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珝的一句话,道出了杨妃和吴王的无耻行径。尽管这句话,在外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在知情人眼里,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正当说着话,武珝站在了李牧尘前面,挡住了杨妃的视野。这看似随意地动作,却是暴露了武珝心中的想法。
“身为后宫嫔妃,纵子行暴,结果意外跌落台阶之下,却故意怪罪他人,你们母子二人真是对得起一个‘贱’字。”
不得不说,武珝真的长大了,说话更加稳重,而且仅是一句话,便将李牧尘殴打吴王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将责任本末倒置,着实不要脸了些,但他喜欢。
看见武珝,杨妃心中的火气便是不打一处来,那小骚狐狸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在自己的小园内栽种了些药草,没想到,唐王每天都会前往小园静养休憩,羡煞无数嫔妃。
又加之吴王的缘故,唐王对待杨妃的态度更是冷淡。
杨妃常年身处后宫高墙之内,心中难免积攒怨气,而武珝又是掌握她的把柄,作为嫔妃,还要看一位才人的眼色,这使她如何仇视于她。
因此,每次看见武珝,心中无法宣泄的怒火,从丹田冲上天灵盖,整个人都觉得置身烈焰中烘烤。
“你……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辱骂本宫,你可知道本宫是谁吗?”,杨妃气地语不成句。
武珝摆手说道:“大名鼎鼎的杨妃,小女子又如何不知?你可是前朝隋炀帝的女儿,前朝公主吗?如此雷鸣贯耳的身世,岂是我这种人敢招惹的?”
“哼!知道就好,若是本宫的父皇还活着,你和李牧尘那杂碎都得死。”杨妃恶狠狠地说道。
听她说完话后,李牧尘快要被杨妃蠢哭了,如此身世也敢拿出来显摆,前朝的公主,欺压当朝臣子。
这本就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隋朝已灭,唐朝当立,身为隋朝皇室的遗腹子,应是苟且的活着,可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种女人当真是蠢的要死。
“杨妃真是好大的威严,你用隋朝的法度来约束唐朝的子民,不觉此事太过可笑吗?”武珝说道。
“身为前朝公主,又居皇城后宫,更是要隐忍度日,如今这般招摇,难道是想要复辟隋朝,趁机造反吗?”
‘造反’二字,于当世来说,是万不敢当众提及的两个字,武珝突然给她扣一个造反的帽子,若是被唐王听见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杨妃快要气疯了,那死丫头的嘴巴太碎了,说话实在令人愤怒,她实在忍不住上前抽她一嘴巴子。
“你这贱人,本宫打死你。”,杨妃自知说不过她,心中的愤懑无处发泄,而她的忍耐程度已经到达极限,已是管不了那么多。
杨妃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了个过去,武珝见状,不躲不避,她面色不改,于原地淡定自然。
在杨妃的耳光打来,李牧尘突然握住杨妃的手臂,神情凝重地怒视着她,随后用力往后一推,杨妃被推倒在地,一屁股摔在地上。
武珝目视着前方,嘴里面却小声叨念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
“什么?”
李牧尘只听到她嘴里面碎碎念叨着什么,速度很快,根本没有听明白她说了些什么。
武珝轻声一笑,摇头说道:“没什么。”
杨妃被李牧尘当众推倒,而这个时候,人也围了上来,见来人增多,杨妃心生一计,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叫喊出声:“哎呦喂!牧王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
她的嗓门很大,皇城守卫的兵将想要听不到都难,而这个时候,羽林军大统领李旋也赶了过来。
杨妃见到羽林军赶来,叫喊的更是卖力,比那街边买豆腐的小贩还要大声。
李牧尘两眼瞪大,心中狂汗:“我擦,碰瓷?”,难怪未来的炎夏会出现如此多的碰瓷之人,合着碰瓷儿的尿性从唐朝便已经流传开来,刻印在骨子里面的事情,传承千年的“习俗”。
“牧王打人了,快来人呢,救命啊!!”
现在的杨妃,哪还有嫔妃该有的样子,倒在地上,像是个泼皮无赖的妇人,想要趁机讹对方,她拍打着地面,手脚并用,与那泼妇一般无二。
李旋来此,先是上前将杨妃搀扶起来,问道:“杨妃娘娘,你怎会倒在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妃怒指李牧尘和武珝,佯装委屈地样子,说道:“大统领,你一定要替本宫做主啊,牧王和武才人勾结一起,想要谋害本宫,幸得被本宫识破他们的诡计才没有得逞。”
她知道,李旋乃唐王最倚重的武将,有些话他知道了,唐王自然也就知道。然而,她算错了一点,李旋身为御前统领,却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
不良人!
李牧尘可是不良帅,李旋都要听从他的调令。当然,知晓这一切的人,除了李牧尘与唐王之外,他人一无所知。
“娘娘,你是不是误会了,牧王怎会谋害于你?更何况在这皇城之中,谋杀皇室宗亲,无论是谁都要受到严惩的。”
李旋和李牧尘仅是眼神上的交流,李旋便意会一切,知晓其中可能的真相。
杨妃怒道:“大统领难道没看见本宫被他推倒在地,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而且牧王不仅想要谋害本宫,他更是狼子野心,殴打自己的亲哥哥。”
被台阶上跌落下来,吴王头破血流,已被送至太医院治疗,还要是滞留在这里,恐早就流血而亡。
于是,杨妃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控诉李牧尘的种种恶行,她故意隐去自己侮辱李牧尘的部分,将他如何殴打吴王、推到自己这两件事情,无限的扩大。
在她的嘴里面,李牧尘就是一位罄竹难书、十恶不赦的罪人。
李牧尘站在一侧,一句话也不说,听得他哈欠连连,本来想要趁机了解了吴王,结果半路杀出来个杨妃,搅乱了一切。
而武珝又莫名其妙的掺和进来,接下来又是李旋,随后部分朝臣们也围了上来,最后,终于惊动了唐王。
皇城本事威压肃杀之地,皇家居住之所,从来无人敢在皇城内聚众骚乱,而今聚集大多人众,如同菜市口看热闹的老百姓,围成一个圈,真可谓是热闹至极。
唐王驾到,众臣行礼,现场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双膝下跪,行君臣之礼。
“都起来吧!”
唐王扫视着群臣,在皇城内聚众闹事,本就引得他甚是不满,说话之中难免带有一丝怒意。
杨妃见到唐王之后,立马嚎啕大哭,表现出来的样子,好像被人强奸似的,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唐王厉声喝道:“闭嘴!!”
杨妃被吼,吓得她不敢再张嘴哭嚎,声音戛然而止,没了她的声音,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每日公务缠身,已经使得唐王心烦意乱,加之杨妃不讨他的喜欢,在撒泼哭泣,无疑催生唐王对她的厌恶。
唐王不愿听到她的声音,于是询问李牧尘,问道:“牧王,由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父皇,刚才退朝之时,儿臣与吴王兄发生了一些小的口角,气急败坏的吴王兄一脚踩空,从高处石阶上摔了下去,恰被从此经过的杨妃娘娘看到,误以为是儿臣干的,故而起了些冲突。”李牧尘堂而皇之的说谎,说的一本正经,头头是道。
“你放屁!恪儿明明是被你打下去的,你这贱种,满嘴都是谎话。”,杨妃忍不住大骂,他说话满是胡搅蛮缠,故意扭曲是非,当真是可恶至极。
“杨妃!注意你说话的措辞!!”唐王怒斥道,,“身为嫔妃娘娘,不修端庄淑惠,竟是满口脏话,在眼里,所谓的修养何在?身为人母的榜样又何在?难怪吴王近来愈发嚣张蛮横,与你这个母亲的脱不了干系。”
杨妃口无遮挡,当众说李牧尘是贱种,而李牧尘是唐王的儿子,他是贱种,唐王又是什么?
“臣妾知错,请陛下责罚。”杨妃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冲动,将受到的怨气,全部归结于李牧尘身上,若不是他,自己怎会被唐王训斥。
大庭广众之下,唐王也不好偏袒李牧尘,因而问道:“你也听到了,杨妃说你在撒谎,可有证据证明你自己?”
李牧尘不急不躁地说:“请问父皇,那杨妃娘娘又如何证明她的话是真话呢?”,倒打一耙的事情谁不会啊?
李牧尘的确无法证明自己,只因自己的确说谎了,而杨妃同样如此,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仅此而已。
“杨妃,牧王说你在撒谎,你又如何证明?”
“臣妾我……”,杨妃张嘴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憋了好久才说了出来:“我……不能证明。”
“胡闹!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事情,竟然敢滋事皇城,真是好大的胆子。”唐王怒斥杨妃。
正当他训斥杨妃的时候,武珝突然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妾可以证明。”
“什么?”
“你知道谁在说谎?”
武珝点头应道:“臣妾目睹了一切,知道谁在说谎。”
“谁?!”
“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