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天带到客房中安顿下来,就算李牧尘不询问情况,也基本已是猜到了结果。只不过,他看到了一位故人。
嗯?!
李牧尘注意到一起随行而来的人竟然是……
“月影姑娘,是你?!”李牧尘问道。
三年不曾相见,再见到李牧尘,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不似那般青涩与稚嫩,月影说话落落大方,不失得体地说道:“见过大老板!!”
牧清怡出于女人的本能,先是一步站了出来,不等李牧尘说话,怒地一把将他拉至身后,不要小看了太子妃的醋坛子,若是翻了只怕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月影见过太多行色之人,瞧她这幅样子,很显然将自己视为她的情敌,为了不显得尴尬,她主动地说:“想来这位就是太子妃吧,好的好漂亮呀。”
见对方如此落落大方,牧清怡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说也是宗门之女,人家这般客气,自己又如何生气?岂不显得自己很没有肚量?于是,牧清怡很自然地问:“不知你为何称‘夫君’为老板?难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她故意着重‘夫君’二字,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月影可是没有胆量跟太子妃争抢太子,人家可是未来的大唐皇帝,万万是消瘦不起的,说道:“太子妃有所不知,我与太子殿下相识于三年前的一场拍卖会上,……”
于是,月影将三年前发生在西凉的事情见过的说了一遍,毕竟此次前来,目的不在于此,而牧清怡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尽是听闻,没有耍女子的小性子。
随后,林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包括他们遇袭的事情,一一说来。
李牧尘听完后,整个人都阴沉下来,他恨得一拳打在床架上,生气地说:“没想到李治竟然亲自动手!!”
他也似是明白了为什么李治会突然越狱,原来是想要扼制住自己的死肋,将‘凤凰草’抢夺手中,以此当做谈判的筹码。
“李治还说了,要你只身一人前往永州城,不准携带其他人,否则他将会烧掉凤凰草,彻底断了你的念头。”
听完后,李牧尘反而露出一丝笑容来,其他人皆是不解,牧清怡不悦地问:“很好笑吗?凤凰草被抢,便失去了拯救长生最后的机会,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李牧尘笑意不在于此,他不是欣喜的笑,而是一种略带几分冷笑的嘲讽,说道:“李治可一个执着的人,如今错事太子之位,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今凤凰草是他唯一筹码,他是断不会轻易毁掉的,如此一来,失去了与我谈判的资本,也就意味着他彻底的失去了太子的储君之位。”李牧尘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放狠话谁不会,如果你是李治,你会说让我带重兵前来吗?只有傻子才会这么说。”李牧尘说道,“李治不是傻子,他也知道我不会就此听从他的话,以长生的命换太子之位,这笔交易,优势仍在我们这边。”
长生对于李牧尘来说,是不能或缺的。可对李治来说,他的性命无足轻重,相比之下,太子东宫位置诱惑力更大。
一将功成万骨枯,沙场上的大大统领,是踩着无数将士们的尸骨一步步踏上的位置。而太子之位,更是踩着那些大统领的肩膀问鼎东宫。
如此宝座,是无数人的梦想,一条人命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会如同砂砾一般,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所以,那株凤凰草对于李治而言,没有那么大的分量,想必他对此也在心里面犯着嘀咕,吃不准李牧尘会不会拿出太子之位来交换凤凰草。
林天将消息带来之后,李牧尘命人将其好生伺候着,凤凰草被抢,怪不得他们。李治亲自出手,就算是自己也不能从他手上掏得好处,更别说他们两个人。
他看得出林天很是愧疚,李牧尘说道:“林天,也不需自责,对手可是李治,莫说是你,就算我等一行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动起手来,我们所有人联合一起在他手上讨不得一百个回合都必将败下阵来。”李牧尘说道,他没有贬低所有人的意思,只不过是陈述了一个事实罢了。
李治到底有多强,只有李牧尘知道,也只有他能够体会李治那份可怕的力量,出神入化的剑法,即便是李牧尘都难以抗衡。
真不知道,那可恶的怪物到底是如何练就今天的这一身本事的?
众人皆是沉默,被李牧尘一盆冷水浇下去,没有人能够反驳,也许这么说,会让林天的心情好受一些。
“清怡,此处的事情由你先行处理,我需要进宫面前父皇,有些事情也必须改说清楚了。”李牧尘说道。
牧清怡没有过于的言语,尽是点头回应之,对于李牧尘的做法,身为太子妃的她,不会过于干涉,他想要进宫一定是有着他自己的想法。
从静心园出来,李牧尘尽是率领几个随从,匆忙的回到皇城。皇城守卫见太子归来,无人敢阻拦,他的轿子从前门落下,李牧尘徒步而行至唐王寝宫。
……
------
------
经由钱德发通报后,李牧尘独身一人如寝宫来,此时,李世民着黄色的袍子站了起来。见他这般虚弱的模样,太子连忙上前搀扶。
宫殿中,不失的传来的李世民的咳嗽声,他的身体已逐渐不行了,年少纵横沙场,中年主宰天下,他的一生,绝对可以算是彪炳千秋的一生。
来到桌前坐下,李牧尘递过一杯茶来。
李世民缓缓坐下,虚弱地说道:“为何突来至此?可有要事相告?”
李牧尘没有隐瞒,将李治的事情告知了李世民,待听完后,李世民无力的拍打着桌子,无力地说道:“这个逆子,如今是越来越大胆了。”
“父皇不要生气,九哥已是强弩之末,而今他以长生的性命相要挟,便是为了逼迫儿臣就范,所以儿臣恳请父皇应允,让儿臣前往永州。”
太子监国,不可擅自离开国都,如此大事,必先要禀告唐王,不可擅作主张。他的做法没有错,故而不得不入宫请愿。
毕竟,他是太子,还没有正式登基,若是擅自行动,反而引起李世民的不悦,认为他有些专权蛮横,尤其是这节骨眼上。
“永州距离长安路途遥远,在南方的潇湘之地,你可想好了?”李世民问道。
李牧尘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唐王,说道:“永州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哪怕是艰难险阻都一定要去。”
此刻,李世民也变得严肃起来,问道:“理由呢?”
“理由很简单,父亲的责任。长生是儿臣的孩子,如果说,儿臣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么身为太子的我,又何谈保护天下?”
“如果这算是九哥的考验,那儿臣便应下了这个考验就是了。”
他的这些话,在李世民听来深受感动,说的好极了,人父者,无法保全妻儿的安全,那就不配为人父。正如皇帝,乃一国之君,无法确保百姓的安宁,那么他这位皇帝又如何称得上贤君呢?
通过这件事,李世民更确定了自己立选李牧尘太子的正确性,他是一位仁爱之人,至少算是一位尽责任的父亲,这种人将来继承大统,也绝不会像是隋炀帝。
“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父皇请说!”
“如果在天下和长生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