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之体,得天之独厚,百年不遇,又或是千年不遇也算不得稀奇事。
拥有两个灵魂?除非被人附体,不然的话实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卢照邻见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心中有着惊奇,问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吗?”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想不到还有这种说法,哈哈!”李牧尘笑着回道。
难怪卢照邻刚才说不信诸佛鬼怪,涉及灵魂一事可不就是鬼神吗?
“不止是你,就连老夫也吃了一惊。”卢照邻说道,“你真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重阳之体,灵魂交换,依常理而言,应是人格的互换,而今瞧其模样,与常人无二,没有出现人格的互换。
李牧尘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摸了摸脸和四肢,笑着说:“没有啊,只是受伤行动上略有迟缓罢了,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李牧尘小心谨慎,他不时的用眼神偷偷打量着卢照邻,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尽管他知道自己就是李牧尘,没有人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未来人。
可还是会觉得害怕,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吧。毕竟李牧尘不是真正的李牧尘,不是那位“废物王爷”。
为了将此话题转移,李牧尘连忙问:“先生,不知晋王李治关押何处?”
直到那天,卢照邻才知道,原来那位“神秘人物”竟然是晋王李治,同样也是灵蛇组织的首领。
“他伤势不轻,浑身上下被雷电击中后留下了很重的疮伤。”卢照邻说道。
对此,李牧尘倒是不觉得出奇,硬扛了两次天雷力量,不死已经是侥幸了。
“他被关在督府的大牢之中,由重兵看守,待来日押解去往长安,由唐王亲自审讯。”
“知道了,谢先生相告之。”
……
与卢照邻告辞后,李牧尘来到了督府大牢,此地由重兵把守,防止李治再次越狱逃跑。
就算无人看守,武功尽失的李治也是不堪一击,难以逃出绝命牢狱。
来到大牢,重兵识得李牧尘,皆跪地行礼,纷纷大喊:“拜见太子殿下!!”
一路走来,不知有着多少人行此大礼,李牧尘已经记不得了,他仅是一味的机械回答,直到大牢深处,差众人退下。
入牢狱中,李治没有得到刑犯的待遇,莫敢当没有怀恨当初他的诬陷,反而命人好生照顾,不能让他死了。
牢狱中除了日常必备之物,吃喝亦是相当丰富。并派郎中为他开了伤药,确保万无一失。
“开门!!”
李牧尘命人将大门打开后,并差人就此离开。
李治躺在草堆上面,眼睛都懒得睁开,就算他没有的武功,也知道来人是谁?
熟悉的味道,于潮湿发霉的牢狱中也可嗅到他的气味。
这一次,李牧尘不是空手而来,他左手提着一只烧鸡,右手提着一壶浊酒。
见李治没有任何动静,李牧尘没不说什么,径直坐在他的旁边,头望着天上,不管他听不听,说道:“都是地摊买来的,要不要一起吃两口。”
李治切过头去,稍微睁开眸子,看了一眼,动了动身体,没有说话。
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劲敌,正如李治了解李牧尘,同样如此,李治也了解他。这时,李牧尘自顾将烧鸡撕下了一条腿啃着,顺带喝着烈酒。
肉香和酒香混在一起,李治也难忍如此美味。他从地上做了起来,抓起烧鸡,怒饮一杯酒。
见此状,李牧尘竟觉得好笑,堂堂晋王也会沦落至此,令人哀叹。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同情的。”李治说道,“自古如此,败者沦为他人问鼎巅峰的踏脚石,你赢了又如何,我输了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
说着话,他端起酒来,怒饮一碗,如此情形,像极了市井百姓的街头狂喝。
李牧尘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瞧其吃得香,喝得爽,不禁忍不住笑着说:“九哥,这地摊小贩的东西,味道还是不错吧?比之那一桌子山珍海味何如?”
平日那些被他所不屑的东西,而今沦为囚徒,亦觉得美味有加,丝毫不比聚贤楼一桌子千金的菜肴差多少。
“还不错,虽是廉价的食物,可果腹入肚。”李治说道,他的心气高,从不将那些寻常百姓放在眼中,视之为草芥蝼蚁之人,出自他们之手的东西,基本都是不曾沾手。
李牧尘微微一笑,轻笑道:“你这人就是爱面子。”
“面子?至少我有着皇族该有的傲气,我与你不同,那些低贱的百姓,只不过是我踏足皇权路上的垫脚石,而你竟是舍弃皇族身份,与肮脏的百姓为伍,实在令人所不耻。”李治说道。
“妄父皇从小教诲于我等众兄弟,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如今的你已是众叛亲离,连自己的最为倚重的属下也已经弃械投降,难道这就是你的帝王之道吗?”李牧尘驳斥道。
“父皇的话不过是哄骗尔等世俗的凡人罢了,想要帝国长久,唯有掌握绝对的权力。”李治始终深信此道,才会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
“妄你苦读孔孟之道二十余载,与你这般交谈简直是对牛弹琴。”李牧尘不屑地讽刺道。
“古之春秋战国时代,齐桓公、楚庄王,再至始皇帝,他们无不是以铁腕政权夺得天下,一统江山,就算是父皇,不也是马背上夺得天下,无数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唯有将权力紧握手中,才可避免乱臣犯上,才可实现江山永统。”
听他这般说来,李牧尘不愿回呛,此乃他的诡辩之言,就算说的再多也是无益,与其争执再多又有何用?他已是陷入死胡同中,不撞倒南墙誓不回头。
直到现在,李牧尘才明白一个道理,“道不同不相为谋”,古人的话,从来都是很有道理的,二人世界观不同,自然是无法达成共识。
这个问题就此翻过,李牧尘不想过于纠结太多,就此问道:“九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输,而最大的变数就在于长生,下一次,我一定会亲自杀了他。”李治说道,他将失败最不可控的因素归结于长生,对此无可厚非,却不是主要原因。
李牧尘冷哼道:“长生的确是最大的变数,然而,正是因为你的残酷和无情,才将他体内的力量激发出来,归结于一个字:情。”
因为无情,所以才变得冷酷;也因无情,才会更加残忍。不知情字为何?也是导致李治败北最主要的原因。
“情?可笑之极!”
‘情’字,在李治看来,只会是他通往成功道路上最大的阻碍,故而舍弃亦不觉珍惜。
李牧尘站其身来,不想要再与其争辩什么,今日前来,不为了其他,毕竟二人兄弟一场,此番前来也算是为他临终前的送行。
等到了长安,由李世民发落,免不了落得个悲惨下场。相比之下,李治的罪孽罄竹难书,就算废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吴王李恪等人加起来,都不及他的十分又一。
而今,李治的武功被废,再也折腾不起任何风浪,‘灵蛇’组织也会随着首领的败北而终究覆灭。
见李牧尘离开,李治停住了嘴巴,将烧鸡扔到了一旁,背对着李牧尘说:“长生的命,你不救了吗?凤凰草在我的手中,要是没有它,你的儿子终将是活不过二十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可不好受。”
李牧尘身体怔了一下,迈开的脚步就此停住下来,没有说话。
“凤凰草的下落只有我知道,若是我死了,你的儿子也得跟着陪葬,……”
李牧尘侧身过来,冷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如今我已是烂命一条,就算回到长安,父皇也一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很快就要追随三哥的步伐而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要让我替父皇求情,留你一条狗命?!”李牧尘反问道。
“怎么?用你儿子的性命换取我的性命,如此买卖很划算吧?”
“原来九哥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方才言之凿凿,理直气壮地豪气哪里去了?面对生死,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李治已经不在乎他如何讽刺,只要能够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尽管机会很渺茫,至少留着这条性命还可以翻身。
他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丝丝幻象,但他还不能死。
“随你怎么说,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李治说道。
“这笔买卖很划算,用你的命换取长生的命,至少对我而言,是一笔不亏的买卖,可是……你的话等同于放屁,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吗?”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信李治这张破嘴,道理很简单,同一个地方,不能够跌倒两次。
“------”
“所以这笔买卖?”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