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子监格外热闹沸腾,第三天,迎来了李牧尘对战天字班四王的第三战!
观战之人更是越来越多,甚至惊动了深宫内苑的皇城,成为后宫嫔妃才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为寂寞空庭的佳丽们带来了一丝欢乐戏码。
后宫嫔妃们都知道,又岂能瞒过唐王,听闻李牧尘应战天字班中四大天才,已是连胜两场,更是欣喜。
十五个皇子之中,诞生了一位绝世天才,于人父者,可算的值得炫耀和自豪的事情。
“列为臣工,今日朝会结束之后,皆随朕前往国子监,有好戏要看。”
唐王心情大好,牧王实在给自己长脸,应战四大天才,已经胜出了两场,无论接下来胜败与否,他已经可以算是“长安第一天才”。
臣子者,又怎会猜不出唐王心中所想!
寻常百姓人家诞生一位亘古未有的罕见绝世天才,都会大摆宴会,何况一国之君。
“陛下龙心大悦,他这是在炫耀啊!”
房玄龄与魏百策于同侧,小声地交流着。
魏百策点头附和,突然得知自己的儿子乃是人中之龙,由心散发的喜悦,哪怕掩饰再完美,眉眼之间总能流露出不经意的自豪。
“嘘!”
魏百策嘘声,示意他有些话看破不点破,他们心中自名即可。
“摆驾国子监!”
唐王令下,莫敢不从,君驾移步,群臣皆跟随在后。
唐王携群臣百官共聚国子监,对于校中学子们还是颇为意外的。
于他们而言,唐王不算陌生,其父为朝中官员,他们从小就见过唐王,不似其他外臣,一生亦未曾见过九五之尊的真容。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会感到惊讶,唐王身为国之君主,深居皇城的他,来至此,多少会让人觉有些讶异。
唐王来此,众人行君臣之礼,于礼节方面,他们熟知于心。
由商之舟亲自陪同,来至翩然幽径的雅座位置,朝臣们各自寻觅落脚之处,不多时,就是可就是李牧尘对战朱轩辕的比赛。
唐王已是迫不及待,前两场他未能观看,挺下属之人口语描述,便觉得精彩无异。
故而,他携诸位臣子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前来瞻仰李牧尘的风采。
见现场鼎沸一片,唐王不禁问:“现场热闹非凡,不知比赛近况如何?”
商之舟回道:“陛下来此,着实巧了,牧王和朱轩辕的比赛刚刚开始,如今已确定辩论选题。”
“朕听闻那朱轩辕对于辩论之法可是颇有心得。”唐王说道。
“然也,轩辕这孩子平日话虽不多,但深知‘诡辩论’,是个慧隐于心之人。”
唐王点了点头,此刻,他最为关心的还是李牧尘,若此次再战胜朱轩辕,可就真的名扬四海。
“不知此次比试的论题是什么?”唐王问。
商之舟略有深意地笑,他说道:“古今之论题,如何又能躲得过炎夏第一诡辩之论!”
“你是说……”
“诡辩之能者,当以公孙龙为冠;论辩之题目,当属‘白马非马’也。”
白马非马!
可算的古今第一诡辩论题,今之后者,无数后来人,直面公孙龙的诡辩言论,也只能感叹,如此“清新脱俗”的胡说八道,他公孙龙当属第一人。
为此,商之舟特意将朱轩辕的宝贝白马带来,一匹胜白如雪的骏马,马姿飒爽,俊才雄弛。
“此二人,谁为攻方?谁为收方?”
“牧王是挑战者,自当由他攻击,朱轩辕为被挑战者,由他主动防御。”
“如此甚好,朕倒要看看,牧王到底有几分本领?”唐王道。
“我也挺期待的,来自国子监两位顶级天才之间的切磋,到底能到产生何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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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尘和朱轩辕拱手作揖,算作比赛前的礼仪。
与汜奎、左希之不同,朱轩辕的比赛既无文雅,又无激烈热血,平平之下,不觉什么?
李牧尘说道:“先生请出题!”
二人互为辩论对方,抛却学生身份,攻者为小,唤他一声“先生”不算为过,亦不算是乱了辈分。
朱轩辕回应,而后他牵来一匹白马,说道:“此白马乃是家中祖传之宝,名曰‘离歌’,我们便以此为题,如何?”
“好,就以马为题。”
“错了,是以白马也题。”
朱轩辕进去辩论状态,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完全不同。
“先生说以马为题,我也同意以马为题,何错之有?”
朱轩辕说道:“本次辩论是以白马为题,而非以马为题,你又错了。”
“于先生而言,白马和马两者有区别吗?”
“于你而言,白马和马没有区别?”
李牧尘心中微微一颤,那朱轩辕看似沉默不语,一旦进去他所熟知的领域,情形的节奏皆被他掌握手中,无论从说话气势,还是态度之上,都显得咄咄逼人。
一旁观战的唐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而商之舟则含深意的笑着,情形已被朱轩辕完全掌握,而李牧尘正在一步步进去他设下的陷阱之中。
感受到压力,李牧尘说道:“世人皆知,白马黑马皆为马,何以白马非马之说?”
朱轩辕说道:“世上马匹千千万,各色皆有,关于这一点,你可知否?”
李牧尘点头,道:“当然知道。”
商之舟淡然一笑,心说:“李牧尘已经掉进他的陷阱当中,胜负已然分晓。”
只听朱轩辕说道:“如果你的坐骑为一匹白马,被他人借去,翌日归还你一匹黑马,正如你之所言,反正都是马,你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
朱轩辕又说道:“反过来看,如果有人说马等于白马,或马等于黑马,岂不是说,白马等于黑马?而你之言,马不等同于白马,此话正确否?”
而见李牧尘无话可说,朱轩辕补充说道:“既然说马不等于白马,那我说这匹白马不是马,难道有什么错误吗?”
……
话至此处,现场惊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竟有他的口,完美再现了当年公孙龙“白马非马”的著名诡辩言论。
后世之人,明知此为诡辩之论,奈何无可辩驳,只因他牢牢将主动权掌握自己手中,使对方无处言说和阐述自己的观点。
场外,有人为朱轩辕高呼:“好样的,朱轩辕加油!打败李牧尘,灭一灭他的威风。”
不仅学生们发出如此感叹,就连唐王也是说道:“那朱轩辕深知诡辩要点,说话看似温和柔软,实则绵里藏针,真是个隐藏的高手。”
平日,朱轩辕话不多,一旦他开口,他人必然无话可说。
“这也许就是轩辕那孩子不愿开口说话最主要的原因吧。”商之舟说道。
唐王不关心朱轩辕是否开口说话,他更关心李牧尘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他的一只脚已是踏入对方的陷阱,再想要抽身离开,若没有真才实学,恐怕是不太可能。
朱轩辕方才的那番言论,不得不承认,真的非常精彩,堪称一绝。
“白马非马”,虽然是个伪命题,但在他的身上,却是活灵活现,被朱轩辕运用的如此巧妙。
见李牧尘迟迟未曾开口说话,朱轩辕说道:“该你说了。”
“真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佩服佩服!”李牧尘称赞说道。
朱轩辕沉默不语,“白马非马”这个辩论题目,他还从未输给任何人,擅长诡辩术的,更是鲜有敌手。
就在这个时候,李牧尘大笑起来,朱轩辕问道:“你笑什么?”
“若是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说是‘如果’?”
“那又如何?”
李牧尘微微一笑,说道:“既是如果,那就有着无数可能,而你之前所说,皆是建立在假设之上,我说的没错吧?!”
突然被对方反将一军,朱轩辕着实意外,一句话将主动权拉了回来,没有被自己牵着自己走,还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如果白马非马、如果白马亦是马、如果白马非黑马,此类等等,既是如果便是无数可能,可能之下,亦真或假,你之前之所言,莫不是如果。”
李牧尘侃侃而谈,诡辩言论,无非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朱轩辕抓住人的惯性思维,以文字游戏的手法,以此为弱点,使对手无可辩驳。
反之以理,李牧尘以彼之矛攻其之盾,让他自相矛盾,且看他如何应对。
“这……”
朱轩辕突然无话可说,只因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牧尘说道:“如果之下,白马亦非马,亦是马,又或黑马和黄马,其马万千,不分胜负,这一回合,,你不曾胜我,我也未曾战败于你。”
两人第一个回合较量算是平手,二人又是一次回到了起点。
商之舟笑道:“没想到,他竟是抓住漏洞,起死回生,将辩论带入死循环中,二人谁也逃不出。”
第二回合!
二人稍作休息,各自沉思一会儿,继续比赛。
这次由朱轩辕率先发问:“我们还是以白马非马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