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大吃一惊,这王妃可真敢提要求,居然主动请求被休。这个时代的女子,逗十分害怕被丈夫休了,若是被休了,嗯会觉得自己无颜再回娘家,也无颜面对世人,到最后极少有人改嫁,要么在娘家受尽哥嫂的欺负,邻居的侮辱,悲惨的度过余生。
有些性子刚烈的人甚至会自杀,哪有王妃这样的,居然那这个要挟王爷,要王爷休了她?
凌轩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舍不得离开她,即便两人并没有在一起生活,可是能像现在这样,与她偶尔还能联系上见个面,倘若一纸休书给她,两人就再无见面可能。她估计也不想看见自己吧。可是若是不答应,她必定不肯给自己医治。
依依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回话,怎么杀伐决断一向果断的凌轩此时竟是如此犹豫,一个简单的问题,只要回答行或不行而已,还用得着思考这么久吗?
依依催促道:“王爷,你考虑好了吗?”
“本王不同意”,凌轩的声音略带些沙哑低沉。
依依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依依起身,刚刚凌轩思考问题的时间太久,自己这半蹲着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依依赶紧找了个座位坐下,揉了揉发麻的双腿。
天问见自己的王爷有些受伤,心里为王爷不值,王爷何必为了她而放弃自己恢复健康的机会呢?倘若王爷医治好后,重新变成以前的战神,他要娶什么女子没有?何苦单单就要吊死在夏依依这棵歪脖子树上呢?
当然了,即便王爷是现在这副模样,要想娶哪个女子也不是娶不到,只是若是治好了,那些女子就更是趋之若鹜了。
天问便轻声唤了一声:“王爷,你……”
“你无需再劝本王,走吧,回府。”
天问不再多话,推着凌轩往外走,心里不禁为王爷感到可惜。
这一夜,凌轩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个女子的声音来,虽然以前曾经见过夏依依长什么样子,但是夏依依原主柔弱温顺的模样与现在这个夏依依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她顶着原主的模样,会变化成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凝香又过来了,依依再次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又有事情叫我去王府?”
凝香有些生气,说道:“王妃,你难道就看不出来王爷是喜欢你的吗?”
依依嗤笑道:“你现在的职业不是丫鬟了,而是专职凌轩的说客?”
凝香叹了口气,由生气变成了哀怨,悠悠地说道:“往后,奴婢相当说客也当不成了。”
“你要走了?”
凝香看了一眼王妃,拿出一个布囊,有些舍不得给出去,说道:“王爷给你的。”
依依接过那个小布囊,掂了掂,很轻,打开来一看,是一叠银票,除了银票,还有一张纸,依依将它抽出来,展开一看,竟然是休书,除了有凌轩的签名,还有他的印章。
印章?这还是依依头一次见到凌轩的印章,上次他给依依的那份延期一年的休书上并没有印章,也就是说那份休书是无效的。
杜凌轩,你丫的上次居然敢耍我?
依依将东西收好,本来是想不要诊金,只要休书的,没想到凌轩两样都给了,看不出来抠门的凌轩竟然会这么大方?
“他昨天不是不答应吗?怎么今晚上就答应了?”
凝香摇了摇头,王爷怎么可能会给他说明原因?:“王妃,奴婢哪里会知道啊,王爷一向不跟别人说他的心事儿,再说了,奴婢只是个下人,也没有资格同王爷谈心事。”
“你还是这样,一问三不知。既然我已经拿了休书,就不再是王妃了,以后你就叫我夏依依就行了。”
“夏~,唉,奴婢叫不来,还是叫王妃顺口些。”
依依挑挑眉,脸上绽放出一个坏笑,揶揄她道:“我记得我刚刚进王府的时候,你们可是夏依依的叫唤,哪里就叫不来了?”
凝香羞红了脸,半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妃,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拿来取笑奴婢了。”
依依收起嬉皮笑脸,正色说道:“凌轩他什么时候准备医治?”
“王爷说他现在就可以治疗了,要奴婢现在就带你去府上给他医治。”
依依想到,那可怎么去医治,自己那些东西可是见不得人的,总不能这么抬到轩王府上去吧,自己可是打算在静苑里,关着房门偷偷摸摸地给他医治的。
依依说道:“要想医治的话,就来静苑,我可不上门治疗。”
凝香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素来请大夫,以王爷的身份都是大夫亲自上门去给王爷医治的,可没有哪个大夫敢摆谱要王爷委屈了身份上大夫家的,即便像鬼谷子这样的世外高人,医术天下第一,他给别人医治的时候,别人是去药王谷求他医治的,可是给王爷医治的时候,鬼谷子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来到轩王府给王爷医治吗?凝香只能想着是夏依依虽然已经拿了休书了,却依旧还是摆着王妃的谱,端着王妃的架子,才让病人上门来医治,可是王爷的身份到底是要比王妃的身份要高的,王妃这么做实在是不妥,而且王爷说了要自己过来把王妃带回去给他医治的,结果自己把东西都已经给了夏依依的,却带不回来人,那自己可能要被王爷揍一顿吧。
凝香都要哭出来了,每次遇上王爷和王妃的事情的时候,自己夹在中间实在是太为难了,他们两个人做事的风格总数出乎意料,让她这个局外人每次都要心惊胆战地担心不已。
凝香苦巴着脸,继续使用苦肉计,说道:“王妃,让王爷亲自上门来,怕是有失身份,还请王妃上王府去给王爷医治吧。奴婢要是请不回王妃,奴婢只怕是又要挨罚了。”
依依伸出了右手的食指,戳了戳凝香光洁的额头,说道:“你少来,每次都跟我用苦肉计,以前啊,我念在你是我的丫鬟的份上,就帮帮你,顺着你的意,现在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也不是你的主子的,你再跟我使苦肉计,可是行不通了的。”
凝香笑着伸出手,拉着依依的衣袖,摇了摇,撒娇地说道:“那就最后一回,行不行啊?”
依依说道:“最后一回也不行,我现在也没法给他医治,这个手术比较麻烦,花费的时间也会比较长,而且我这医治的条件还没有成立,还缺少一些东西,我要先准备准备,另外你回去跟他说,医治他的眼睛,我需要一对眼角膜。”
“啥?眼角膜?”
依依说道:“就给我一个最近死去的尸体,时间越短越好,我需要那个尸体的眼睛,才能给他医治。明白了吗?让他去准备,我可是没有。相信以他的关系网,从牢里弄到一具刚刚死了不久的尸体是很容易的事情。”
“哦”,凝香点点头,确实,现在就急匆匆地让王妃去给他医治,确实有些匆忙了,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凝香办事可是十分可靠的,又补充了一句:“王妃,可要还需要其他什么药材或是什么东西吗?你这边若是缺少的话,奴婢就让马管家给你准备着。”
依依笑着说道:“瞧你这机灵劲,难怪王爷和马管家老是要你来找我,而不是要画眉来找我。”
“嗨,画眉的话太少了,性子又冷,她的脑子又没有我灵活,她可没有奴婢这么好说话。”凝香得意地扬起了那胖乎乎的笑脸。
依依哂笑道:“瞧你这得意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哪有这么夸你自己的,若是画眉知道你背后这么说她,你说她会怎么修理你呢?”
凝香连忙收敛了得意的神色,祈求道:“好王妃,你就行行好,千万不要去画眉那里告我的状,她脾气可爆了,一定会拔剑就跟奴婢打起来的。”
依依拍拍她的肩膀,笑眯着双眼,阴恻恻地说道:“那就要看本姑娘的心情了。”
“王妃 ̄”凝香嘟囔着嘴,眨着双可怜巴巴地眼睛,再次卖萌求同情。
依依重重地拍了她的头一下,说道:“你还不赶紧回去跟王爷禀告啊,赶紧弄尸体去啊。”
“哦哦哦”
凝香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哦了几声,便连忙赶回王府去复命。
依依便转身回了上次给秦弟弟医治阑尾炎的次卧里,将房间消了毒,又将需要的医用器材和药品给拿了出来,放在一个箱子里摆着,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地,来不及拿东西。
每次只有在要做手术的时候,依依才会想起自己缺少一个徒弟,平时不需要做手术的时候,哪里还有了个心思去找徒弟啊,天天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依依叹气道:“要想找一个能对自己这些东西不起疑心,又懂医术的徒弟,可真的是太难了。”
凝香回了王府,便去了书房,把夏依依的要求说了一便,凌轩点点头,说道:“你去告诉她,本王吃过午饭就会过去,让她做好准备,至于死去不久的尸体的事情,她也不用担心,本王自会带过去。”
凝香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连忙赶去静苑跟王妃传达了消息就回了王府。
依依吃好了午饭就等着凌轩他们过来,不一会,凌轩便是过来了,随行的除了天问和凝香以外,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还被绑着,那三个男人,依依并不认识。
依依有些不悦,怎么可以带着这么多无关的人过来呢,自己的医术可是希望尽量保密的,依依皱着眉毛,垮着脸说道:“为什么带这么多无关的人过来?”
凌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直接走到了依依的跟前,上下瞅了瞅依依,人虽然老,可是精神头还好,他的眼睛在依依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最后锁定在了依依年轻的脸庞上,疑问地说道:“轩王妃,你就是前段时间京城里传的火热的夏神医?”
刚刚他的眼神在依依身上扫描的时候,依依心里有些不高兴,若不是看在他是一个老头,一个长者,又跟在凌轩的身边,想必还是有些个身份的,否则依依肯定按捺不住心里的不悦,要呵斥他了。
依依说道:“正是”。
那个老者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说道:“前段日子,京城都说有个夏神医,医术都超过了老夫,老夫可是不信,也无心去打听。而且那个夏神医自那次把那个小男孩治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手救人了,老夫还以为那个夏神医就是沽名钓誉而已。不过后来又听说轩王妃在宫中给月贵嫔剖腹产子,老夫心想,轩王妃的医术只怕是比夏神医的医术要高。只是没有想到轩王妃就是当日的那个夏神医啊。”
“请问你是谁?”
那个老人一听依依这么问,刚刚还有些小兴奋的脸,顿时就变得有些不高兴,这东朔,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儿,无人不识他,他鬼谷子医术天下第一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何时会有人来问他是谁?这不是让自己尴尬吗?
那个老人的脸变得乌黑,脸色难看得很,他身旁的一个背着医药箱的青年,立即上前说道:“王妃,在下严清,他是在下的师父,药王谷谷主鬼谷子。”
依依了然,原来是他,怪不得脾气又大,还敢在轩王面前倚老卖老,依依笑道:“原来是鬼谷子,在下夏依依,失敬失敬。”既然是医术上的前辈,还是对他客气一点点。
结果鬼谷子不但对她的有意亲近如若不见,还继续用鼻孔看人,他冷哼一声,说道:“你莫怪老夫直言,轩王的病,老夫可是看过了,并无可能医治,你一个小女娃子还是莫要逞强。”
依依自信地笑道:“鬼谷子,倘若我把他医治好了,你又如何呢?”
鬼谷子也是个脾气倔的,看她年纪小小的,不过十五六岁,身上都没有一点点中药味,哪里像是一个常年行医治病的大夫,她哪里就能治好自己都治不好的病了?鬼谷子梗着脖子,通红着脸说道:“女娃子,老夫劝你还是不要逞强,你医术不精,就不要在轩王身上乱动针,万一把王爷扎坏了,你可知道后果?”
“这就无需鬼谷子提醒了。不过我可是有信心把他医治好的,不知道倘若我把他医治好了,你又该如何呢?”
“你这女娃,想拜老夫为师的人数不胜数,老夫都未曾答应,如今老夫说当你的徒弟,你还不乐意了?”
鬼谷子有些不乐意,虽然自己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竟然还能碰壁。
“你这不是还有个徒弟在你身边吗?”
“老夫是看在他有天分的份上才收他为徒。”
依依不再与他多说废话,便看向凌轩,问道:“我要你准备的尸体呢?”
“带来了。”
依依看了看,站在自己眼前可是几个活生生的人啊,“哪儿呢?”
凌轩淡淡的说道:“你不是说死亡时间越短越好吗?”
依依看了一眼那个被绑着的黑衣人,似乎就是那天从翠湖园回京途中伏击自己的那一伙人中被抓的两个活口之一,所以死亡时间越短越好,他这是打算现杀现卖吗?
依依说道:“喂,杜凌轩,你够了啊。我这静苑可是还要住人的,我可不想让这里成为凶宅!”
凌轩嘲笑道:“胆小鬼。”
“……”
“那本王就让天问在外面解决了他再弄进来。”凌轩说道,依依正要感激他今天贴心了一回,就听见凌轩又补充了一句:“真是麻烦。”
依依隐去心里的不快,自己被杜凌轩已经气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回了,这应该就是最后一回了,往后两人就各奔东西,形同陌路了,依依说道:“你跟我来吧。”
天问便推着凌轩进入了依依准备好了的客房里,依依便要将他们全都赶出去,天问有些不放心,踌躇着不肯出去。
依依说道:“怎么,你还怕我害了你家王爷不成?”
“出去!”凌轩呵斥道。
“是”
天问压下心里的不放心,和凝香退了出去。
只是鬼谷子和严清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还杵在房里不出去,依依说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鬼谷子似乎很惊讶听到她赶自己出去,从来只有自己赶别人出去的,还没有人会在给病人医治的时候把自己赶出去过。鬼谷子似乎以为依依说错了,又问了一句:“你要我出去?”
“你说呢?”依依一副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样子,直盯得鬼谷子不好意思,气得吹胡子瞪眼,甩了衣袖就出门去了。
整个屋子里就剩下凌轩和依依了,依依说道:“接下来,无论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要无条件配合我,否则,我可无法保证手术的顺利。”
“好。”
“躺上去”依依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凌轩,便只得主动扶他上了床。唉,真是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为了让他不起疑心,依依先让他喝下了中药熬制的麻沸散后,为了确保麻药药性,在他昏迷后又给他打了一针麻药。
接下来依依就专心的把他的脚给切开,把断裂的筋腱和神经末梢缝上。又要天问把尸体抬进来,天问闻言,立即揪着黑衣人出了静苑就把他给杀了。
果然是最短的死亡时间。
依依看着这个还有体温的尸体,来不及多想,便割下了他的眼角膜给凌轩换上。
忙活到晚上,依依才忙完了这台手术,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
跟他们交待了一句:“半月后才可以下地走路,五天后才可以拆除眼睛上蒙的黑布。”便自顾自地回了卧室睡觉去了。
天问很实诚地将客房里用过的尸体也给抬走了。
鬼谷子看着轩王现在该不会走,也看不见,便心道等过段时间再看看效果如何,老夫就不信了,这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几天之后
驿馆里,阿木古孜的房间早已熄灯,后半夜,一个黑衣人潜入了阿木古孜的房间,黑衣人身后还跟随了两条尾巴,黑衣人一进去,两条尾巴便趴到了屋顶上。
“王爷。”黑衣人跪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阿木古孜接过来,查看了信的封口,完好无损,拆开来看完后,就放到烛火上烧了。
阿木古孜正好在背对着屋顶上的两个人,屋顶上的两个人努力想看清信上的内容,可是奈何被阿木古孜的身子挡住,看不到。
阿木古孜问道:“这封信可有人看过?”
黑衣人卑恭地说道:“回王爷,这封信除了我和写信之人还有王爷殿下看过,就没有第四人看过了。”
阿木古孜说道:“很好,你办事,我很放心。你走吧。”
“是”
黑衣人起身,便欲往后窗逃走,当他打开窗户的时候,“噗”地一声,剑身穿透肉体的声音传来,胸口剧痛传来,黑衣人低头看了眼穿透自己身体,露出胸前的剑尖,鲜血顺着剑尖流了下来,黑衣人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王爷那张阴狠的脸,说道:“你?是你?为,为什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为王爷卖命十几年,最后王爷却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捅了他一刀。
“为什么?你这个蠢蛋,被两个人跟踪了还不自知。我若是放你走,你被他们抓到,岂不是会泄露信中的秘密?”阿木古孜阴狠地说道,到最后,嘴角裂开,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就带着这个秘密下黄泉吧。”
阿木古孜唰地抽出剑,鲜血如泉涌一般喷射而出,喷到了阿木古孜明黄的衣服上,犹如一朵朵绽放开来的食人花。黑衣人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巨大的洞,噗地突出一口鲜血,伸出颤抖地手指,指着阿木古孜,说道:“你、你……”话未说完,就咽了气,那双手还指着阿木古孜,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阿木古孜看着那只还指着他的手,眼神一暗,提剑将那只手砍了下来,撩起黑衣人的衣袍衣角,缓慢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红唇轻启,缓缓说道:“这么冷的天,两个朋友趴在屋顶上不冷嘛?不如进屋来喝杯热茶。”
“撤!”屋顶的两个人飞身便走。
阿木古孜立即飞上屋顶,拦住二人,“不知阁下跟踪我的人做什么?”
一个蒙面人说道:“没什么,我们看一个黑衣人窜进王爷殿下的屋子,我们担心王爷殿下的安危。”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阿木古孜提剑上前与他们打斗起来,阿木古孜的属下听到打斗声,连忙出来帮忙。
两个黑衣人长剑一扫,犹如削泥人一般,将那些小兵的头颅削下。
西昌的侍卫喊道:“有刺客,保护王爷殿下。”
一时间,驿馆的东朔派的重兵齐刷刷地出现在院中,朝着太屋顶打斗的三人拉起了弓箭。
西昌的人忙喊道:“别射箭,小心伤了王爷殿下。”
弓箭手举着箭指着正在移动的两个黑衣人,却都不敢射箭,阿木古孜的护卫也飞上来加入打斗,两个黑衣人渐渐招架不住,阿木古孜瞧见其中一人武功看起来很高,只是似乎行动有些不便,便纠集了十来人集中攻打他一个,那个黑衣人身体渐渐地有些不行,腿脚更是有些站不起来,皱了下眉,一个内力使出,甩出一串飞镖,飞镖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人飞去,噗噗地穿透人的身体里。阿木古孜灵活地躲过飞镖,转头看到身后的护卫都被飞镖穿透了心口,身体往下倒去,沿着屋顶滚到了地上。
阿木古孜看出近距离攻击怕是占不到好处了,转身飞到了下面,抢过弓箭手的弓,搭上箭就往屋顶上射去。
两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便飞下屋顶,朝树林里跑去。阿木古孜拿着弓箭飞上屋顶,搭了三支箭朝着那两个跑远的黑衣人拉满弓,远远的射了过去。其他弓箭手也跟了上去开弓拉箭,嗖嗖嗖,利箭划破夜空,如雨点般朝两个黑衣人飞去。跑在后面的黑衣人听到弓箭声,便急忙转换身子,不料脚下剧痛传来,使不上劲,没有来得及躲过阿木古孜的第三只箭,直接穿透了身体。
前面跑着的那个黑衣人连忙折回来,架着受伤的黑衣人往密林深处跑去。阿木古孜赶紧跑过去,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影了。
王爷将其中一人刺伤,王爷看着那个背影疑惑的说道:“怎么他的身手这么像凌轩?可是凌轩不是残废吗?”
依依正在睡觉突然,被人一把抓起,蒙上眼睛,就被人揪着一路走。
“喂喂喂,什么意思?我又没有得罪你,你是谁?干嘛呢?”依依狂喊。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只要,跟我去救一个人就行。”
“救人也不用这么粗暴吧!”
“来不及了,快点。”
“再来不及我也不能空手去救人啊,我得回去拿我的诊疗箱啊!”
蒙面人一想,自己真是急过头了。
依依转身进屋里就去拿诊疗箱。依依看着那个人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这样子,自己怎么好拿东西呢?依依说道:“你走开点不要烦啊我拿东西。”
黑衣人明显怕她跑啦,根本就不肯走开。
依依服软下来,说道:“这样吧,你转过身去,我不会跑,我就,我就是拿东西而已,不过不方便让你看。”
黑衣人转过身去,不耐烦的说道:“你快点病人等着急救呢。”
“患者受了什么伤?伤的什么位置?”
黑衣人没有回答她。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要准备什么器具和药品?”
“箭伤,伤在心脏。”
依依倒吸了一口气,这伤的很严重,分分钟就能要了性命。
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这样子我不给你救,你还能拿我怎么滴?依依有些不悦,转过身从医疗系统里拿东西。
依依准备好东西后说道:“走吧!”
“得罪了”,那人拿出一个毛巾把依依的眼睛给捂住。
依依一脸黑线下来,自己这是去给谁治病?这么防着她,像以前给黑社会老大治病似的。
那人拎着依依一点轻功就飞走了,依依看着自己离地上那么远,被他拎着在屋檐与屋檐间上蹿下跳的,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接着,听到一声,吱呀的声音,很像是假山上的石头响了,接着便跟着那个人进入一个阴暗狭长的地道。
在里面歪歪扭扭的走了一会,才到了一个空块地。
蒙面人把他的,眼睛上的布给扯开。一睁开眼,慢慢适应了这里面的光线。
这里就是个地下室,墙壁和地面都砌了石头。墙上插了火把,昏昏暗暗的,整个,石洞里面混混暗暗的。靠墙躺着一个,一个男子年轻的男子脸上蒙了面具。嗯,胸口插着一只箭,那只箭已经穿透了身体,看来射箭的力度很大。伤口涓涓的往外流着血水。一只手努力的撑着地面保证身体不倒下去,另一只手捂着箭端,血液从手指尖往下滑。
妈的,有没有搞错啊?这么严重,就叫我一个人过来救他。
依依简直无语了,真当我是神仙啊?
依依蹲下身子,去解他的上衣领子处的扣子,手碰到了他的面具,面具人松开那只握着箭的血手,一把抓住了依依的手,捏得依依生疼,凌厉的眼神射向了夏依依,说道:“你最好不要对我的身份感兴趣。”
依依说道:“谁对你的身份感兴趣啊?我又不是要掀开你的面具,我只是要解开你的衣服,别误会啊,我对你的身体也不敢兴趣。只是不解开衣服,我怎么处理伤口?”
面具人一脸黑线,对我的身体不敢兴趣,到底是兴趣,还是性趣?脱男人的衣服脱得这么顺手,她到底脱过多少男人的衣服?看过多少男人的身子?
依依从诊疗箱拿出一只麻醉剂,敲碎了玻璃,用注射器吸进去。便往他身上扎去,那面具人赶紧眼睛盯向了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看着夏依依,那眼神很是防备,“你这是什么?”
依依冷不丁地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给古人治病真是费劲,哪有这么多的疑问,依依没好气地说道:“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害的你。这是我提纯的麻沸散,可以减轻你的痛苦。你若是想要我给你整事,你就放心的,让我,给你用药,不要怀疑我,你若是不放心,你就不要让我来救你,你可以另请高明。否则我在救你的途中我还得回答你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样不仅会浪费你我的时间,还会让我分心的,也会让我心情烦躁。”
那人终于不再说话,由着依依给他打了麻醉。
一会那人就已经,昏迷了过去,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这种感觉很不好,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一碗喝的,大夫的麻沸散,都会保持身体清楚,只是会减少一些疼痛,这个麻沸散怎么会让他整个思维都渐渐的陷入模糊。他努力想控制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手,仿佛全身都被点了穴道一样,身体不由自己控制。
难道他在骗自己?难道他是给自己注射了毒药?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他想张开嘴,跟他的护卫,说一声让他把这女人给抓住,可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在他昏迷的最后一刻,他射向了夏依依一道凌厉的眼光。
依依切了一口,你这么厉害?有本事你自己给自己治病,落到了我的手中,现在还不是跟一条死鱼一样的摆在了案板上一样,任由我宰割,依依上前重重地踢了踢他的脚。确定了他没有任何反应。看来麻醉剂已经起了作用。那个蒙面人的嘴角抽了抽,夏依依这胆子可真不是一样的大呀,居然敢踢他。
“过来帮我扶着他,这个箭头拔出来。”
依依拿出剪刀,把衣服给剪破。看了看那箭头的位置。还好,位置有点偏。
“你回避一下,不许看。”依依对着蒙面人命令道。
蒙面人看了一眼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上前把了下脉确定他没有死,但是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他可不放心,将自己的主子就这么扔给别人。
“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治病救人,为了你朋友的性命,你还是配合一下。”依依说道。
“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你走不出这里。”
“我用得着你来提醒吗?傻子都看得出来的,好吧。”
那人皱了皱眉,便走了。
依依连忙将医疗器械和救治医用品全拿出来,用强力剪将箭尾剪掉,将剪断的缺口用火一烧,处理了上面的毛刺,将伤口周围消了毒,现在只能顺着箭头的方向直接拔出来,还能减少损害,要是倒着拔出来,那箭头上的倒钩必然会钩破血管,引起第二次伤害。
依依缓慢地将箭拔了出来,刚拔出来,之前箭竿堵住的破裂血管口现在没有箭竿堵着,血就迅速从那里流了出来。依依赶紧用止血钳夹了棉花沾了止血药往伤口上沾,沾了会,总算是止住一点血了,便赶紧拿出缝合线缝合破裂的血管,刚缝两下,血又冒出来了,又没有助理帮自己止血,依依心想,一定要招助理啊。不然总是自己一个人怎么弄啊,而且得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助理。依依一边给他缝,一边止血,所以做得很慢。
刚刚把血管缝还没有来得及缝外面的伤口,依依就感觉到他的血压有点低了。便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之前给他测试血型的试纸一看,a型血,依依便从军医系统里拿了a型血出来,给他输上血。
“夏大夫,好了没有?”那个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没有,好了我会叫你的。”真是烦死了,就知道催。
依依再次投身到给他缝伤口的工作中去。最后好不容易将他的伤口缝好,再将伤口包扎好。
依依累得瘫坐在地上,一个人的战斗真的又寂寞又痛苦。
依依把一些显眼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一些还能摆出来用的能给别人看的东西就放在诊疗箱里。总不能让人误以为自己能空着手救人吧。
就在夏依依忙忙碌碌地将医疗器械和药品往军医系统里放的时候,地上躺着的那个面具男子微微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用余光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