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前。
此时,莫千雪正在赶往皇城的路上,而李牧尘则被人缓缓地抬了下去,准备送回府中静养休息。
李牧尘静坐在轿子中,缓慢地往皇城门外走,能够有资格在皇城中享受做轿子的权利,可非一般人可享受的待遇。
昔日的废物,今日高不可攀的亲王,李牧尘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了众人一个道理,咸鱼也是能够翻身的,只是过程很痛苦。
正在这个时候,李牧尘乘坐的轿子,突然一侧失去了平衡,他人直接从里面摔了出,若是之前的他,就算他死了也没人在乎。可如今不同,七珠亲王,众多皇子中最受宠爱的一位,摔坏了身子骨,陪同李牧尘的太监奴婢们都要跟着倒霉。
李牧尘被摔出来,登时一群人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而众奴才中的小头目太监,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
原来,就在刚才,不知从皇城什么地方窜出一个黑影来,直接撞到了轿夫身上,致使轿子一侧倾倒。
“公公,对不起,对不起,……”
上官婉儿故意撞到轿夫,拦下李牧尘来,而今她低声下气的说着“对不起”三个字,未来的女宰相,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女强人。
那太监很是愤怒,若是李牧尘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太监怒道:“对不起就完了,由于你刚才的莽撞行为,致使牧王从轿中摔了出来,陛下若是追究责任,便是杀你一百回都不足以抵过。”
这太监公公说话倒是狡猾,经他一说,将责任推至上官婉儿身上大半,如果唐王追究,也可避重就轻,少受些苦难。
上官婉儿并不觉得害怕,但是为了配合,她哭着跪在李牧尘面前,道:“求牧王殿下开恩,奴婢不是有意冲撞您的轿子的,求牧王殿下开恩啊。”
只是惊讶到,并没有大碍,况且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李牧尘根本没有放在眼中,只不过是宫中太监故意将其夸大罢了。
李牧尘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本王并无大碍,只是在皇城之中,走路要看前往,否则稍不留神,就可能人头落地。”
“殿下教训的极是,婉儿记住了。”
“不是教训,而是善意的提醒。”李牧尘玩味地笑着说,于皇城之中,又有多少人因此掉了脑袋?在封建王朝之下,此类之事而丧命者,已是见怪不鲜。
“你说你叫婉儿?名字很好听。”
“奴婢上官婉儿,叩谢殿下的夸赞。”
李牧尘猛地一愣,又问道:“你……你说叫什么?!”,自己又惊又喜,好像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奴婢复姓:上官,名:婉儿。”
上官婉儿!
这个字在当世不算什么,然而几十年后,她的名号如同“武则天”三个字一般,被炎夏子民所熟知,纵观历史长河之中,上官婉儿可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奇女子,鲜有人能够与她媲美,而且她更是大唐唯一一位女宰相,地位可算超然。
“原来你就是上官婉儿,哈哈!!”
李牧尘只在历史课本中听说过她的名号,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活人,穿越至唐朝,先后看到曾经历史上出现的老祖们,那种感觉也是不错。
上官婉儿大眼明眸的看着他,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疑惑,道:“殿下认识我?”,像自己这种宫中婢女,怎么可能被高高在上的王爷记住呢。
李牧尘笑而不语,有些事情就算说也是说不明白的,至少他们古人听不到现代人说些什么,告诉他们未来,反而会被视之为傻子。
“婉儿,你是哪个娘娘身边的丫鬟?”李牧尘顺口问了一句,权当是好奇心作祟。
上官婉儿说道:“奴婢的主子不是娘娘,而是不久前新晋封的武才人。”
“武才人?可叫武珝?”
“回殿下,正是。”
再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李牧尘心中为之一颤,对于她的遭受,李牧尘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她被晋王玷污了身子,当初要是自己跟进去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
他一直心存愧疚,每次有人提到她,李牧尘心中总会浮现一种难以诉说的痛苦感。
不知是否老天捉弄?竟然将以这样的方式将武则天和上官婉儿联系在一起,此二女将来可是雄霸天下的两个女强人,无数男人都要臣服于她们膝下,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也许这便是命运吧。
“既然是武才人的婢女,那你便替本王向她问好,若是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李牧尘说道。
“谢殿下!”
上官婉儿行礼过后,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冷不防的塞到李牧尘手中一张纸条,她的动作格外迅速,加之黑夜,旁人根本难以发现。
而李牧尘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对身边的太监和婢女们说:“你们都退下吧,本王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你们照顾,都回去吧。”
李牧尘的身体,可是千年难遇,其恢复能力实在可怕,濒临死亡都能活过来,何况虚脱此等小事?
“可是陛下他……”
“父皇那里自由我去说明,不会降罪于你们的。”
李牧尘哪里不清楚他们心中的盘算,害怕唐王降罪,更害怕朝不保夕的性命,生活在皇城之中,唯有存活下去才是胜利的王道。
见他们踌躇不肯离开,李牧尘厉声道:“此乃本王的命令,若不离开就是违抗王令,就算父皇不杀你们,本王依旧也能杀了你们,还不速速离开!!”
被李牧尘这番恐吓,那群太监和宫女吓的纷纷逃走,扔下轿子不管不顾,以自己最可能大的速度跑开了。
李牧尘四下看了周围,用余光瞄了几下,小心谨慎且悄悄地打开纸条,上面写道:“甘露殿,平阳郡主有难,速救。”
看完之后,李牧尘心中一颤,他立即收回纸条,用内力将纸条粉粹成细屑。
“甘露殿?”
李牧尘记得吴王的母妃便是居住于此,可是,雪儿怎会大晚上跑到杨妃的寝宫当中?实在令人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婉儿故意通风报信,一定是武珝让她做的,依照李牧尘对武珝的了解,她这人虽然有些调皮捣蛋,但在大是大非上面,她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
“想必是那丫头听到了消息,否则她不会派人半夜拦下我的轿子。”李牧尘自言自语地说话,“啊!!算了,不管是真是假,先去一趟甘露殿再说。”
皇子夜闯后宫,那可是触犯禁忌的大罪,除非有着皇上的圣喻,否则,皆视为强闯大内,羽林军否则皇城可直接将其拿下问罪。
刚经过一场战斗,李牧尘脱力虚弱,虽然已无大碍,但还未能够完全恢复,不过飞墙走壁这种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他趁着羽林军换班的时间,纵身一跃,飞跃直到宫殿之上,轻功施展开来,仿若踏着空气,踩着琉璃瓦片,声音细丝,难以被巡逻之人察觉。
李牧尘的轻功,如同马踏飞燕,步伐轻缓而又迅疾,不多时,他已来至甘露殿上空,偷偷潜入里面。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偌大的甘露殿,竟然没有一个太监和婢女,实在太过诡异了些,殊不知,杨妃早将婢女们撵走,只为了留给吴王和莫千雪足够的欢乐时间。
……
没错,李牧尘先一步进入甘露殿,而此时,杨妃还未回宫,正在迎接莫千雪的路上。
他寻了一遍,没有瞧见任何人,李牧尘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心道:“不可能啊,武珝那小丫头应该不会骗我的。”
“奇怪!”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李牧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别说杨妃乃是吴王之母,堂堂的贵妃娘娘,如何没有婢女侍奉?
甚至连武珝这样的才人,都有上官婉儿伺候。
正想着什么,李牧尘听到甘露殿外有脚步的声音传来,步伐紧促,那人喘息的相当厉害。
为不被人发现,李牧尘瞪地一跃,借助殿中石柱,跃起至梁上,躲在了不易被人发现的位置。
藏好身后,果见几个宫女偷偷摸摸的跑进来,她们手中拿着杯子和酒壶,待一切准备完全之后,她们偷偷地在酒杯中下了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应该不是补药,听到她们说:“记住,这是杨妃娘娘的,这是平阳郡主的,切记不能搞错了。”
李牧尘没有现身,而是暗中观察着一切,就在宫女们离开后,李牧尘从梁上跳下,不知他们想要干什么,定不会是好事。
于是,李牧尘将杨妃和莫千雪的杯子进行了互换。
这时,又有人来了,李牧尘再一次躲在房梁上,看到吴王李恪行色匆匆地藏入杨妃的内阁中,不知想要干嘛?
不多时,杨妃携莫千雪已是来到殿中。
……
李牧尘躲在房梁之上,目睹了杨妃和莫千雪谈话的全部过程,以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大概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用意,好在将她们的酒杯进行了交换,他暗骂:“老妖婆,敢对我的女人动歪心思,我倒要看看待会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铛!!
杨妃突然失手将酒杯掉落地上。
“杨妃娘娘,你怎么了?”
莫千雪不明所以,发现了杨妃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