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站了出来,她走到中间来,恭敬的说道:“回陛下,民女可以为他作证。”
当她站了出来,包括李牧尘在内的所有人甚是惊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其中最为惊讶的莫过于袁天罡,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全在他的计划中,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这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该死的青楼婊子,竟也敢与我作对!!”袁天罡心中咒骂。
李牧尘看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该如何形容呢?她自青楼烟柳之地而来,在那浊乱之地却是盛开出一朵冰雪净洁的莲花。于淤泥之处而不染世俗污秽。
“她……好像从哪里见过……?”
李牧尘心中一直有些这个疑问,从看见她的第一眼便是生出如此感觉,若知她姓名,一切定会明了。
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
李牧尘可是没钱去那种有钱人享福之地,豪掷千金只为博得红颜一笑,自知自己也从未接触过如此美女,否则又岂会心中毫无印象可言?
与其他民间女子不同,凌灵行所端庄,动则优雅,她的容颜绝世倾城,纵是皇族女子与之并肩而行,她的光芒依旧不会被之掩盖,这便是她,一个神秘而又美丽的动人女子。
凌灵莞尔一笑,在唐王面前也不落俗套,举止文雅,嫣然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她抿嘴说道:“民女可以为他作证!!”
她又说了一遍,方才他们皆是茫然,从他们的表情看到了什么?是怀疑和惊讶。
唐王心中更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记得之前她说,她与吴王李恪秉烛夜谈,赏月品酒,终夜未眠,却如今,又改口为李牧尘作证?似是两者太过矛盾,使人难以捉摸不透。
凌灵又岂会读不懂唐王心中所想,于青楼女子而言,读懂男人心才是成功的第一步。
“回禀陛下,民女昨夜与吴王相邀共谈,当时还有一人忘记言明。”
“即是如此,为何之前不曾听你说起?莫不是你胡言乱语,肆意添加欺瞒于朕?”
“民女惶恐,并非小女子有意隐瞒,而是小女子不知那位公子姓氏名谁,哪怕有心提及,亦是无力辩驳,以免某些心怀叵测之人逼问民女,答言不上,岂不是害了吴王殿下。”凌灵意有所指,所有人心中不言自明。
再瞧那袁天罡,表情难看的很,却不曾想,这女子口齿好生伶俐,巧舌辩解,好似确有此事一般。
唐王并非当事之人,听她解释,确有几分道理,有些话语经由美女之口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切皆为汝之所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唐王也是傻瓜,自当要求证当事之人,于是他问道:“吴王,方才凌氏姐妹所言,当真与否?”
那李牧尘素来与吴王没有任何交集,因此没有必要袒护于他。若他的回答是否定,必然是李牧尘买通凌氏姐妹做伪证;若为肯定,到底谁在说谎已是不言而喻。
对于凌灵突然站起来为自己说话,李牧尘表示难解,但她即是为己开罪,心有多少会心存感激之情。
然则,此刻李牧尘还是捏了一把汗,便是不知吴王该如何做法?
袁天罡心中冷哼,兜兜转转,一圈过后,没想到吴王李恪成为了此次事件中的关键人物,不知是否太过讽刺。
吴王李恪有些茫然,事情发展的太过急促,他根本许下思虑,目光的焦点再次聚集他的身上。
“啊!!”,他神色有些恍惚,自己不是应该宁静致远,心思游往远方,到头来又扯在自己身上。
见吴王这般,朝堂之上竟是心不在焉,唐王心有不悦,她厉声道:“朕问你话呢?你好大的胆子,居敢在朝堂大殿之上,魂游天外,我看你这亲王也是当到头了!!”
吴王惶恐,不敢巧言辩驳,他也是无可辩驳,只因自己确实开了小差,正悻悻得意之际,不料“祸事”降临。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吴王求饶,念及他尚有知错之心,态度还算的诚恳,只跟摆手作罢,唐王道:“朕问你,昨夜与你共游玉花楼的还有谁?”
“还有……”吴王说话之时,左右瞄了一眼,而后说道:“还有十五弟!!”
他神游物外,并不代表着他清楚外界发生的什么?
袁天罡的笑容登时凝固,他万没想到吴王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二人没有任何交情,更谈不上友谊,只不过是顶着同姓的兄弟的名号罢了。
吴王与李牧尘相视一笑,好似两个默契度十分的知己!
“你胡说!李牧尘昨晚根本不在玉花楼,他杀了晋王殿下,是我亲眼所见,你们串通一气,颠倒黑白!”
袁天罡忽然咆哮起来,他有一种被耍了感觉,原以为会是胜券在握,结果呢?意外太过意外,根本应接不暇。
“陛下明鉴,李牧尘和吴王勾结,故意陷害微臣,晋王之死,臣看的明明白白,杀人者就是他,一定不会错的。”
唐王就算再偏袒袁天罡,这种时候,也是做不到。
李牧尘有着吴王和玉花楼凌氏姐妹为证,人证俱在,而他呢?有的只剩片面之词,根本拿不出实效证据。
凭借一张嘴,与人家如山铁证抗衡,不自量力者是谁?当下一目了然。
“袁天罡,你还有何话说?!!”
唐王倚重于他,不代表着不会生气,何况这种时候,就算有心想要宽恕他,污蔑皇子的大罪,非同儿戏。
袁天罡说道:“臣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你且凭一张嘴让朕如何信你?你说杀害晋王之人乃是逆子李牧尘,朕要的是确凿证据,不是你的空口乱谈!”
问题的矛盾便出于此处,晋王死在天师府,就此说出真相,根本是越描越黑。被魏百策等人抓住漏洞,必然是免不了疯狂打击。
晋王为何黑夜前往天师府?李牧尘又怎会出现府中?李牧尘为什么杀晋王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此起彼伏,一个接着一个,袁天罡根本解释不通,而其中最大的麻烦当属莫敢当,依照他的暴脾气,事情一旦闹大,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其最主要目的便是维护莫千雪的名声,堂堂郡主遭人下药,险些丢了处子身体,于女孩子家事关名声问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公布对外的。
“微臣……拿不出实效证据证明李牧尘就是杀害晋王的凶手,但臣可以肯定,愿以这颗人头担保。”
袁天罡被逼无助,只得说出如此过激的言语,由此可见,他的愤怒。
“百策,你可有妙计分辨真假?”
唐王亦是迷糊了,李牧尘有着吴王为其作证,事情可真相大白,而袁天罡计上心头,以性命担保,现在他真不知道该如何相信谁?无奈只得魏百策。
这种时候,老狐狸的主意最多,多半行而有效。
这个时候,魏百策再一次站出来,说道:“陛下,方才天师之言,我等深有触动,李牧尘有认证,天师有性命,抉择如何确实令人费解难当。”
唐王点头,心说是啊,最困扰的问题便是如此,左右之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相信谁?
魏百策笑着说道:“此等小事,再简单不过,陛下无需困扰。”
他这般说,定是有着不一样的妙计,看他信手拈来,轻松惬意的样子,就知道了。
与唐王不同,袁天罡脸上可是见不得任何欣喜,他与魏百策素不对付,可是没指望他能想出好的主意。
“想要明辨是非,当然是要找一位德才兼备,可断悬案的有士能臣。”
魏百策的话再清楚不过,他是借此机会推荐能臣良将,古往今来,不乏有人如此做法,魏百策不算首位,当然也不会是最后。
他的话,唐王还是信得过,魏百策从来对事不对人,能被他瞧上眼的,不是他门下那群狗眼看人低的谋士,而是另有其人。
“既有如此能臣,快快说来!”
魏百策并不着急,他缓缓陈述,说道:“此人名不见经传,却胸有大才,其文韬谋略决不输给徐老道,他不谋名利,不求官败,一心只为百姓做事,曾有无数朝野大臣们想要拉拢麾下,皆被他拒绝,他宁愿偏安一隅,蜗居狭小城中,也不愿躺长安这趟浑水。”
此人被魏百策说的如此清明大义,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好官,大唐何时存在如此之人,身为唐王的他亦从未听闻听说。
“就在前不久,此人破获一起贪污腐败之案,案件谋犯之一,便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畏强权,为百姓申冤昭雪,可谓百官之榜样也。”
唐王听的心慌慌,到底什么人,能值得老狐狸如此赞颂不觉。
“此人到底是谁?”
“此人正是汴州判佐——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