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那雷厉风行的女子,生的一副好的面孔,只怪太有男子气概,毫无王府家大小姐该有的样子。
与其他王府家的公主、郡主都是不同,不爱梳妆,爱武装,倒也是别样。
“儿臣见过父……?”,她未全然脱口说了出来,注意到还有一人存在,仅是瞥了一眼,那人年纪与自己一般不二,可能稍长几岁。
李牧尘已然住下半月之久,却也不曾见过王爷府上的千金。
今此见之,算得二人初相见。
李熙瞧见女儿毫无闺房秀女才有的温雅,每每见之,都觉头疼不已。
身为人父,希望女儿读书识字,成为一名智者。然而,他心中所想却总是事与愿违。
女儿醉心武术,根本无心恋书。与她同般年纪的少女,皆爱纸墨笔砚,她偏爱舞刀弄枪。
“小女李依依!失了礼数,让牧尘老弟见笑了!!”李熙笑着说道,说完之后,将话柄转向女儿:“女孩家家的,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郡主李依依不觉什么,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来,毫无其他女孩子还有的羞涩与矜持,径直坐在一旁,朝着李牧尘作揖,行了个江湖礼。
李牧尘淡然一笑,道:“大哥说的哪里话,郡主生的亭亭玉立,方才观之,乃是性情中人,不似寻常大家闺秀,能有这样的女儿,大哥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呦!你小子嘴巴够甜的呀!!”,李依依没大没小的说话,又转向问:“父皇,这人是谁啊?为何我不曾见过?”
李熙的亲朋挚友,她不敢说全部认识,至少八成都是有过接触,剩余两成也是有过一面之缘,不熟却是相识。
而李依依上月离府,陪同母妃前往寺庙斋戒,每年一次,如今算来,恰好一个月的时间。
李熙斥责道:“放肆!什么这人那人的,他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不得你乱语胡言,没大没小的,依照礼仪规矩,你还得叫他一声‘叔叔’呢。”
“什么?叔叔?!”
他的话确是不假,李牧尘和李熙以兄弟相称,而李依依身为李熙之女,从礼仪规矩来讲,称呼一声‘叔叔’不算为过,也非李熙肆意攀弄关系。
“你牧尘小叔叔,在‘赤红流沙’之中救了我等几十人,此等救命之恩,你乃本王之女,称呼他一声叔叔还为难了你不成?”李熙说道。
瞧他年纪,与自己一般无二,李依依自然是不肯,也是不愿的。只不过她现在的关注的点,不在于称谓上,而是他竟然从‘赤红流沙’中救了父皇?
这怎么可能?赤红流沙,乃是死亡禁地,除却皇族的几个人敢踏足其中,其他进入的人,无一例外,全部丧命于此。
她却是不曾进入过,倒是听从人家说过,‘赤红流沙’中的流沙漩涡,可非人力能够抗衡的,一旦陷入其中必死无疑。
只听李依依说道:“父皇,女儿虽然读书少,可你也不能骗我啊,您不常说,诚信为本,就算编排个好的理由,也用不着拿‘赤红流沙’当借口,整个西凉国谁人不知道,陷入流沙之人必死无疑,决不能有着生还的机会。”
李熙便是知道女儿不会信,若非他亲历此事,否则他也不会相信这件事的,一定会将李牧尘当做骗吃骗喝的骗子的。
“哈哈!你觉父皇是那种喜欢骗人的人吗?”,李熙说道,“当初本王与你诸位叔叔陷入流沙旋涡之中,若非牧尘老弟冒死将我们从旋涡之中拉了回来,当时的情形可真是惊险万分,如今回味,实觉后怕。”
若是一个人从流沙中抢夺下来,此去长安的队伍足有几十人,他凭借一人之力,将几十人从漩涡中拖拽回来?李依依是断然不会相信的,除非她亲眼所见。
女儿不相信,李熙看着李牧尘,投来求助的眼光,不等他开口说话,李牧尘先他一步,说道:“不知郡主如何才能相信?”
李依依冷笑道:“除非你能够证明。”
“如何证明?”
“在王府上,有着一尊人面青铜鼎,重达一千二百斤,你若能够将它举起来,本郡主便相信你说的话,你若不能,那就是骗子。而我平生最痛恨骗子,虽不知你用了什么蛊惑手段欺瞒了父皇的眼睛,但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要得逞。”李依依说道。
原来,她从内心深处不相信李牧尘能有如此真本事,一切都不过是他吹嘘的妄言,不足为信。
“没问题,那便举来就是了。”李牧尘悠然的说道。
“好!爽快!!”
李熙本不想闹出这些事端来,,每次回家不招惹是非便觉得难受,李牧尘的神力,他可是亲眼目睹的,用不着证明,都怪自己女儿,非得举鼎证明,简直胡闹。
此消息一出,不多时便在王府上下传开了,听说李牧尘要举鼎,引起不少下人们的围观。
李牧尘等人移步他处,那樽人面青铜鼎在主院落,立于院落中央,无人移动它,昭示着王府主人说话一言九鼎,从不空谈阔论。
下人们围观,李熙当是默许了,虽说女儿的胡闹,但若是能够再见识一番李牧尘的真本事,也不失为一件“赏心悦目”的风雅趣事,也趁机震慑一下女儿的孤傲内心。
王府下人不算多,却也有着七八十号人呢,主院落虽大,此刻被拥挤的厉害,下人们外围形成一个圈,不敢太过于靠近,为他们腾出足够的空间。
李依依站在青铜鼎面前,自豪地说道:“这人面青铜鼎,重大千斤,我西凉国境内还无一人能够将其举起来。而你又自称天生神力,若是连一樽铜鼎都举不起来的话,岂不笑掉大牙。”
李牧尘没有说话,他知道此乃李依依的激将法,开始之前,先训斥一番,待自己举鼎不得,再加以讽刺,伤口上撒盐的滋味可不好受。小小女子,竟有着如此计谋,这西凉国的郡主着实不简单。
“还有一件事需要与你声明。”李依依说道。
“什么事?”
“倘若这青铜鼎你举不起来,请你离开收拾行礼走人,武昭王府从不滞留坑蒙拐骗的人,而本郡主也是最讨厌这种人。”
“没问题,我若是举不起来,用不着你说,我自己也是没脸再留在府中。”
李依依哼了一声,她打从心底里面瞧不出他有多厉害,仅是说了一句:“你这人最大的缺点是喜欢吹牛皮,最大的优点嘛?呃……说话做事还算爽快,不似其他人婆婆妈妈。”
李牧尘笑而不答,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声:“郡主,还劳烦您让一让,这人面青铜鼎够重,我怕带回举起来吓到您老人家。”
挑衅,挑衅,挑衅!!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李牧尘说话轻声细语,实为他故意在挑衅李依依,可算是回呛她之前的种种蔑视。
“你……”,李依依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她失声哑然,最后只道了一句:“咱们走着瞧,哼!!”
李依依气呼呼的走到一旁,双手环抱一起,她偏不信,就他那小身板,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能够举起千斤铜鼎。
李牧尘不理会外界的目光,先是打量一番铜鼎,而后又围绕着转了几个圈,没有着急动手,期间过程,不时的用身体撞击铜鼎,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仍不见李牧尘动静。李依依有些不耐烦,阴阳怪气地说道:“行不行啊你,要认输就赶紧认输,至少还能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