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那个小小的身子侧身蜷缩着,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来,似乎是累极了,她的呼吸里带着有些粗重的鼻音。即便是裹在被子里,也能看出她那玲珑的曲线和柔软的身躯来。
她枕在枕头上的头侧着,露出半边美丽的白玉般的容颜,那如黛般的细眉像是水墨画一样在那光洁的额头上,紧闭的双眼上她的睫毛密且长,微微向上翘起,宛如一扇弯弯的黑扇将她那双眼睛给遮掩起来。洁白晶莹的鼻翼,因为呼吸,而轻轻地鼓动着,那性。感的玫瑰色的嘴唇微微嘟着,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等待着有心人来摘取。
她乌黑的头发已经解开了那些发带的束缚,如黑绸缎般铺洒在脑后的枕头上,一绺黑发从耳后环绕到胸前,被黑发遮掩着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更让人有冲动要去撩开那绺碍事的头发,将那白皙脖颈全都露出来一亲芳泽。
凌轩将那身脏污的外袍和鞋子脱掉,只剩下了里面的白色袍子,他轻轻地走到依依的身后,掀开那一床柔软的被子,贴着依依的身子躺下去,凌轩的头枕在依依的黑色秀发上,闻到了秀发散发出来的芬芳香气,他伸手过去将她轻轻的揽在了怀中。
沉睡中的依依感觉到被人搂着睡觉,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凌轩的手心,闭着眼睛嘟囔着嗔怪道:“凝香,你多大了?还要抱着人睡觉啊?”
依依嘟囔完,略微拱了拱身子,寻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轩僵硬的胸膛上靠过来一个柔软的脊背,手心里多了一只小小的柔荑,凌轩见她嘟囔完,又放心地睡了过去,凌轩脸上的线条变得温柔且柔和。
凌轩将她的手捏在了自己宽大粗糙的手心里,伸出右手,从依依的脖子下伸了过去,将依依的头枕在自己粗大坚实的臂膀上。他用力将怀中的人儿往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让两人靠得更近,凌轩那坚实有力的心脏跳动和夏依依那轻缓的心脏跳动交相呼应。
凌轩看着那白皙的脖颈,心里有些痒痒的,他想在上面印下自己的唇,可是他终是按捺下了内心的悸动,害怕自己的举动会让夏依依醒来。
如果能仅仅是这么抱着她睡一夜也满足了,虽然这一夜仅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
凌轩一路上都没有睡觉,刚刚又跟夜羽打斗了一场,凌轩此时又累又困,他抱着夏依依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不过他的脸上却有了平常独自一人睡觉时没有的愉快和满足的神情。
在外面候着的凝香自从凌轩进去之后,她的眼神中就充满了期待,头一次隔得这么近地听王爷和王妃的墙角,她的心里充满了好奇,真不知道平时冷漠不已的王爷在做那事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凝香不禁有些焦急,怎么屋里头还没有开始啊?
怎么里面不仅没有声音,反倒传出来两个人呼吸均匀的睡眠声,王爷竟然啥都没有干就睡着了?
凝香暗暗纳闷,王爷还真的是跟他的外表一样无欲。唉,这可咋整啊?王爷是不是不会做啊?小世子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天都大亮了,那些士兵都已经起床去操练去了,除了伤兵帐篷,整个军营里就只有夏依依那个帐篷里的人还没有起来了。
护国公已经从肖潇的口中得知夏依依来西疆找他的事情了,护国公对夏依依满怀感激之情,以前都不知道夏依依竟然会这么在乎他,会千里迢迢地赶到西疆来找寻他。
虽然以前自己天天在她跟前念叨女子就应该如何如何,而现在她虽然干出了这些有悖女则的事情来,反倒彰显出她的情义和智慧来。
护国公对自己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满意和自豪了。
可是当护国公一大早起来准备去操练那些士兵的时候,却发现夏依依和轩王还没有起床,两个丫鬟如同门神一样守在帐外。护国公皱了皱眉
,大白天的两人在军营的帐篷里还在一起睡觉,影响不好吧。虽然那些士兵都以为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可是那些将领却是知道夏依依是个女人的。
夏依依实在是太困了,几乎睡到了巳时,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眼睛却被透过帐篷射进来的刺眼的光给耀得睁不开眼来,她重又闭上了眼打算再眯一小会。
她觉得自己一晚上保持着这个睡姿实在是有些难受,她便打算翻个身睡觉,她闭着眼翻了个身,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是枕在别人的手臂上,依依闭着眼睛,身子往下缩了缩,把头从枕着的手臂上挪了下来,整个头半埋在被子里,用被子挡着射进帐篷里来的刺眼光线,喃喃地说道:“凝香,你怎么让我枕着手睡觉啊?你的手不痛吗?”
凌轩睡了几个时辰,消除了之前一路赶路的疲惫,此刻的他已经精神烁烁,在依依翻身的时候,凌轩就被她吵醒了,他看着怀中的人儿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他的目光更是温柔,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璧人。
夏依依微微眯睡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惊道:“凝香,我不是要你辰时就叫我起床去给士兵医治的吗?怎么睡到了这个时候?”
夏依依藏在被子下的眼睛适应了光线以后,才看清眼前的这个坚实壮硕而又平平的胸膛绝不是凝香的,而是一个男人的。
夏依依一把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来,映入眼帘的确实凌轩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
夏依依的瞳孔瞬间睁得老大,几乎要惊叫起来大喊出声。
凌轩眼疾手快地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低低地坏笑道:“你喊出来又怎样?这可是军营,不是你的静苑。你一喊,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不过你可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歇在你帐内又如何?他们还敢进来搭救你出去不成?”
“混蛋!”夏依依恨恨地一口将捂着她嘴巴的手一口咬住,怒目瞪着他,狠狠地咬了下去。
凌轩不但没有喊痛,反倒满眼宠溺地看着夏依依咬他,那面上的神情一点没有痛的样子,反倒是有一些享受。
享受?
夏依依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自己下嘴咬得这么痛,他居然在享受?
“好吃吗?”
凌轩嘴唇勾起,姓感的柔和声音里略带了一些疲惫的沧桑和一些戏谑。
夏依依连忙将凌轩的手给拿了出来,呸呸呸地小吐了几口,嫌恶地说道:“呃,好多臭汗,味道难吃死了,又咸又臭又酸的。”
凌轩被她说得有些神色不正常,自己昨夜匆匆忙忙的,又累又困的,来不及洗澡就直接躺进来睡下了,凌轩此时仔细的闻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果然是有一股汗臭味。凌轩忽然觉得自己昨夜真应该洗个澡再进来的,现在被夏依依给嫌弃了。
凌轩看了一眼那只手,已经被她给咬了一排排深深的贝齿印,不过没有破皮,也许是他皮糙肉厚,也许是夏依依没有用全力。
“你真应该咬破,这样,本王就可以每天看着这个印记了。”
“哼,那么臭,我还真下不了口。”
“本王平时不臭的,只是这两天赶路没有休息,也没来得及洗澡罢了。”
依依翻了个白眼,“你臭不臭的关我什么事?”
依依作为一个医生,很明显的知道,昨夜凌轩并没有跟自己干过那种事,再说了,如果他要是动手的话,自己一定就会醒过来,看在他昨夜只是老老实实地躺着睡觉的份上,夏依依就不跟他多计较了。
夏依依将双手伸出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撑着床就要起来,凌轩一把将她的肩膀按了下去,说道:“本王臭不臭,怎么就不关你的事了?本王臭了,你应该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伺候你妹啊?我又不是你的保姆,要伺候,你叫她们两个丫鬟伺候去。”
“不许说脏话”
“你不爱听就走”夏依依满脸写着不痛快。
“你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大啊?比本王的脾气还要大,真该好好教训你。”
凌轩一把按住了夏依依的脑袋,就将chun贴上了她的chun
,she头瞬间就攻占了她的领地,夏依依立即反应了过来,扬手就要去推开他,凌轩将她的手抓住,一个翻身,就ya了上去。
好重!
依依皱了一下眉头,几乎被他压得和口勿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依依便是要挣扎着去推开他。
“乖!”
凌轩被她推的有些不得劲,含糊其词地说道,用手穿插在她的秀发间,摩挲着她的头皮,同时控制着她的头不要乱动。
凌轩见她依旧是瞪着个大眼睛恼怒地看着自己,简直跟上次在马背上的那次一样,她这样看着自己,凌轩觉得有些不爽,凌轩说道:“闭眼”。
敢占她便宜,要求还挺多啊。
依依故技重施,再次重重地往下一咬,凌轩的she头迅速地滑了出来,包着她的chun口勿,哂笑道:“还来这招?本王还能再吃一次亏不成?”
“放开我”
“不放”
“你是不是想死?”
凌轩放开了她的chun,皱眉问道:“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本王吗?”
“对,所以,你现在立马消失在我面前,消失得越远越好。”
凌轩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忧伤来,他没有再口勿她,有些颓然地将自己支撑着身子的手卸了力,就这么ya在她身上,他的头靠在依依的肩膀上,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有些颓废的趴着,淡淡地开口说道:“本王吃了中饭就要走了,要去北疆打战了,本王是特意绕道这里来看你一眼,看完就走。这一去,也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也许要几个月,如果没有找到解药的话,可能会在那里呆到毒发身亡吧。当然,也有可能还没有等到毒发身亡,就已经战死沙场了。本王也就真的消失了。”
依依身子一震,他竟然是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子过来找她的?只是为了看她一眼?他对自己真的是动心了吗?
依依怎么总是会忘了凌轩还在等着解药呢?否则,他就会死。
“还有几个月?”
“你记住本王的生辰,七月初六。”
“很好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前一天。”
“只怕本王等不到鹊桥搭好了。”
“不会的,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依依见惯了叱咤风云,又颐指气使冷漠淡然的杜凌轩,却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杜凌轩,依依内心的那份同情油然而生,便轻声劝慰道,由着他就这么趴着不动。
“可是本王要死了,却还没有一个后代呢。”
“走开,要传后代,找你的两个侧妃去。”依依一听他这语气一转,就转到了后代上面去,想靠着博同情来让自己给他生孩子?不可能,依依恼怒地将他一把就给掀了开来。
凌轩重重的摔倒在床上,床板当的响了一声,把帐篷外听墙角的凝香给吓得个半死,这王妃未免也太生猛了吧,居然敢这么对王爷。
凌轩揉了揉摔得有些痛的肩膀,瞧着夏依依有些微红的脸庞,她的嘴也因为自己刚刚给她加工了一下,变得更是红润欲滴,粉嫩可人。凌轩微微一笑,眼里隐藏不住的笑意溢出来:“你吃醋了?”
“吃你妹的醋啊,我是为你着想,反正我是不会给你生小孩的,你要想给你自己留个后代,就趁早把皇上赏的两个侧妃给纳进府,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造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时候几个月几年也造不出一个小人来。”
凌轩一脸坏笑,“本王一次就可以。”
“呸,不要脸”
“你若是不信,要不要试试?”
“滚!”
凌轩竖眉斥责道:“不许说粗话!”
“我偏要说,你不爱听就走人。”
“好,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好不好?”
凌轩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宠溺起来,简直跟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似得,说变就变。
依依白了他一眼,便要起床,凌轩再次凑了过来,依依一脚就将他给踢了一脚,凌轩翻了个身差点就被她给踢下了床,凌轩扶着床板,笑道:“这个床真是太小了,回头本王在王府里定做一个大床,随我们怎么翻滚也掉不下去。”
“你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我以前咋就没有发现这点呢?还以为你这冷酷的外表下必定是清心寡欲的,谁料你竟然是这么放浪形骸。”
凌轩沉下了脸来,“怎么措辞的呢?本王只在本王的王妃面前这样,在外人那里可不是这样子的。”
“谁知道呢?”
依依一脸的不信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嘴角向左边斜斜地勾了一下,冷哼地耻笑道。
“真的。”凌轩突然伸手在依依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轻声笑道:“你就是想听本王给你表忠心是吧?”
哼,依依不再理他,迅速的翻身下床,将自己的外套穿上,并没有因为凌轩在帐篷里看着她穿外套而觉得有任何的羞涩,她坐在床板上,背对着凌轩,她拿出梳子就开始梳她那长长的黑色秀发,那秀发长长地垂在背后,长发及腰,好似黑色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凌轩走了过去,将依依手中的梳子拿了过来,说道:“为夫给你梳发。”
为夫?
他怎么突然这么自称?
依依本想拒绝,可是凌轩已经在伸手将她的秀发托起,小心翼翼地梳着,遇到有打结的地方,他都先将结解开再往下梳,生怕将她弄疼。依依便住了口,随他去。也不知道他今儿怎么了,居然干起了下人的活,伺候起她来了。
秀发在凌轩的手指上穿梭着,秀发被他的手划拉开来,就好像是五线谱一样,凌轩竟然爱上了这种两人起床后,安安静静的给她梳头的感觉来。
感觉他们两个不是在军营里,也不是即将要分开,而是在一个世外桃源,两人独居一室,早晨起来推开窗就能感受到鸟语花香,她坐在梳妆台前,他给她梳发,每一次梳发,都加深了两人的情愫。
凌轩一向都是自己给自己梳发的,虽然他不会梳女人的发髻,可是夏依依现在仅仅是要梳男人的发髻罢了,凌轩动作利落的给夏依依绾了一个发髻,捆上了束发带。
凌轩梳好发,绕到依依的面前,捏住依依的下巴将她的头扬起来看向自己,凌轩满意地点头道:“真好看。”
依依眨巴着眼睛:“你是在夸你梳的头发好看吗?”
“人更好看”
依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切”。
凌轩皱眉,“怎么不按诗句走?”这完全就跟他脑海里幻想的场景完全不同嘛,夏依依的一句“切”,就破坏了凌轩的幻想。
“什么诗句?”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依依站起身来,转身就去铺床,被子一掀,仿佛刚刚两人躲在被子里的那份暧昧和旖旎气氛便也随着被子的掀起而分散开来,依依将床上的那床被子迅速的叠好,刚刚这软软的被子瞬间就变成了凌轩以前很好奇的豆腐状。
屋里的暧昧气氛也因为被子被叠起来之后而消散一空,凌轩从地上捡起自己昨夜脱下来的外袍,大手一挥,便往身上套去,待他穿好了那身黑色的衣服后,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有些冷冽,重新又恢复成以前那个冰冷王爷。
“本王昨夜已经将护国公救回来了。”
凌轩重又恢复了他那清冷的声音,语气里再没有之前的那份柔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真的?”依依有些喜出望外,自己来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护国公,他怎么一来就将人都给救回来了?“你不是说你昨夜才赶到这里的吗?”
“本王是凌晨赶到这里的,不过本王做事向来效率就高。”只要一看到依依对他有些崇拜的小眼神,凌轩有些小骄傲了。
凌轩转身快步走出了帐篷,径直朝大军帐而去,凝香和画眉一见王爷走了,连忙端着水走进了帐篷。
凝香一进去便见到夏依依铁着一张脸怒视着她们两个,凝香吓得腿肚子有点软,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劫。
夏依依冲了过去,就揪着凝香的包子脸一阵骂:“你昨夜究竟是怎么保护我的?你居然主动将我的床铺让给别人睡?”
“可他不是别人啊,他是王爷。”凝香有些小委屈,自己真的是没有话语权啊,王爷要她让道,她难道还敢拦着王爷不成?
“你们两个真是要气死我了,你们哪里是来保护我的,简直就是来坑害我的。”
夏依依气呼呼地刷牙洗脸,吃了些早餐,便抬脚就去大军帐中先去见见护国公。
护国公见夏依依穿着一身新兵服男装过来,皱了皱眉,这军营里到处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子在这里着实是不方便,若是传出什么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出来,那可就没法跟王爷交代了。
虽然今儿见王爷过来的时候,神情上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王爷应该是没有生气才对,可是轩王今日就要启程去北疆了,夏依依还是回王府安安分分地等着王爷回府才是正事。
蒋副将的眼神则往夏依依的身后眺去,没有见到凝香那张肉包子脸,蒋副将的神色顿时有些失落。
护国公说道:“既然老夫已经平安到达军营,接手了将军一职,你也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呆着了,你回家去吧。”
“可是夏子英还没有找到啊。”
“为父自然会去找,你跟着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护国公脸上顿时就有些不悦,夏依依在王府里瞎胡闹就算了,怎么还能在军营里胡闹呢?
依依暗暗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夏子英也不是她的亲哥哥,她也没有见过夏子英,跟他还谈不上什么亲情来,现在护国公已经安全回军营了,自己回护国公府也可以跟那一帮子女人交待了,夏子英的事情就留给护国公吧,依依说道:“可是还有那么多的重伤士兵需要医治,我再呆个三天就回去。”
一提起要给那些士兵治病,护国公的脸色就更是不好看,夏依依怎么能去碰别的男人的身子呢?护国公板着脸说道:“军中有那么多的军医给他们治疗,哪用得着你来操心。”
“他们治疗的都不好,需要重新给他们医治。”
“你有这个本事给他们医治吗?”护国公可是知道黎大夫的医术有多高的,居然还需要夏依依来给他们重新医治?
“你若是不信,你就问王爷。”依依转头看向凌轩,绕有意味的说道:“你说说看我的医术如何?”
“很好”
凌轩回望她一眼,她能治疗好自己身上的箭伤,又能治好自己身上的残疾,医术怎能一个“好”字就能概括的?
护国公试探性的跟凌轩问道:“她是留在这儿还是现在回王府去。”
“既然她想留在这儿,就让她留在这儿吧,她留在这里对军营也有些好处。本王相信以她的足智多谋,定能让军营有很大的改变。况且前夜那一场战争的胜利,还多亏了依依的计谋呢。”
凌轩本不想让她在众多男人聚集的军营里面呆着,倘若夏依依真是男儿身的话,十分适合留在军营,对军营确实是大有益处。而她现在又十分热切的想要治疗好军中这些重伤士兵。夏依依并不一定会听自己的,自己要她回去她也不一定肯回去,就像当初她想来,即便自己上路去拦也拦不住。
似乎自己的命令在她的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倒不如随了她的愿,跟她统一战线,在护国公面前替她求个情,兴许她还能对自己有些好感了。
果然夏依依对他投来了感谢的眼神。
凌轩顿时抬了抬眼皮,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左眼突然朝着依依眨了一下,放了一个活力十足的电眼,夏依依被他电的浑身激灵了一下,夏依依都觉得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护国公一见夏依依又翻白眼,不悦地重重地咳了一声,来提醒夏依依对夫君应该尊重。
以前夏依依给轩王翻白眼也就罢了,毕竟那个时候的轩王根本就看不见,可是现在轩王已经能看见了,夏依依怎么也不收敛一点,还这样继续对轩王不尊重。
依依连忙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先去急诊帐篷了。”
凌轩颔首,神色自然,仿佛刚刚发生放电的事情不是出自他的眼一样。
依依便匆匆地走了,今天早上睡得太久了,已经耽误了一个时辰了,昨夜都已经跟黎大夫约好了时间今天继续诊治的,结果自己迟到了。
待依依一走,护国公便有些愧疚的对凌轩道:“老夫这个女儿也是被宠坏了,也是后来她母亲去世了,老夫又忽略了对她的管教,就越发的没了规矩。若是依依有什么做得不对的,王爷尽管替老夫管教她就是了。”
“依依很好,她对本王有莫大的恩惠。”
护国道公知道凌轩说的是替他医治好腿疾和眼疾的事情,护国公道:“即便如此,也不必太宠着她了,以免被人诟病。”
虽然夏依依能够用医术来博得王爷的宠爱,护国公也很高兴,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夏依依的行事过于嚣张,只怕会被别人说道一二了。
“无妨”
几人便也翻过了这一篇,开始谈论这军中之事。只是蒋副将没有见到凝香,此时坐在军帐里也有些怏怏然,浑然没有心思跟他们谈事。坐了一会儿,蒋副将便是借口去小解连忙溜出了大军帐。
那一厢,夏依依已经投入了紧张的医治当中,凝香已经不敢进去惹怒夏依依了,只是闷不作声的守在军帐外面。
蒋副将知道凝香昨夜都守在王爷和王妃的帐外,他以为王爷和王妃小别胜新婚,昨夜必定十分激烈,凝香离帐篷那么近,一定是听墙角听得十分清楚了,蒋副将心里便有些怨恨轩王,他要办事也不知道将凝香给支远点,这样简直就将纯洁无暇的凝香的耳朵给玷污了。
蒋副将本想要自己给凝香做启蒙老师,结果被凌轩先当了启蒙老师。
蒋副将没有去小解,而是转了个弯,偷偷地去重伤士兵帐篷那里佯装看望那些受伤的士兵。却老是前前后后地在两个帐篷之间跨来跨去,眼睛却直溜溜的朝着凝香那边看。
画眉斜眼往那边一看,便瞧见了蒋副将贼溜溜的眼神,画眉嗤笑道:“你的情郎来了。”
“别瞎说,他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鸡腿都给你送了。”
“我又没吃”
“反正是送给你了。哎呀,也不知道那个人知不知道。”
凝香连忙急急地瞪了画眉一眼,低低地警告道:“你不许告诉他”。
画眉但笑不语,没有再说话,凝香瞥了一眼蒋副将,见他正贼兮兮地看着自己,凝香暗暗地啐了一口,“不要脸”,便转过去连正眼也不瞧蒋副将。
蒋副将皱了皱眉,见凝香看都不看他,便厚着脸皮走了过来,说道:“你也别干这守门的活了,守门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赎身吧,不当这劳什子丫鬟。”
“要你管?”
凝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开玩笑,不管王爷需要多少赎金,我都想尽办法给你赎身。”
蒋副将一脸正色,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写满了诚恳。
凝香恨恨地说道:“不用”
画眉接了个话茬道:“我也不想当这丫鬟了,蒋副将这么有钱,就要给我也赎身吧。”
蒋副将挠了挠头,说道:“你可以找别人给你赎身呀,当然了,你和凝香是好姐妹,我赎了凝香,若是还有多余的钱,凝香又同意我赎你,我就赎你。”
蒋副将看着凝香呵呵地笑,凝香啐了一口,说道:“她逗你玩的,你以为能跟王爷赎身?我们这种签了卖身契给王府的,根本就出不来。”
蒋副将皱眉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赎身,我这就去跟王爷开口,王爷也许看在我的面子上,格外开恩,答应给你赎身,也许还会分文不要的就给你自由身呢。”
画眉喜笑颜开地说道:“对啊,你快点去问,若是分文不要,你顺便也给我赎身了吧。”
蒋副将怔怔地站在原地,随即傻傻地“哦”了一声,就真的往大军帐走去。
画眉冲着凝香说道:“有个傻子给我们两个赎身,何乐而不为呢?”
凝香瞪了她一眼,若不是画眉在这里煽风点火的,她跟蒋副将之间能这么纠缠吗?
蒋副将回了大军帐,他们几个已经谈论了许久,护国公见蒋副将去小解,居然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有些不悦,说道:“蒋副将,这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老夫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规矩,但是现在老夫是这军营的将军,从今天起,这规矩是一定要立的。”
“属下明白”
蒋副将神色暗了暗,低声应道,以前夏子英当将军的时候,虽然治军也严,但是夏子英比他的年纪还要小,所以边疆的这些副将也有些不将夏子英看在眼里,有时候还会摆谱不守时。但是护国公是东朔的老将,又是他们的长辈,以前就听说护国公治军非常严,带出来的军队堪称“铁军”。
蒋副将敢在夏子英的面前摆谱,却绝不敢在护国公的面前摆谱,连忙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你刚刚干嘛去了?”
“属下去重伤士兵帐篷探视了一下,属下没有去玩。”
“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要准时回来。”护国公板着脸训斥道。
“属下明白。”
蒋副将见护国公有些微怒,便不敢在这个当口跟轩王提及给凝香赎身的事情,只好坐下来跟他们商量军事。
谈了一个时辰的军事,事情才谈完,护国公便出去巡视军营去了,轩王又不管这西疆的军事,刚刚给他们提提意见还成,可是没有这个闲心去管这西疆的繁琐之事,便独自坐在大军帐里喝茶。
蒋副将特意走在队伍最后面,出了帐篷便又悄悄折了回来,走到凌轩的面前,拱手说道:“王爷”。
凌轩抬了抬眼眸,冷冷地说道:“护国公刚刚才说的规矩你这就忘了?”
居然敢偷偷地溜回来,不跟护国公他们去巡视军营。
蒋副将说道:“因为王爷吃了中饭就要启程了,属下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才特意留下来跟你求一个事情,属下想给凝香赎身,如果方便的话,给画眉也赎身。”
“赎身?你怎么想起给她们赎身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赎凝香一个人就可以了。”
凌轩瞥了他一眼,暗暗一笑,道:“你是不是看中她了?”
“呵呵”
蒋副将这时候倒是害羞起来了,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不过这一次,没有虱子掉下来。
“虽然她的卖身契是在本王的手上,但是本王放在了轩王府。现在她们两个是轩王妃的丫鬟,能不能赎身,本王做不了主,你去求王妃吧。她若是同意,本王没有意见。”
蒋副将惊讶地看着轩王,这王府里头的事,王爷竟然做不了主,居然听从王妃的意思?
凌轩见蒋副将那惊讶不已的样子,懒懒地问道:“有何问题?”
“没,没问题。”
蒋副将哪里敢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即便王爷是个趴耳朵,在家里被王妃压了一头,他也不敢多嘴啊。
“没问题还不快走?当心护国公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拿你开刀。”
蒋副将一听,连忙往外走,悄悄地跟上了护国公等人的队伍,然而往前走着的护国公却猛地回头,双眼狠历地瞪了蒋副将一眼,蒋副将暗暗哎呦一声,真是的,又被抓包了。
护国公的声如洪钟:“去,把今天的柴火劈好。”
蒋副将腿脚一软,天啊,整个军营里做饭菜的柴火都要劈好,那得砍多少柴火啊?这可是平时要安排好几个伙房士兵砍柴的,护国公竟然要他一个人去砍柴,手都要被斧头磨出泡来吧。
“还不快去?”护国公怒目瞪着他,声音里的火气更旺。
“是,是,是”
蒋副将拔腿就连忙往伙房跑,天啦噜,这可是他从军以来,除了还是新兵时期砍过柴火,后来再也没有砍过柴火了,自己将是这个军营里头,头一个被罚砍柴火的副将。
那些士兵就像是围观一个稀罕动物一样,看着蒋副将在伙房里独自劈着柴火,纷纷交头接耳低低感叹道:“护国公来了以后,大家可得警醒着点,以免被罚,连蒋副将这么高的职位,就因为开溜了一小会儿,就被罚砍柴,他们这些小兵若是犯了错,还不知道要被罚得有多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