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点名,李牧尘自己都有些意外,这种时候最不应该被点名的就是他,第三轮摆明就是为了李牧尘而专门设立的。
商之舟有着他自己的打算,距离上一次朝堂,李牧尘击败东瀛使团也有一段日子,而那副上联至今没有更好的答案,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奔主题,问出题人才是最简单、最快捷的办法。
“校长,你确定要我说?”
商之舟反问:“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送分题干嘛不说,李牧尘又不是傻瓜,与其白白浪费机会,倒不如一了百了。。
李牧尘轻笑,他说道:“此上联的重点在于多音字和断句的划分,若能恰如其分的掌握上述两点,对出下联也再简单不过。”
商之舟也已经发现了多音毒发,而最难点在于断句划分,始终找不到好的通顺的读法。
于是,李牧尘当着国子监学生、众文武百官和皇族贵胄们,亲自示范,读出上联:“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注:“潮”通假字“朝”)
李牧尘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啊,商之舟听闻,顿时茅塞顿开,恍如初梦醒。
“所以我的下联是: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李牧尘说道。(注:“涨”通假字“长”,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当李牧尘公布他的答案,现场呼声一片,困扰数日之久的难题终于在今天大白于天下。
皇子中,晋王不禁高声赞叹说道:“十五弟,好文采。”
晋王会出人意料的赞赏,李牧尘心中一惊,他们本应该是对手才是,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力挺他的王爷。
在众皇子中,晋王是人气最高的人,不仅人长得帅,温文尔雅,喜穿白衣的他,简直是无数人心目中的男神。
有晋王的支持,现场几乎一片倒的倾向李牧尘。
为此,商之舟特意问晋王:“晋王殿下觉得如何?”
“妙不可言,公平公正,心服口服。”
晋王都甘拜下风,其他人皇子若还执迷不承认,只会独显他们心胸狭隘,为人民留下不好印象。
众皇子中,商之舟最欣赏的人便是晋王,他不属于天才型,但他足够努力,勤能补拙,依靠后天努力成就今天之成绩。
更重要的一点,他没有其他皇子那般傲娇轻浮,他成熟稳重、不苟言笑,做事严谨,也有足够心胸,完美遗传了他的母亲优良品德,将来储君之位很可能会是他的。
商之舟再次走到中央,说道:“综合三轮考试结果,胜出者:李牧尘!!”
毫无疑问,李牧尘胜出,当初最不被看好的人赢了,出乎大家的意外,虽然结果大家并不很满意,但由商之舟宣布,也没人敢质疑。
文试结束后就是武试,武试有禁军统领李旋作为主考官,想必考试项目一定不会简单。
李旋走上前来,说道:“文试过后,各位皇子想必也是累了,所以我决定今日取消武试考试,推迟到两天。”
临时取消,也是无奈之举,李旋知道哪些公子哥们,整日养尊处优,要是再进行高强度考试,累到一两个人,唐王不好交差。
结束以后,人员依次散去,李牧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同样是皇子,他的十四位哥哥不出意外,全都是豪车大轿,风光体会的回府。
李牧尘无权无势,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勉强够他生活,那还坐得起轿子。
当他走出国子监大门,从他身旁过去一辆轿子,轿子超过他,在李牧尘前面听了下来。
李牧尘一怔,略带疑惑,旋即自我玩笑说道:“难道是哪家的小姑娘被我迷倒,找我要签名?哈哈!!”
而事实却是……
从轿子里走出来是个男的,李牧尘表情一滞,很失望的样子。
那人朝他走来,边走边说:“从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你的表情发生了三次变化。”
“哪三次?”
“疑惑、犯贱和失望。”那人不加掩饰的说道。
“这么说话你会没朋友的。”
“哈哈!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吗,你好,刘畅!”
“辅国大大统领刘鸿基之子,大名鼎鼎的将门之后,你好,李牧尘!”
二人同一时间握手。
“很高兴认识你。”刘畅先说道,在李牧尘面前,他不能输,无论说话还是任何其他,都必须做到比他更好更快。
李牧尘微笑示意,道:“刘兄找我有何贵干?”
那废物李牧尘活着的时候,从未跟刘畅有过接触,二人也仅局限于相互知道对方,谈不上了解,算不得朋友。如今刘畅主动找上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目的的谈话等于瞎扯。
刘畅应该不是那种闲的没事干的人。
“也没什么,纯粹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而已。”
“哈哈,刘兄还真是…….”
“很伟大对不对?”
“闲的蛋疼。”
刘畅忽地一凝,他以为李牧尘会说他很伟大的,结果却是这个,不按常理出牌。
为了表现自己很大度,刘畅笑着说道:“殿下还真是会开玩笑呢。”
“我是认真的!你真的很闲!!”李牧尘很是正经的说,完全没有搞笑的意思。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李牧尘一个无权无势无钱的“三无”产品,有人会主动跟他交朋友,除非老天瞎了眼。
一句话把天聊死,刘畅的脸上总不免挂着‘尴尬’,他现在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恨不能一脚踢死李牧尘。
他心里咒骂,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跟你说话那是给你面子,你还跟我摆谱,老太太上树——作死。
“牧王殿下似乎不太友好啊,不知在下哪里惹到殿下你?”刘畅面带着微笑,尽可能平心说道。
李牧尘笑着摆手,然后说道:“没有没有,咱俩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可能惹到我呢。”
李牧尘嘴上说没有,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些人嘴上一口一个王爷的叫着,背后骂人骂的可爽了。
既然来了个找死的,李牧尘倒是不介意羞辱对方一番,也算为以前李牧尘讨回来些利息,至于其他的账,来日方长,慢慢地算。
“既然如此,殿下说话似有几分怒意,不知为何?”
李牧尘食指左右摆动,很严肃的说道:“你错了,不是我生气,而是替我父皇生气。”
“陛下??”
刘畅不是张君,傻不拉几,说话没个把门的,李牧尘再不济那也是唐王的儿子,表面上对他说话还是要毕恭毕敬的。尤其当他提到唐王,格外要小心,不然就可能不如张君的后尘。
“父皇此生最崇拜的便是孔老夫子,孔老夫子以礼著称天下,他提出的‘三纲五常’之君为臣纲,那便是他用一生遵循君臣之礼,乃是后辈之楷模。”
刘畅皱着眉头,静静地听他胡说八道,搞不懂他要表达什么。
“然而你刚才的表现,实在令父皇寒心。”
李牧尘知道自己的尽量,自己不会让他忌惮,唐王就不一样,他是当今天子,万民之皇,任何人都是他的臣子,李牧尘如此这般说话,使得刘畅诚惶诚恐。
“殿下何解?”
“你傻呀,君臣有别,我身为皇子,你是臣子,你见了我却不行礼,违背祖宗礼德,不仅寒了祖宗的心,更是寒了父皇的心,你说我应不应该生气?”
刘畅一下听明白了,这家伙拐着弯的让自己给他行大礼,若是其他皇子也就作罢,唯独李牧尘不行,堂堂大大统领的儿子给废物行礼,简直是对他人格和尊严的侮辱。
此刻,刘畅的表情彻底阴到极点,之前的笑脸相向,却而代之的是横眉冷对。
“别墨迹,赶紧跪下磕头,难道你想忤逆犯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