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野和雷老板愉快的谈成了这笔生意, 店里的饰品,玉雕师傅,还有这个铺面宋清野都慷慨的一并收入囊中。
对于他这样财大气粗的手笔, 雷老板和他的伙计在心里很是震惊,猜测起宋清野的身份,可这镇上并没有姓宋的大户人家,莫不是从府城或是更大的地方来的贵人?
宋清野和雷老板签署了文书, 当即便把银钱给了雷老板,雷老板拿到钱之后有几分担忧的心顿时落到了实处。
宋清野仔细观察过那些玉饰,虽然款式和质量普通, 但是雕工的确是上乘的,再加上有温庭春的推荐, 宋清野自然是信得过的。
雷老板亲自领他过去见了那几位玉雕师傅, 并且当面和那几位玉雕师傅说明了状况, 雷老板有意将“漱玉斋”盘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和这几位玉雕师傅说过了,他们几人心中也有数, 对于宋清野的到来并不惊奇。
“从今往后这位宋公子,就是你们的新东家了。”雷老板将宋清野介绍给了玉雕师傅们。
玉雕师傅们对于雷老板关闭“漱玉斋”, 并且出售的行为深感痛心, 可是老东家去世了, 现今的雷老板对“漱玉斋”并没有他们那样深厚的感情,卖掉“漱玉斋”去府城投奔他儿子, 他们也无力阻拦, 只有认命。
听到雷老板说眼前这个容貌秀丽, 年纪轻轻的哥儿竟然就是他们以后的新东家了,他们顿时有些感到前途渺茫,心灰意冷。
一个孩子,能做成什么,何况还是个哥儿。
宋清野看出了玉雕师傅们眼里的失望,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说得再多不如让他们亲眼所见来的实际。
宋清野让几位玉雕师傅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他们。又命人将“漱玉斋”的东西都送到别院,他打算将这些东西分一下类,然后放进灵泉里温养。
宋清野忙活这些,累了好几天才整理完毕,他拿着自己画的图纸去了一趟玉雕师傅那里,他们现在和许木心住在一起,听说他们相处很和睦,宋清野虽然没去看过,但能够和睦相处,终归是件好事,宋清野可不想看见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
他过去的时候,许木心正和玉雕师傅们打得火热,他们似乎在探讨什么事情,看起来情绪高涨,一个个双眼放光,很开心的样子。
宋清野假意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果然,大家纷纷转过了头,有几分赧然的看着他。
“东家,您来啦,我正在和几位前辈探讨雕刻的问题。”许木心笑着迎了上来。
几位玉雕师傅经由许木兴之口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新东家不是一位哥儿而是个爷们儿,而且年轻有为,是一位爱才惜才之人。
当他们得知前面这栋酒楼将会被改造成脂粉首饰店,而且开店之人就是他们的新东家时,他们顿时对宋清野产生了佩服之情,之前心里的愤懑不快也都逐渐烟消云散了。
宋清野闻言,笑道:“你在这儿年龄最小,跟着几位老师傅可有得学。虽然你是木雕师,他们是玉雕师,但总归有相通之处,互相探讨一下是好事。”
许木心点点头,赞同的说:“东家说的是,我也这么觉着。”
许木心给宋清野汇报了一下自己学徒带的怎么样了,还有就是宋清野给他的那些图纸完成进度如何。
“嗯,辛苦你了。”宋清野点点头,按照这个进度,开业时间差不多。
和许木心说完话,宋清野才与几位玉雕师傅说起正事,他拿出自己设计的图纸,几位玉雕师傅一看,顿时便移不开视线。
“这……这……敢问东家,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是啊,这些款式老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玉雕师傅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宋清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微笑地说道:“老师傅们过誉了,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宋清野此言一出,几位玉雕师傅们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东家真是高才啊!”
宋清野摆摆手,他哪有那么厉害啊,他不过是结合了古往今来各个朝代所盛行的珠宝首饰款式特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在忙碌中春天很快就过去,初夏燥热的风穿堂而过,算算时间楚聿已经走了二月有余。
“二爷,爷来信了!”石小山举着一封信,带着满头的汗珠跑进了屋内。
宋清野正在看账,闻言抬起头,赶忙让石小山把信给他。
宋清野拆信的时候手有些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太激动了还是太害怕了,随着楚聿越走越远,书信越发难以抵达,这时候的宋清野才真正的体会到当年课本里所说的“家书抵万金”是什么意思。
楚聿在信中依旧表示自己一切安好,让他勿念。只是思念成疾,夜里只有摸着宋清野给自己求得平安符才能安然入睡,又和宋清野说他们一路倒卖货物倒是小赚了一笔,近来有商队见他们体格高大,身手敏捷便有意雇他们做护卫,因着价钱不错,他便答应了,除了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毛贼也算是轻松抵达。
他们即将抵达下一个地方,听那些商人说那里有坚固并且漂亮的石头,若是不错,便给宋清野带回来。
楚聿的信依旧不是很长,但比开始要长一些了,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回信中勒令他不准写得太短,又质问他离家那麽久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吗?莫不是外头乱花渐欲迷人眼?
虽然知道宋清野是和自己开玩笑的,但楚聿下一次回信的时候努力把信写满了一张纸,又言辞恳切的向他请罪,求夫郎责罚,切莫再说这种话,他心中万没有旁人,熊海等人可给自己作证。
后来宋清野才知道楚聿为何会说这番话,因为熊海等人都是单身汉,免不了舟车劳顿,辛劳一番之后拿着工钱去快活一番。
虽然知道楚聿已经成婚,但是出门在外总要解决一下身体需求,在他们看来无伤大雅,还对楚聿说他们是不会告诉宋清野的,更何况宋清野也是男人,应该能够体谅楚聿的苦衷。
可惜楚聿无动于衷,并且冷漠的拒绝了他们,自个儿回屋睡觉去了。
这种事情多来几次,他们便知道了,楚聿一颗心向着宋清野,为宋清野守身如玉呢,虽然时不时会调侃他两句,但是也不禁羡慕起两人的感情,久而久之,这种事便不会叫楚聿了。
宋清野看了楚聿的来信之后,不经感叹起还是现代好,至少可以打电话,视频,也不至于这般为相思所苦。
没有照片宋清野干脆自己画起了自画像,还带上色那种,因为没有画过自己,所以宋清野画了好几次都不怎么满意,不知道废了几次稿他才画出一张觉得不错的。
等到他完成一张自己的自画像,天都已经黑了,夏竹过来询问他可以布饭了吗。
宋清也这才察觉到自己有点儿饿,“嗯,就在我房里吃吧。”
“是。”夏竹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宋清野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可有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就不是那么舒心了。
临近初秋的时候,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来到了镇上,打破了温庭春平静的生活。
“请问这位公子,温府怎么走?”一辆马车停在了宋清野面前。
事情就是这么巧,宋清野正要去拜访温老爷,温老爷说多日未见宋清野有几分想念,让他没事去看看他这个老头子,宋清野笑说,温老爷怕不是想他了,而是想念他做的菜了。
他今日刚好得空,正欲前往温府,便一个问路的,也正好是去温府。
“这么巧,我也正好要去温府,不如一道?”
马夫一听,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遇上个同路的。
正在此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角,一个清雅的声音传了出来。
“如此便多谢公子,公子请上马车来吧。”
宋清野只见此人,一袭青衫,腰间配一枚白玉,衣着素雅却透着华贵,衣料不像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此人只露出一截下巴和淡色的薄唇,便可窥见其风采不凡。
宋清野自然没有贸然进入车厢,而是和车夫坐在一起。
宋清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公子是来寻亲的吧?”
“算是吧。”帘子后面传来了对方清雅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宋清野的错觉,他好像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声音非常小,与其说啼哭,更像是哽咽。
对方似乎不愿多说,宋清野自然也就没有再多问。
“快到了,前面拐个弯就是。”宋清野指着前方的岔路口说道。
“诶,好嘞。”马夫赶着马,一个拐弯,温府的大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少爷,我们到了。”马夫拉住缰绳,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少爷?”马夫连他家少爷没有动静,又唤了一声。
“嗯。”一只素白的手掀开了帘子。
“清野,你可来了。”温庭春从门内走出来,拉着宋清野就打算进去。
“等等,那有位公子好像是来找你们家的。”
温庭春闻言往宋清野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辆马车前,站着一位容貌清俊,眉心有一点红痣的公子,他气质清冷,目如秋水,正直直的看着他。
温庭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开口:“谢……谢月笙?”
可是,谢月笙怀里为什么会抱着一个孩子?温庭春大脑一片混乱,莫不成,谢月笙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嫁人了?
这个猜测让温庭春顿时浑身一凉,他怔愣的看着谢月笙久久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