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人竟有两个女儿,却是不知。”
每每说起他的两个女儿,魏百策脸上都会扬起欣慰的表情。
大女儿魏雨寒,长安城公认的三大才女之一,国子监天字班学生,令朝中无数老臣们羡慕。
他的小女儿,亦是聪慧温柔,更是生的一副精致面孔,擅长琴棋书画,精通音律佳音。
而是她的嗓音甚妙,清脆嘹亮,婉转悠扬,有着韩娥之嗓,绕梁三日不绝。
她莞尔轻语,令得无数人心驰神往,男人听了动人心魄,女人听了自愧不如。
余音袅袅,如同天籁那般好听。
“她叫什么名字?”
魏百策得意地说道:“魏雪寒!!”
琴声悠扬传来,从雅舍移步开来,踏寻着余音宽步走来。
而魏百策跟在他的身后,不言不语。
在一处花下凉亭内,一位妙龄少女正是抚琴弹奏,声音渐起,一弦一柱,高低重叠,美妙的琴音从“侵入”耳朵,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夏天炙热,听琴抚奏,为炎热的夏日平添丝丝凉意。
李牧尘听曲,不由地念道:“百花头上开,冰雪寒中见。霜月定相知,先识春风面。琴人情意深。不管旁人怨。折花最繁枝,还许冰壶荐。”
“好诗!!”
魏雪寒莞尔抬头,那精致的脸庞,不染尘埃的面容,听到父亲的声音,淡然微笑:“父亲,您来了!”
一句轻声的话语,李牧尘全身微微一震,他热血如沸,心神俱往。
魏雪寒抚琴弹奏,她全身投入,陷入美妙悠扬的琴声中来,饶是如此,她仍是被李牧尘诗中画面描述吸引。
她抬眼瞧了瞧,站在父亲的身边,有一位身着褴褛地,面容脏兮兮地青年男子,他的声音很是纯澈,没有世俗人的污浊。
魏雪寒起身来,向魏百策此处走过来,行过父子之礼,而后说道:“方才那首描写梅花的诗句,真是好美啊。”
李牧尘先是一诧,说道:“你竟是听得出这是一首梅花赞颂。”
“冰雪寒中间,凛冬之日,盛开的百花寥寥可数;百花头上开,唯梅花可开之。不是梅花又会是何物??”
魏雪寒正是冰雪聪明,小小年纪有此领悟,实为同龄人的佼佼者,且她的声音甚是好听,柔美轻柔,令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魏百策说道:“听他人说起过,长安城牧王文采卓绝,诗词歌赋堪称一绝,今儿总算见识到了。”
诗之大成者,叙事物不提只字片语,却能心传神会,使人留恋其中,久不能忘怀。
李牧尘不过多解释,他来自未来,不过是以先辈为榜样,仿其所写,精细加工的工作者,岂敢与能工文学大匠并肩而谈。
李牧尘拍手,说道:“巧了,前些日子偶得一绝妙佳句,恰是形容梅花清幽香逸的风姿,见二小姐冰雪聪明,算当见面礼物。”
亭下有笔墨,李牧尘走过去,拿起墨笔来,潇洒飘逸地写下两行字来。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此诗被誉为“千古咏梅绝唱”,纵观古今,无人再可超越,唯有常伴梅花之左右的世人高人才能写出如此好诗。
魏百策与小女雪寒,仔细研读后,更是能够体会诗中美妙。
“妙,妙,妙!!”
魏百策竖起大拇指,他非有意夸赞,只因诗句太美,他不由自主地说出来。
“诗中无梅,心中有梅,想必能做出此诗之人,定是隐居世外,以梅为伴的喜好之人,我等自愧不如。”
君子间,赠送礼物,不甘愿俗套,黄金珠宝太过艳俗。往来之间,文学墨宝更胜真金前往,今此佳句,胜过凡间俗物。
李牧尘将其赠与魏雪寒,魏雪寒亦是爱好文墨的女子,当然是欢喜的很。
“父亲,还不知这位公子名为何?”
魏雪寒没有称呼他为乞丐,尽管他看上去却是乞丐,足可见对他的尊重,魏家千金的素质,实在令无数人汗颜。
魏百策拍了拍脑袋,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忘记与你引荐。”
“此人乃丐帮帮主,李牧尘!!”
“李牧尘?”魏雪寒念叨一遍,这个名字似是相熟,好像从哪里听见过,一时半刻回想不起来。
“原来是帮主大人,魏雪寒失礼了!!”
魏雪寒恭敬地鞠躬,行道歉之礼,心诚礼达。
小女儿的表现,魏百策还是非常满意的,他从小教导自己的孩子,莫要以貌取人,更不能以礼夺人,时刻保持着谦虚之心,方能被人尊敬。
“李帮主乃是府中贵客,亦精通乐理,稍许后,为我等弹奏一曲,饮酒助兴可好?”
魏雪寒回答道:“既是父命,雪寒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共同回到雅舍,厨房早已是准备饭菜,菜肴不算丰富,几个清雅小碟,桌中央那坛封藏严谨地酒坛,打开后,只需片刻,雅舍内已是酒香飘溢,被醇厚的香味所迷醉。
“真是好酒!!”
闻香识美人,酒鉴同样如此,好酒之人闻上一闻,便是酒样好坏。
“这坛子竹叶青少说也有十年的窖藏历史,大人肯拿出来与我共饮,我真是受宠若惊。”李牧车说道。
魏百策哈哈大笑,道:“看来帮主也是好酒之人,这坛竹叶青算得这个念头,已有十四载。”
“此为贞观初期,我途径汾阳,一家农户自家酿的酒,味道甚是醇香,我实在酒馋,便花十两纹银从农户手中买下,一直不舍得喝。”
“十两纹银买来,这笔买卖你可是划算得很,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魏百策邀请他坐下来,为李牧尘斟满一杯,二人碰杯先饮一杯,酒柔顺滑,从食道如胃脾,很舒服,让人忍不住多喝几杯。
不需要豪华盛宴,三两菜肴,有好酒作伴,他们二人畅聊天地,在魏雪寒的清幽琴声中,仿佛身处大自然,聆听着鸟语,潺流的溪水缓缓流淌,阵阵清风拂面吹过脸庞,从未有过的清爽。
李牧尘的心情好转许多,渐渐从唐王带给他痛苦阴霾中走出来。
醉酒之人,酒后品行各不相同,品行稍差些的喜欢打人,当然更多者是倒头大睡,诸如李牧尘这般的,他醉后的偏爱竟是吟诗作对这等骚气的行为。
斗酒诗百篇,李太白若是知道有人模仿他的行为,也会觉得生气。
从白天喝至黄昏,李牧尘与魏百策皆迷醉,躺在竹床上酣睡起来,魏雪寒识趣地离开,而后拿来两件毛毯为他们二人披上。
直到月挂树梢,才将他二人叫醒。
此时,魏雨寒从国子监回家,见到父亲与所谓的贵客共饮,而且主动拿出来喝光了他最宝贝的竹叶青酒。
她着实好奇,何人有此魅力,能够让她的父亲做到这般。
定眼瞧了瞧,没想到是……
“李牧尘!!”
自从他离开国子监后,已经有数月没有返校,后来又听说他叛逃大唐,改投蜀国,再后来被薛大统领抓回,皇统领其贬至乞丐,流落街头。
今却在府中喝酒,而且何是与父亲同喝竹叶青,这使得她摸不着头脑,理不清这中间的来龙去脉。
魏百策还在沉睡,李牧尘先一步醉醒,头有些疼,此为饮酒过量所致,还是微微清醒,他与魏雨寒有过几面之缘,算不得熟悉,尽是互相认识对方而已。
礼貌性的打过招呼后,就直接走了,来匆匆去也匆匆。
“姐,此人好生有趣,别看他身着破烂衣裳,却是个喜好咬文嚼字地傻书生,酒醉之言满是诗文歌赋,有趣的很。”
魏雪寒挽着姐姐的胳膊,两姐妹很是亲密。
不用她多说,魏雨寒清楚得很,李牧尘的才华可是得到校长商之周的认可,就连目中无人的汜奎也近乎完败的姿态被他戏耍,这种人没有才华那才是假的。
只不过他的人生太过坎坷,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大好的未来被他葬送,可惜可叹!!
魏雨寒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打败了你的汜奎哥哥,诺,就是他了。”
“啊?是他?我可是听说对方是王爷的,怎会如此狼狈潦倒?”
“此时说来话长,改日与你详谈。”
魏雪寒求之不得,她素来仰慕文采卓绝之人,不管对方是何身份,只要心中有文雅,她便不会嫌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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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走到大街之上,夜深了,街边早已没人,李牧尘只得借助微弱地月光前行。
咕咕咕!!
深夜,有乌鸦的声音,为寂静的气氛下平添恐怖地气氛。
打更人敲打着他的吃饭家伙,从街头走到巷尾,在这恐怖阴凉地氛围下,共有五六黑衣人站在路边街头,早早等待着李牧尘途径此处。
李牧尘尚未真的清醒,走路歪七扭八,沿曲线行走。
黑衣人见到目标出现,话不多说,已是提刀杀了过来。
就在这时,天降倩影,那白衣俊美的身姿,已是多日未曾见到。
“平阳郡主在此,何人赶来造次?”
莫千雪久未出现,在这关键的时刻降临,真如天下的仙女,甚是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