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二-下(1/1)

为期三周的集训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LPL赛区的三支取得S8门票的队伍都先后加入进来。

而这次集训的目的不止是尽可能的提高选手们的职业水平, 更重要的是调整他们的精神和心理状态,因此, 有许多别的集训项目。

这天早晨,大家统一到健身房锻炼。

馒头数次在跑步机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和隔壁楚千乘悲痛嘶喊:“兆神, 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

楚千乘没有回应, 他看起来有几分机械的维持着身体的动作,目光发直,直至汗水从他眼角滑过,他的眼睛才终于应激性地眨了几下。

馒头还在叽叽咕咕的抱怨, 在跑步机上的他喘得宛如一条死狗。

他掀起衣服擦擦汗, 在看到自己明显缩水不少的肚腩后,他没有任何欣喜之色,反而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老子的安全感真的要掉光了!”

楚千乘:“…………”

瞧了眼跑步机上的里程,他放缓步伐,直至彻底停下, 他依然在回想昨天喻柠和他说的话。

为了保证集训质量,大家的手机均需上缴,只有在吃过晚饭后, 才允许使用一个小时。

昨天他和喻柠的电话结束前, 喻柠突然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英语。

这不是喻柠第一次这么做, 楚千乘自然是早有准备的把这段录了下来。

事实上喻柠也不会说什么太难的句子, 比如前天她说的那句今天天气还不错, 他就自己听懂了。

还有再之前说的让他好好加油、不要压力太大之类的,他也通过别的渠道搞懂了。

但是昨天她说这段英语时的语气和之前都不一样……那种感觉,楚千乘每每回想起来,就觉得心头像是有小猫肉垫在拍一样。

软软的甜甜的,每每回想起来心底总是止不住的骚动。

***

“就这一个词?”开开嘴里含着一大坨饭菜,含糊反问道,“这我哪知道说的是啥啊,有语境吗?”

说着饭还喷出来一粒。

楚千乘眼角抽搐了几下,深刻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还没说话,隔壁四已经挤眉弄眼起来。

“还能是什么语境啊!兆神,你那本英语书,垫枕头舒服不?”说罢已经嘿嘿笑了起来。

楚千乘集训还带英语书这事,在整个集训基地里都传遍了,教练还重点表扬了他的学习精神。更别提最开始他还装模作样的跑步时听单词来着。

只不过第二天这个项目就转成睡前学(催)习(眠)了。

不同于其他不明真相的群众,ATK几人可是知道他带着这英语书的真相,开始那几天可是没少挤眉弄眼调笑他。

几名成员里,馒头和四那就是两个最为垫底的学渣,楚千乘可能比他们稍高一个等级,而开开因为家境的关系,有过双语教学的经历,勉强能听懂一些日常用语,之前喻柠说的几句简单对话也是开开强行翻译了告诉楚千乘的。

楚千乘得到答案后再试探着和喻柠一对,没想到得到喻柠好一番夸赞,心里简直是美得冒泡,晚上睡觉都高兴的发飘。

也因此,这捷径走起来他更是毫不犹豫。

不过这次,想着集训明天就要结束了,再加上听喻柠说这话时那不一般的感觉,更何况看开开这半桶水的样,也不像能明白。

楚千乘强忍住那被猫爪子挠的感受,准备这次撒娇去问喻柠。

他抬眼瞧到馒头和四嬉皮笑脸的模样——最近这几个皮都很痒了,没看四到现在还在拿英语书说事,他冷冷地嗤笑一声,慢慢扫了这几人一眼,接着嘴里流利地吐出一串鸟语,端起餐盘去丢垃圾了。

留下饭桌前目瞪口呆的几人。

四还十分捉急地去问开开:“兆神刚才说了啥?”

开开也没想到楚千乘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事实上楚千乘刚才说了啥,他也没听明白,但是他强自镇定,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也端起盘子走了。

这下可把馒头和四难受坏了,这不上不下的感觉真恶心。

而一旁的三此刻举手发言。

“说得好像不是英语,没听出语法来。”他顿了顿,迟疑道:“感觉说的不像是外语啊?”

“那还能是瞎说的啊。”四大喇喇地反驳道。

此时此刻,几人并不知道他们探寻到了真相。

***

转眼间,三周的集训走到了尾声。

在这集训的最后一晚,选手们的手机终于不用再上缴了,这可是高兴坏了这群被迫关小黑屋的男人们。

这次集训楚千乘抽签和开开一间房,晚上开开兴奋地在阳台上关着阳台门和女朋友打电话,楚千乘也钻进被窝里,偷偷摸摸地拨通喻柠的号码,黏糊糊地说着明天就要回去的事情。

他软磨硬泡的想要明天就能见到喻柠,结果却得知喻柠因为参加一个活动,现在正在Y城,几天都回不来。

这可真是一个晴天霹雳,楚千乘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此时开开刚巧拉开阳台门走进房间,他见屋内灯没开,也没见楚千乘的人影,还以为他出去了,讲话的声音登时就大了起来。

楚千乘清晰地听到小情侣黏糊糊的日常,临挂电话的时候那边娜娜还撒着娇,俩人对着手机话筒来回的让人恶(嫉)心(妒)的亲来亲去,发出响亮又做作的声音。

此时楚千乘完全没反思自己平时给喻柠打电话也是这么个黏糊糊地样子,只觉得自己被开开恶心的够呛。

更让人震惊的是,开开竟然说了什么等他打完比赛俩人就订婚之类的事,直把楚千乘给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电话另一头的喻柠还在疑惑楚千乘怎么突然没了声音,这一边开开挂了电话喜气洋洋地就出门了。

楚千乘窝在被窝里,脑子里满满塞的都是开开刚才说的订婚的事。

这怎么就订婚了?

他和喻柠……

他和喻柠还什么都没有呢!

他下意识的抠起床单,指尖触到放在枕头边的英语书,顿时又回想起在得知学习英语真相前的期待,包括开开现在戴在脖子上那串在链子里的戒指,不由得委屈的一把掀开被子,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起来。

喻柠只听到电话那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接着隐约还听到了楚千乘压抑又委屈的哼哼声,就跟那没吃饭叼着主人衣服哼唧的奶狗似的。

“阿乘,阿乘?”

她唤了几声,楚千乘这才低低地应了。

喻柠感受到楚千乘情绪的变化,再加上刚才说要出差的事情,她咬了咬唇瓣,小心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

他要死了!

他快被思念折磨死了!

他要因开开这个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人竟然要订婚的事震(嫉)惊(妒)死了!

楚千乘又哼唧了几声,到底没把这些话说出口。

现在说这有什么用,喻柠又不在自己面前,他也没法撒娇抱抱,还不如努力维护一下自己可靠的男朋友形象,琢磨琢磨……唔,订婚的事?

一想到这,楚千乘的思绪便不由得有些发飘。

喻柠这边又久未听到楚千乘的声音,她顿了顿,轻柔地唱起了歌,歌词正是她昨天和楚千乘说的那句,然后软绵绵地道:“阿乘,我也在等你,我好想你啊。”

楚千乘在听到喻柠唱歌时便猛地打了个激灵,身体僵直在床上,电话那头的喻柠还在温软地说着话,他努力凝神去听,却怎么都听不清了。

楚千乘只觉得幸福喜悦的情绪满满的堵塞进他的胸膛,醉人的甜蜜感溢开,满脑子都是喻柠唱的歌说的话。

喻柠在给他唱情歌?

她也好想他?

他忍不住想笑,而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嘴角咧成傻兮兮的弧度,笑得一双漂亮的猫眼都眯了起来。他抱着手机对着话筒一通猛亲,然后甜滋滋地唤喻柠的名字,名字说完了还要叫小宝贝儿、亲爱的,那些平时很少使用的黏糊昵称都被他甩了出来。

电话另一边的喻柠并没有回应,楚千乘也没在意。

他想着喻柠说她也在等他的话,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刚才春风得意的开开来。

他像是被迷了心窍,脱口道:“柠柠,我们结婚吧。”

话一说出口,楚千乘便愣住了。

此时喻柠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他那陷进漩涡内的情绪清醒、又或是说更加慌乱一些,结结巴巴补充道:“柠柠,我都想好了,反正咱们的事爸爸也知道了,要是扯证的话,稍微处理一下没有问题。”

他说了几句感觉到自己这干巴巴的内容十分没有诚意,上来就说扯证的事情,功利心太强,于是又连忙道,“银行卡我下次见面的时候交给你,还有戒指、戒指,戒指我其实前阵子在网上看了个——”

说了好些话,喻柠那边都没有回应,楚千乘热血上涌的大脑一点一点冷却,他冷不丁的发现自己说这话时,没有鲜花,没有跪地求婚,什么都没有,就是电话里心血来潮说了一句,好像一点都不负责任。

而他也确实是热血上头这么说的,虽然并不后悔说的内容,事实上他说出口后便觉得这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了,但对这说的时机却懊恼起来。

他抱着手机在床上又滚了一圈,脸都要贴到墙上了,这才蜷缩着低声问,“柠柠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他猛地想起上次楚爸说结婚时喻柠的态度来,心登时凉了半截,余光又瞥到反着窗外灯光的英语书皮封面,心更是彻底凉透了。

这情绪大起大落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半晌终于咬着牙,慢吞吞不情不愿挤着嗓音轻声道:“柠柠,你说话呀?”他咬了咬牙,“我其实、我其实——”

他并不想说自己是在开玩笑,但又实在惶恐喻柠的安静,其实了半天话没说出口,反而是被喻柠打断了。

“怎么啦阿乘?”

喻柠的声音有几分急促,像是刚接起电话一般。

“刚才负责人紧急找我,明天的事情出了点问题。”她顿了顿,实在是担忧刚刚听到的楚千乘的声音,怎么都带上哭腔了。

她试探着问:“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带电话没听到。”

喻柠没说的是,刚才她在电话里已经给楚千乘打过招呼了。

楚千乘听到这话便呆住了,本能的复述道:“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

他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咬住舌头,痛得“嘶——”了一声。

那边喻柠又在担心的追问,他连忙把话题岔开,若无其事的问起喻柠出了什么问题,两人又聊了好一会,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楚千乘平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高兴自己笨手笨脚的样子没被喻柠发现,还无偿演练了一番,这会他脑子里多了无数个想法,异常肯定自己下次再求婚的话绝对会交上一份满分答卷。

还是遗憾自己本以为过两天就可以扯证,光明正大的和喻柠拥有具有法律效益的关系。现在这样一来,又要等好几个月了。而且那等待喻柠回答的时刻真是煎熬,哪怕只有几秒钟,他也觉得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这下又要再来一回了。

楚千乘抹了把脸,闭上眼睛没说话。

等过了一会开开进屋时,刚巧床上挺尸的楚千乘猛地翻身坐起,给他吓了一跳。

接着他又听楚千乘放起了音乐——这是刚才他就着回忆找到的,只听英文句子还不知道喻柠说的是什么,但没想到唱起来曲调倒是异常熟悉,他一会就找到了。

开开这会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而另一张床上楚千乘还在放音乐,只不过曲调温柔,反而有几分助眠。

半梦半醒间,开开听见楚千乘好像也跟着哼唱了起来,好像还问他好不好听?

开开翻了个身,含糊应了几声。

于是他这次清楚听见了楚千乘略带得意的声音,嗤笑道:“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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