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派他去就行,钟达便说道:“皇上,莫不如就派安王去吧。”
既然轩王一派的人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跟赵熙抵挡一二的人了,东朔的三个王爷里,轩王残疾了,志王是他的外孙,那总不能害了自己的外孙志王,那就只能从安王身上开刀了。
皇上便是知道他们要开始互相推卸了,虽然对钟达的回答并不满意,甚至有些恼怒,但是皇上仍旧想知道安王的反应如何。
皇上用满怀期待地表情看着安王问道:“安王,那就派你去北疆吧。”
安王有些微胖的身子抖了几下,似乎是被吓得发抖,连忙拱手说道:“父皇,儿臣这点点功夫,就连自保都难,又如何能打得过赵熙?”
“白澈也不过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不也照样在北疆吗?又不是说非得上前冲锋陷阵,这幕后军师也很重要的,往往一个重要的点子,就能扭转一个战局。再说了,你也不是一点功夫也没有,朕也曾经给你请过许多习武师父教过你的。”
皇上沉下了脸,将后面那句“是你愚笨,学不好武功。”给隐了下去,虽然心里这么说,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安王留有余面的,毕竟安王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儿子愚笨呢?
安王连忙说道:“父皇,依儿臣所见,还是派志王去比较稳妥,志王武功又高,头脑也比儿臣要好,派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安王为了能摆脱这个任务,就连自黑都舍得了,竟然公开承认自己不如志王。
“不行,儿臣上次去过了一次北疆,就已经搞坏了事,儿臣还是不适合去战场。”
志王冷不防地被安王把矛头给指向他这里来了,志王连忙跪下来说道,上次他去北疆送军粮,当时为了能在北疆的将领和士兵面前露一把脸,树立自己的威信,把人马从边防线上撤回来集训听他训话,结果被赵熙钻了空档,袭击了分水岭,还把分水岭给烧了。虽然最后保住了分水岭,可也死伤了不少战士。
因此,出了这趟子事以后,他就没敢在北疆多呆,就怕被愤怒的北疆士兵给宰了,虽然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可是他们那愤怒的眼神就让自己浑身难受,因此就赶紧灰溜溜地跑回来了,回来后自然是免不了被父皇一顿痛骂了。
皇上也回想起上次的事情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志王,皇上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要他去北疆,他又喜欢摆王爷的谱,到时候,万一他反对夜影和白澈的行军计划,非得按他那愚蠢的方法来,这北疆只怕是要败得更快了。
皇上一看这两个健康的儿子,却没有一个有用的。皇上便又想起来自己那个唯一有用,能在这种危急时刻帮助自己的儿子却残疾了,皇上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该残的不残,不该残的却残了。
皇上被这两个儿子气得不舒服,一阵气短,脸上瞬间气得通红。这一幕是这么的似曾相识,上一次他们也是这么推脱,最后还是派了轩王的手下夜影去了,可是这次,他们依旧互相推诿。
皇上愤怒地拍了一下龙椅扶手,道:“这个也不去,那个也不行。朕养着你们何用?你们总得给朕推荐出一个能用的人吧?”
“皇上,臣倒是有一个人可以用。”曹相爷连忙出来说道。
“谁啊?”皇上顿时就两眼发光,似乎看到了光明。
“只是那个人并非朝廷中人,他武功高强,又善于谋略。可以说他和夏子英的才华不相上下。”
“不是朝廷中人?只怕是不妥吧。能不能信得过?”
皇上的眼眸缩了缩,之前还以为曹相爷会推荐轩王手下的人,因为曹相爷应该很了解轩王手底下的人的能力,还以为他还有个可用之人,没想到推荐的竟然不是轩王的人,而且不是朝廷中的人,难道是江湖人士?可是这样的人,会不会对东朔忠心耿耿还是个问题,哪里敢将数十万大军的兵权交给一个陌生人?若是那人万一是敌人的奸细,那不是更加给了敌人可乘之机,相当于白白送了几十万大军给敌人吗?
“这……臣也不敢完全保证。”曹相爷哪里敢作这个保证呢?万一到时候出了一点点岔子,人又是自己举荐的,皇上还要以为自己和那个人沆瀣一气,自己就有通敌的嫌疑了。
曹相爷连忙说道:“毕竟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那还是用朝廷中人稳妥些。”
皇上点点头说道:“众位爱卿可有其他人选啊?”
曹相爷松了一口气,皇上幸好跳过去了,若是真用了自己举荐的人,到时候真的出了事,自己还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倒不如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个木头桩子一样在这里站着好了,就像钟达一样,钟达现在也是一声不吭了。管他皇上需要什么人去打战,反正自己不去,也没有可推荐的人,就完事了。还能落个清闲,要是举荐了个错误的人,到时候还惹得一身臊,落个不是。
这会儿,底下的大臣们也都低头交头接耳起来,貌似在讨论该选谁去,可是讨论了半天竟然也是没有一个结果。
皇上问了半天也没有人能举荐出个让他放心的将军出来,便是有些烦躁了,在龙椅上便是有些坐不住了的样子。
曹相爷嘴角微不可观地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你这龙椅坐不安稳了吧,谁叫你一直不肯立轩王为太子?
大家这么吵吵嚷嚷,直到天亮了,也没有吵出一个结果来。皇上一夜没有睡,昨晚上又一直脱衣服,摆冰盆扇风的,又一直焦虑着,坐着坐着,越听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他就觉得脑袋越来越疼,嗓子眼也有些疼了,身子乏力得很。他抬手抚了抚额头,这才惊觉自己的额头烫得厉害,竟然发烧了。
皇上还是极为顾惜自己的身体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如果命都没有了,那这大好江山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皇上连忙宣布退朝,宣了太医,他就去寝宫休息去了。不过也不敢休息久了,毕竟北疆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他去处理呢。
皇上便要所有大臣不得离宫,在宫中等候一个时辰,等他喝完药再继续上朝。
凌轩昨天凌晨被吵醒了之后,也没有再睡了,心事重重。
天亮后,天问进来说道:“王爷,宫里头开了几个时辰的朝会,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连一个可以派上用场的人都没有,而志王和安王两个人都互相推脱了。”
“这早就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他们怎么可能会去打战呢?他们可是惜命得很,自然不想去北疆送死了。”
“对了,皇上好像病了,发烧了,他刚刚退朝了,回寝宫休息吃药去了,不过他要求大臣都留在宫中,他吃完药就会回殿上继续上朝。”
凌轩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哼,有什么好继续上朝的,就那些个人,刚刚商量了一个凌晨,都没有得出一个结果,难道等会就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了?不过就是浪费时间罢了。”
凌轩自动过滤了皇上生病发烧这一条消息,只关注了后半段的话。他对皇上的身体状况可不太关系,反正皇上也不关心他。
“不过曹相爷曾经想推荐一个人的,但是皇上不想用那个人。”
凌轩顿时就来了兴趣,外公到底还能推荐个什么人才出来,说道:“谁啊?可是父皇为什么又不想用那个人?”
天问说道:“曹相爷并没有说出那个人姓甚名谁,直说不是朝廷中人。皇上说不妥,不知道那个人信不信得过,曹相爷也就附和说还是用朝廷中人吧。散朝后,那些同僚也偷偷地去问曹相爷,他打算推荐是谁。可是曹相爷并不肯说。因此属下也没有打听出来。”
“不是朝廷中人?”
凌轩凝眉,脑海中将一个个江湖人士给过了一个遍,他都没有搜索出一个合适的人,既要武功高,又要有谋略,还需要对东朔忠诚。可是江湖人士一般是不会对某一个朝廷效忠的,他们效忠的只是他们自己的那个组织而已。
天问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道是谁。”
凌轩摆摆手,对那个未知的人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无妨,既然父皇不放心用他,那就随父皇去,也许他自己心里可能会有一个人选,只是他现在不好说出来罢了。”
皇上还没来的及喝完药,西疆的战报也到了,皇上一惊,差点就端不住药碗了,手有些哆嗦,原本平静的药瞬间起了波澜,在碗里晃荡,差点就晃出了药碗。
李公公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将药碗接过来。
皇上将战报一收,揣入怀中,就连忙往大殿上赶,说道:“快,快上朝。”
李公公在后面端着药碗快步追了上去说道:“皇上,您先喝了药再去吧。”
皇上一把端过药碗一股脑全喝了,随手就将药碗摔到地上,大步往大殿上走去。
那些大臣这会儿一听战报便都乱成一锅粥了,只有一个北云国几天已经够让他们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西昌国。
皇上说道:“志王,安王,为今之计也就只能让你们两个一个去北疆,一个去西疆了。”
安王连忙说道:“父皇,如今东朔腹背受敌,北云和西昌都在攻打东朔,虽然南青国还没有动作,可是要防患于未然,以防南青也参和进来,到时候就是四面楚歌了。儿臣愿意回到南疆去,给南青施压,稳住南疆的局势。”
“对啊,皇上,如今稳住南青国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大臣说道。
钟达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上官琼一直和钟诗彤争夺志王妃之位,只怕南青国要么跟着北云东朔一起参和,要么安安稳稳的呆着,继续和东朔保持友好睦邻关系,可是一定会要求和亲的。皇上这会儿焦头烂额的,也许迫于形势,就会答应了,那钟诗彤怎么办?他们钟家的地位可就保不住了。
钟达连忙说道:“一个小小的南青国怕他做什么?他们现在局势未稳,哪有闲心跟着北云和东朔一起参和?这个南青国不足为惧。”
曹相爷门儿精,便知道钟达在担心什么,之前即便又爆出西疆战乱,钟达都忍住没吭声,现在提起一个还没打战的南青国,钟达就急着跳出来了,必定是牵涉到他的利益了。
曹相爷说道:“局势未稳?南青新皇已经登基半年了,前朝余孽已经清得差不多了,这半年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如今的新朝势力可不敢小觑。怎么就不用维稳?如果不去守着南疆,到时候南疆爆发战争,你钟达担负得起这个责任?”
“你!哼”钟尚书看见曹相爷这个死对头就烦,每次都跟他唱对台戏。
皇上已经看惯了他们两个吵嘴了,思索再三,说道:“曹相爷说得不无道理,那上官振宇既然能够夺了政权又坐稳了皇帝之位,想必手段自是不一般的。而且他原先不过是一个大臣,却违背纲常逆天行事,杀了皇帝自己篡位,不可小觑他的野心啊,也也许一个小小的南青皇帝还不足以满足他的野心。”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瞟了一眼钟达,钟达身上就有上官振宇的影子,只不过是朕还有些手段治住他,否则真也要和南青前朝皇帝一个下场了,外戚干政,羽翼丰满了就会梦想着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了。
钟达觉得皇上虽然只是轻飘飘的瞟了自己一眼,可是那眼神却像一把刀子一样飞过来,钟达哆嗦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
“对,稳住南疆刻不容缓。”那些大臣附和道。
皇上说道:“安王,朕命你立即出发回到南疆,守住南疆。”
“是,儿臣遵命。”安王兴高采烈地接了任务,当即就退了出去。
志王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有赶在安王的前头说要去守南疆呢?这南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打战,毕竟南青国之前并没有和北云西昌合谋,所以南青也没有派重兵到边境,没有做好攻击准备,等他们收到消息反应过来的时候,东朔已经派兵防守了,只要东朔重兵压境,南青势必不敢乱动。
那安王在南疆说得好听是维稳,防患于未然,可是既然没有打战,那安王就依旧可以逍遥快活,也没有生命危险。
志王暗暗咬了下牙,这看似木讷的安王怎么这个时候脑子又这么好使了?把轻松的活给抢了去,留下自己去打战。
志王连忙给他外公钟达使眼色,可是钟达刚刚才被皇上言语上警告了,此时也不敢帮志王说话,便给他那一派的人使眼色。
皇上也知安王挑了个轻松的活,可是安王本就没有什么能力,若要他上阵御敌,还真的不行,去南疆维稳倒是还行。也算是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皇上便说道:“志王,既然安王都主动请缨了,你也该做出表率,如今北疆和南疆,这两个地方你挑一个地方去吧。”
志王苦着一张脸,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上次可是见识过北云人的厉害了,那个赵熙可是个厉害角色,他哪里还敢去北疆啊?
二者选其一,倒不如选择一个轻松一点的地方。志王连忙说道:“那儿臣去西疆吧!”
皇上说道:“西疆倒是没有北疆情况紧急,虽然夏将军失踪了,可是还有三个副将,西疆的兵马也没有那么多。倒是北云国,早早的就派了重兵了,而且赵熙又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势如破竹一样,你还是先去北疆吧,而且北疆离京城近一些。”
皇上的重点其实是最后一句,北疆离京城近,如果一旦北疆守不住,很快就会打到京城来危及皇宫了。
这时,志王一派的人便连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北云赵熙十分阴险狡诈,只怕是十分难以对付,倒不如让轩王前去对付他。”
皇上有些愠怒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轩王如今的是什么样子,他如何上阵杀敌?”
皇上自然知道他是志王一派的人,没想到他们惧怕赵熙到这种程度,自己不肯去,倒是推着一个瞎子残疾人去战场,他们还有没有羞耻之心了?
“皇上,就如同您之前所说的,即便是没有武功的军师也是十分重要的,轩王他又善于用计,只要他在北疆指挥作战,一定能抵挡住北云国的进攻。”
曹相爷连忙站出来说道:“哼,你们这是把轩王当神仙了吗?你们还要不要脸啊?志王他四肢健全,你们不推荐他去,倒是把一个腿脚残疾又眼瞎的轩王给弄战场上去,你们这是要他上战场上去送死吗?”
“曹相爷,你也别动怒啊,这不是因为轩王厉害吗?一般人哪里是赵熙的对手,要知道,赵熙可是有‘第二战神’的称号的,谁还能打得过他?那不是得具有‘战神’之称的轩王去才行吗?”
“我呸,你可真是不要脸啊。‘战神’?那也是他身体健全的时候,现在别说让他去打战了。他就是想看见敌人在什么地方都看不见了。你们这不是要逼死他吗?”
曹相爷骂完了他们,又转头跟皇上说道:“皇上,虽然现在东朔能比得过赵熙的将军确实是没有,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倘若同时多派几个将军去北疆的话,几个人合起来对付一个赵熙,也是有胜算的。”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嗯,曹相爷的建议不错,我们之前一直想着的就是派一个厉害的将军,却没有想到同时派几个资历中等的人去,既然如此,那就再派两个副将到西疆去,在没有找到夏将军之前,让肖副将暂时接替将军一职,志王就前往北疆,朕会再派一个将军和一个副将一起去北疆。”
志王一听,既然还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去,这样的话,胜算很大。因此志王也就答应了。
皇上总算是解决了两边的人员分配问题,就听外面太监报道:“皇上,南青国大皇子求见。”
皇上剑眉一蹙,这个上官云飞,他还是上次过来跟自己提和亲之事,被自己挡了回去,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看起来比阿木古孜和阿木古力老实本分一些,西昌的两个人在东朔的时候,可没少到处惹是生非,那个阿木古力居然秽乱宫闱,还被人杀死了,而阿木古孜虽然在女人这方面在东朔的时候收敛了一些,可是偏偏的长个大野心,住在东朔的驿站里,居然跟北云国联系上了,还在北疆军营里安插了奸细,倘若不是夜影拔掉了那些奸细,后果不堪设想,只怕一旦发生战争,前方在打战,这后方就起火了。
这个上官云飞在驿站里住着比起那两人是安分了许多,既没有沾花惹草,又没有去勾搭北云国和西昌国。也许是以前东朔还稳如磐石,所以上官云飞没有任何动作,可如今,东朔一处于患难之中了,这个上官云飞此时却立即赶到宫里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倒像是来趁火打劫来了。
皇上沉声说道:“宣。”
上官云飞一进来就说道:“皇上,本皇子在贵国叨扰了数月,十分感谢贵国的热情招待,只是本皇子和皇妹出来已久,十分想念父皇和母后,因此,今天特来跟皇上请辞。”
皇上笑道:“大皇子这时说的哪里的话?怎么能说是叨扰呢?我们东朔百姓十分热情,可是十分想要大皇子再住些日子呢,而且皇后也十分喜欢琼公主,这两天还在朕跟前念叨着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琼公主了,不如今天就派人去见琼公主接到璟阳宫和皇后聊聊天吧。”
皇上的笑容里隐隐地藏着一丝奸诈,如绵里藏针,他这个时候可不想放他们回去了,他若是一回去,就举兵攻打东朔,自己岂不是放虎归山?倒不如将他们两个软禁在东朔京城的话,那南青国皇帝上官振宇若是想攻打东朔,还得掂量掂量他的一对儿女还捏在东朔手里呢。
上官云飞冷着脸说道:“这琼公主没名没分的,老往宫里跑干啥?免得以后坏了名声不好回南青招驸马了。”
皇上一听,眉眼就弯起来了,原来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回国,而是为了来逼婚。皇上笑道:“哈哈,大皇子可真是风趣,琼公主不过是来璟阳宫陪皇后聊天罢了,又不是去别的什么地方,哪里就会坏了名声了?”
上官云飞见皇上还是这样推脱,避重就轻,上官云飞就干脆将话挑明了说道:“皇上,人言可畏啊。依本皇子看,既然皇后如此想念琼公主,若是琼公主成了志王妃,就可以每天去璟阳宫陪陪皇后了,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心道,果然是来逼婚的。
钟达连忙站出来说道:“大皇子,志王宫里的宁侧妃和静侧妃就每日里头去璟阳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上官云飞竖眉说道:“钟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钟达干笑几声说道:“若要能光明正大地陪皇后聊天,也不是非得要当志王妃啊,当志王侧妃也行。又或是当皇上的妃子也成啊。”
上官云飞气得几乎要炸了,当侧妃?合着就是要把正妃之位让给他家的钟诗彤?居然说当皇上的妃子?嫁儿子不成就嫁给老爹?不要被人笑掉了大牙,而且也不看看,这皇上都已经有多老了啊?上官琼才十几岁,比皇上的儿子还小。
上官云飞怒道:“钟达,你别欺人太甚。皇上,上官琼可好歹是一国之公主,那可是我父皇捧在手心里最疼爱的女儿,况且她与志王二人又是情投意合,总之,要么是志王妃,要么,本皇子这就带着皇妹回国了。”
皇上笑道:“大皇子,比可别生气,朕记得曾经跟你说过,朕并不想搀和孩子们的婚事,这件事情,就让志王自己做主吧,反正志王也在这里,你亲自问他意下如何吧。”
皇上瞟了一眼志王,眼底带着一抹笑意,笑着说道:“志王,人家都说你和他皇妹情投意合了,这是你惹下的桃花账,父皇可不想替你做主,免得父皇做的决定不合你的心意。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做决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父皇都支持你。”
志王看着皇上射来的目光,笑意中带着些冷冽,志王便是明白皇上心里的打算了,若是皇上同意上官琼当志王妃,刚刚在上官云飞提及的时候,皇上就会答应了,又何必踢皮球踢到自己这里来呢?还不就是他不想自己拒绝上官云飞,却要自己来张口拒绝。这样的话,就把两国之间和亲的大事给缩小到两个小情侣之间的纠葛了。
志王便只好跟上官云飞赔笑道:“大皇子言重了,本王与琼公主只是淡水之交,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而已,还算不上是情投意合。”
“你!”上官云飞气得朝志王吹胡子瞪眼,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以为这时候东朔正处于左右夹击的时候,应该会想着要拉拢南青国才对啊,怎么他们一点面子也不给,根本就不害怕南青国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吗?上官云飞说道:“既然志王与琼公主没有什么,那本皇子也就放心了,这就带着皇妹回南青国招驸马了。希望志王可不要后悔。哼!”
上官云飞便甩袖出了皇宫,皇上连忙跟一旁的李公公使了一下眼色,李公公了然地点了点头,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静苑
严清把炒好的菜端上了桌,依依便随手拿了一个土豆啃起来,鬼谷子一见着这些吃的就没了胃口,半天没有动一下筷子。
严清便将鬼谷子碗里放了一个土豆,又夹了些菜,说道:“师父,你赶紧吃吧,再不吃,可就凉了。”
鬼谷子气哼哼地瞪了一眼严清,将碗朝严清面前一推,说道:“你看看这一桌子上都摆了些什么?前天炖土豆,昨天炒土豆丝,今天炸土豆,明天土豆泥,再这么吃下去,老夫都快成了一个老土豆了。”
“师父啊,你怎么光看着土豆呢?这不是还有其他的菜吗?”
“老夫要吃饭,这么多天了,没饭吃,老夫这肚子难受。”
严清说道:“师父啊,这可不是徒儿不给你吃啊,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大米卖,就连肉和蔬菜都贵得离谱。”
鬼谷子瞪着他说道:“老夫又不是没有钱,老夫买得起。”
“这肉是外面买的,蔬菜是她庄子上摘的,可是大米确是有钱没处买啊。”
“哼,老夫不吃了。”
鬼谷子起身离开座位,走了几步,瞧见夏依依还在啃着那个土豆,鬼谷子走过来说道:“小丫头,你天天吃这个,你也不觉得腻得慌吗?”
依依抬起头来,说道:“这有什么,吃什么也就是这个味道,吃什么都不好吃。”
鬼谷子叹了口气,夏依依这段日子情绪一直很低迷,吃什么都食之无味,说道:“小丫头,你还放不下吗?”
“放得下啊。”
“你这样子哪像是放得下的样子啊?”
严清说道:“关键是那许睿怎么就不来看望一下她呢?都不来解释一下他到底怎么想的。”
鬼谷子说道:“不是他没来,他来过一次,被老夫挡了回去。”
“什么?”依依一听,刚刚还无精打采的搭耷着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就把他给挡回去了呢?”
鬼谷子瘪瘪嘴,说道:“你啊你,这先天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啥都不干,若不是严清在这里每天做好了饭菜来叫你吃,老夫估计你都能把你自己锁在屋子里头饿死。不就是你那天把那些小厮送过来的米挡了回去之后第二天,许睿就来了,我见你在睡觉,严清又出去买菜去了,老夫就把他挡在门外,隔着门跟他聊了一会。”
“你们聊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哼,还能聊啥,不就是想要你手下他的米吗?说是他的心意。”
“我问的不是这个,他就没有说他关于我要许碧瑶转达的那几个条件,他是什么看法吗?”
鬼谷子哼了一声,说道:“老夫有帮你问,他说他是同意的,只是许家不同意,他还在努力让他们同意。老夫觉得这就是废话,如果许家不同意的话,他自己做不了这个主,又没有这个胆子,那老夫还跟他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将他打发了回去,跟他说‘小子,你啥时候有胆子反抗许家,把她娶回家,你啥时候再来找她’。”
鬼谷子又朝依依卖萌笑道:“丫头,你看老夫给你撑腰撑得如何?直接将那小子堵得无话可说。”
依依心里有些高兴,喃喃地说道:“我就知道,他自己是会同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鬼谷子板着脸说道:“只是他家人不同意?老夫告诉你,他不敢为了你反抗许家,说明他还不够爱你,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在乎这些阻碍,他就应该抛弃许家的荣华富贵,带着你私奔去。”
“私奔?”依依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鬼谷子说道:“你怎么思想也这么开放,居然私奔?那不就是非法夫妻了吗?”
这个时代的婚姻,不是像现在一样,各自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戳个章就是合法夫妻了,在这里,必须要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宗族长老和族人的见证之下拜堂,才算是合法夫妻的,私奔,那是犯法的。被族人逮到了,可是会被严惩的,对于许睿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鬼谷子说道:“那又怎样?像老夫一样,躲在深山老林里,日子不是照样过吗?”
依依说道:“唉,又有多少人能达到你这个境界呢?算了,他有这份心,我也好受一点。”
依依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不吃了,严清看着满桌子的菜,说道:“你就吃了这么几口就不吃了?”
依依说道:“做得真难吃!”
“……”做得难吃,现在才说,前面这段时间不是每天都刺得挺带劲的吗?怎么这会儿才觉得不好吃了,这会儿心情好了,舌头的味觉又回来了是吧。严清看着这一桌的菜,自己拿着那个土豆啃了一口,也放下了,呸呸呸,他给吐到了地上,“是真的难吃啊,吃了这么些天了,吃腻了。”这个时候要是有大米饭吃,那该有多好啊,只是现在到处在打战,哪里还有粮食拿出来卖啊,有粮食的人家都藏着留着自己吃,那些实在是缺钱花的人,也会把米给拿到粮铺里卖,粮铺就给囤起来,也不拿出来卖。现在还有土豆吃,要是再打战打下去,以后只怕是连吃土豆都吃不上了。
严清说道:“夏依依,你那个庄子上什么时候种水稻啊?你有没有办法让水稻快点长出稻谷来啊?”
依依没好气地说道:“不能,哪能快点啊,怎么也要几个月才能长出谷子出来啊。”
唉,看来想吃香喷喷的大米饭是没有希望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依依的心跳立即加速,怎么办,是不是许睿来了啊?自己在家里可是头发也没有好好梳,脸色也暗沉了,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黄脸婆,憔悴不已。
鬼谷子看她这样,听到个敲门声就惊喜若狂,鬼谷子忍不住地要给她泼一盆冷水,鬼谷子扁扁嘴说道:“小丫头,你以为来的人就是许睿了?说不定又是许睿派了个传声筒过来了。”
依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盼着我点好吗?”
“老夫敢打赌,来的人绝不是许睿。”
“切,你有透视功能啊?能看到门外的情况?”
依依便径直走到门口,拍了拍有些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心想,等会遇见了许睿,我要怎么跟他说呢?要不要给他定一个时间期限呢?
依依回头瞧了一眼鬼谷子,他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似乎很是笃定自己的猜测,依依皱眉,便没有打开门,而是先从门缝里头往外一瞄,门外的人果然不是许睿。
还真的是被鬼谷子给说中了。
门外来的人竟是稀客,杜凌轩和天问,而那个杜凌轩依旧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劲装,坐在轮椅上装着一个残疾人的样子,依依冷笑道,他都已经好了这么久了,还坐轮椅,他这是装残疾人上瘾了啊?
他究竟是上瘾了,还是懒癌犯了,就喜欢要别人伺候他推来推去的,他都懒得走路了?
他怎么又来了?他现在找自己真的是找得越来越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