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不怕聪明,也不怕笨蛋,最怕的是“瞎子”,一群人睁着眼睛的“瞎子”,他们眼不瞎,心已经瞎了,所谓真相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扭曲的谎言,只有美丽的谎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李牧尘忍不住哼笑了一声,魏百策问道:“你笑什么?”
“瞎子看的太多,终于见到了明白人,难道不应该笑吗?”李牧尘反问,知己不分年龄,看到他好像看到了知己一般。
“袁天罡此人阴险毒辣,且擅‘伪装’之术,如今的朝堂,一片混浊,溜须拍马见风使舵之人皆以他马首是瞻,这种人若不能及时除掉必成大患。”
“所以你找到了我。”
李牧尘终算明白,其实这才是魏百策极力推荐他的真正原因,借“红鬃烈马”之由头,趁此打压袁天罡之派风势。
“袁天罡打压你,商之舟推荐你,想必你定是存在过人之处。”魏百策如实说,“想要扳倒袁天罡这颗恶瘤,老夫需要更多的力量,越多越好。”
“你不觉得找错了人,我可是乞丐,无权无势,昔日还曾是王爷的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今此沉沦,又如何与他斗?”
魏百策不那么觉得,他心中有着强烈的预感,李牧尘是潜龙在渊,只待腾飞之际,便可一鸣惊人,直冲云霄,飞龙在天,遨游四海。
魏百策捋着他那发白的胡须,说:“你不觉得未来很有趣吗?”
李牧尘问:“怎么说?”
“一切都是未知,也许黑暗,也许光明,也许一朝沦丧就此堕落终生,也许潜龙腾飞注定天际翱翔,当真是有趣的很!!”
李牧尘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位即将入土的老头,过百年纪于唐朝已是垂暮高龄,却还能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霸气感觉,他“千古名相”的称号果真不是盖的。
可是……
“未来对我而言,真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李牧尘自言自语,他来自遥远的未来,纵观千古风云之变,莫测难觅,在历史长河之中,一切皆有定数,数百年后,大唐风华不再,就此消沉灭亡。只因李牧尘便是未来,他了解一切,知晓一切。
但是,李牧尘从不会认命,正所谓大道三千,万千定数不在天;掌控命运,笑傲未来,只因我命由人不由天。
“老夫已经与皇上许下承诺,此番你必胜,大唐的颜面必须有你挽回,如若不然,甘愿以死谢罪!!”
魏百策将全部赌注押在李牧尘身上,要么生,要么死,生死抉择之间,全在他。
“你这是将我逼上弓弦,不发也得发,真有你的。”
魏百策嘿笑,说道:“没有动力,哪来潜力。少年,莫要让老夫失望,老夫的身家性命可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李牧尘不语,起身走出一段时间,转过身来,突然说道:“我保证这是你此生押过最正确的赌注,只可能会赢决不可能会输的赌注。”
他是如此的自信,魏百策看着他那张坚毅的脸,笃定的眼神之中无不透露着皇者的气范。
看着李牧尘远去的身影,魏百策低语:“我大唐有此之人,希望祸福不相依。”
他是一把利剑,其锋利的双面即可杀敌,亦可伤己,真的不希望有朝一日,大唐与他兵戈相见。
“明日皇城校场,切莫迟到!!”魏百策喊道。
李牧尘背对着他,随意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
而后,他于桌上留下些散碎银子,魏百策结账也是离开了。
……
此来,只带着一位仆人,身为堂堂宰相,哪怕没有皇上那般的阵仗,至少需要几十号家丁护卫,以报万全之身。
为了节省时间,魏百策选择抄近路回府,恰因如此,给了杀手们的可趁之机。
近路鲜有人来,在羊场小路上,左右瓦屋临舍,细窄的胡同间高墙垒砌,最适合杀人了。
而魏百策似是察觉到杀意的迫近,他刻意加快脚步,穿梭在胡同中间,只为尽快离开此处。
他隐约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在房顶之上快速移动着,踩踏着瓦砾发生‘咯吱’地声音。
“老爷,有人在跟踪我们!”
随从也听见了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步步紧逼,给人一种喘息的压迫感,随从有些惊慌,他可没有魏百策那般淡定如常。
魏百策只说道:“不要废话,与我快走!”
一时失策,眼下最首要的便是前往人群众多的地方,有守城兵卫巡逻,想必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奈何事与愿违,杀手们的速度更快,飞檐走壁,行走在瓦舍房屋之上,根本没有留给魏百策任何求救的机会。
在胡同的拐角处,魏百策和随从前后路被杀手封锁住。
前后数人,将两侧道路堵住,他们蒙着面,手拿着锋利的大刀,扛在肩上,为首的男子说道:“魏大人,何事匆忙,不如停下来与我等兄弟几人聊一聊,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魏百策面色凝重,皱着眉头,但说话依旧平静,见惯了战场厮杀,这种小场面吓不到他,“说来也瞧,还真有件需要麻烦诸位壮士。”
“哦?魏大人请说?”
“你们挡路了,我要从这离开,请你们立刻马上滚蛋!!”
那为首男子眼神一凛,怒道:“魏百策,老子敬你是个好官,临死前且让你多说几句遗言,却不料你这般不识抬举。既然你着急送死,老子便成全你。”
说罢,他手中的大刀,已经祭出,向他发起了冲锋。
与之同时,前后两侧的杀手们一切动手,想要将魏百策送入地狱,完成此次暗杀任务。
说时迟,那时快,杀手从冲上去,前后不到三十步,从远处飞来十几个石子,分别击打在杀手们的颈椎处,准确度十分精准。
李牧尘双手并用,中指弯曲,拇指扣在中指之上,将地面捡起的石子弹出,力道亦强劲之极,发出“铮”地响声。
“啊!!!”
被突如其来的“暗器”袭击,险些踉跄摔倒,再一转眼,李牧尘凌空一跃,来到魏百策身边,这时候,他手拿一根棍子,略长于剑。
“若不是我留了一手,大人今天可真的要丧命于此。”李牧尘自鸣得意,瞧瞧地跟在他的身后,难得有了盟友,可不想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误打误撞,果真碰到了杀手,李牧尘都佩服自己的运气。
“是你??”
那为首的男子,好像认得李牧尘,只因李牧尘先后反差太大,王爷和乞丐,实在令人短时间内适应。
“哎呦,没想到我的名气这么大,还有人认识我,不错哟!!”李牧尘打趣地说。
男子说道:“你不老老实实地呆在你的乞丐窝,跑出来多管闲事,今天一并把你收拾了。”
“袁天罡难道没有教你们,说话不要吹牛皮,很容易丢了性命。”
“少他娘的废话,天师要你三更死,决不留你到五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受死吧!!”李牧尘的本事,他略有耳闻,过去的他也许忌惮三分,如今的他,经脉尽断,武功全无,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根本不足为据。
“杀了他们!!”
李牧尘对魏百策说道:“大人靠后,小心贱到身上血。”
“前些时日恰是自创了一套棍法,正好拿你们练手。”李牧尘嘿笑说道,面对数位武功高手的杀手,他凛然不惧。
说罢,李牧尘手持木棍,已经是迎了上去,与杀手们战成一团,情形激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