一模一样,方素问感叹一番,然后,道,“你娘亲被遣往乡下庄子,你心里难受,我自然明白,但你若把这笔账强算在我头上,那我可不依……”方素问把语速放慢,边说边观察着玉哥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出她的意料,果然,一听她要说梅姨娘的事实,玉哥脸上露出诧异。
方素问继续说道:“梅姨娘为了你能在小侯爷诸多子嗣里出类拔萃,不惜对我,对何姨娘,对翠姨娘下毒手,后被识破,这才被迁出侯府的,这一切是你娘罪有应得!”
“你胡说,我娘不会的!你这个恶毒之人,竟然敢这么诬陷我娘!”玉哥立刻吼叫道,他紧迈步子,抬腿到葡萄架下,跪在林景荣面前,“爹爹,你要为我娘做主呢,不是的,我娘不会这样的!”
林景荣平躺在藤椅上,很明显,他是能听到玉哥的哀嚎的,却依旧紧闭双眼,不出声。
“玉哥,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那自然是相信别人说的,我刚刚在小侯爷面前说明了真相,那就请给你说过你娘事情的人也来小侯爷面前说个你来我往吧!”
“真的……”玉哥先是抬头看着林景荣的腿,他刚吐出这两个字,却恍然记起自己说溜嘴,“没有,没人告诉我什么事!”
“既然没人告诉你,那你又从哪知道我害了你娘呢,玉哥,作为南平侯府的子嗣,我想你比我这个住在随竹院里的弃妇更应该清楚,你爹爹对你们在最基本要求就是要做到诚实,我不过你在来随竹院之前,心里是有什么打算的,是为你母亲报仇也好,还是为配合旁人来教训我也好,我只希望你明白,既然你进了随竹院,就是随竹院的人,你也好,我也好,瑞哥也好,在旁人眼里都是一样的!”方素问说着说着,语调就提高了,虽不至于是声嘶力竭,却也让听者不寒而栗,瑞哥更是第一次听到她这种语气,原本有节奏地扇扇子,便不由地停了下来。
方素问素净的脸上带着激动,“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随风院若是院墙倒了,你也会被砸!”
“咳咳!”耳听着方素问越说越激动,林景荣实在忍不住,他睁开眼,作势要从藤椅上起身,瑞哥赶紧上前去搀扶,待他站在地上后,甩了一下袖子,“时间也不早了,瑞哥,你先带玉哥熟悉熟悉院子!”
瑞哥对玉哥可是相当的不喜欢啊,可这是林景荣下的命令,无奈,他只得把蒲扇递给杂果,抬手招呼玉哥随自己而去。
待小哥俩儿进入房间,林景荣挺了挺身子,“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王府!”他说着就往照碑墙走,方素问知道,他其实还是有话要说的,便垂首跟在他身后,一来是送他离开,二来方素问也知道,林景荣势必会说说刚刚的事情。
果然,这人还走到照碑墙处,林景荣就说话了,“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又何须这般较真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