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皇陵数百年,左慈自然不可能有孙女。实际上他在秦国时,是一个方士,并没有娶妻生子,也不可能有孙女。
他看着左琴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心里不由跟着有些难受,低声说道:“你是战乱中的一个孤儿,老朽将你养大成人,你虽然与老朽没有血脉联系,但是可以说是老朽唯一的亲人。”
被关押了数百年,出来之后,左慈游历天下,却是玩世不恭的态度。直到遇到左琴,他看其天赋极佳,便将其带在身边,养大成人。这十多年,这个丫头陪着他,哪里会没有感情。
左琴为身世苦恼,他看着自然也难过。如果对方因此离开自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宫殿之中再次安静下来,只余下心跳声。那心跳声像是计时器一般,滴答滴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左琴笑了起来。
“这世间,不管琴儿父母是不是还健在,琴儿都只认爷爷一人。”
她说得很真诚,虽说父母给予她生命,但是没有左慈,她便早就死了。而且这么多年,左慈对她就像亲孙女一样,她哪里还会不满意。
“这便好!这便好!哈哈……”听见对方这样说,左慈心里也不由一松,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着笑着便停了下来,宫殿之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光景。赵广还在皱眉思索着什么,显得很迷惑。
根据左慈所说,他是十二年前被秦始皇召唤过来,意志进入刘禅的身体。从此以后却再没有任何可以联系起来的事情。唯一比较可疑的是,前两天晚上,他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也是因为那件事,才会引得左慈来找自己。
“大师,你忽然带我来这里,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他不能确定,最终还是问向左慈。
左慈想了想,缓缓说道:“这天下之地,讲究风水。布阵之法,也是起于风水。始皇帝这数百年研究破阵之法,其实早已经开始破阵。十二年前是一个正式的开始,然而在那之前,他早已经开始准备。”
“以这皇陵为龙首,一直延伸到建业为龙尾,始皇帝早已开始布局。而且……”左慈说着看向赵广,“青山观后面的深谷,便是龙须所在。”
“这些事,我也是最近才想通。龙须是龙传递意识重要手段之一,它早已经在那里做好了准备。那天晚上,它终于找到你,即便时机还不成熟,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你。”
“真是用心良苦。”左慈看向白玉棺中的心脏,后者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按照自己的频率不停的跳动。
“那为什么现在没事?”赵广接着问道,然而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左慈在这里,自然是不会让秦始皇得逞的。
“它的布局都是建立在七星移位的基础上的,定海钥入位,我们进来,七星移位便跟着发生了相应的变化,所以它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左慈还是解释道。
赵广再次皱起眉头,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清楚。
过了片刻,他才再次开口问道:“那大师当初是怎么出去的?”
前面左慈曾提到一个“他”,然而究竟是谁没说。显然那个人才是事情发展的关键,不然或许左慈和秦始皇会继续相伴下去。
听到这个问题,左慈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变得有些悲痛。
“那已经是数十年前了,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入这里。说起来还是秦始皇搞的鬼,然而结果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个时候,孙坚还是个少年,建业也没有现在这样繁华。
秦始皇的布局刚刚开始,大陆的风水都被影响。作为龙尾的建业,自然不能幸免,只是没有人能发现罢了。
唯一有所察觉的,便只有孙坚一人。他发现了一些异常,并且感觉到了异常的源头。即便他还是个少年,却独自一人悄悄赶到了长安。
“他是怎么发现的?”赵广忍不住问道。
“因为,他也有一颗赤子之心。”左慈笑着说道。
拥有赤子之心的孙坚,受到了甘罗的影响,自然有所感应。然而一个少年敢独自离乡背井,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他凭借着感应,进入秦皇陵,更是一路走到这个核心,最终将左慈带了出去。这,便是左慈和孙坚的交情。
“他没有定海钥,怎么能进来?”
这一次,左琴忍不住问道。
左慈摇头说道:“具体怎么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始皇帝的布局,也或许因为他的赤子之心,便进来了。”
“看到他,老朽便想起了甘罗。”左慈的脸上又浮起一丝笑容。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将孙坚当成甘罗,两个人如同忘年交一般。虽然他教了孙坚很多东西,但是并没有将其当作徒弟。
孙坚没有将皇陵的秘密透露出去,他与左慈的交情也是隐秘。也正是因为这些,即便孙坚没有归还定海钥,左慈也并不是真的生气。
甚至当初孙坚死的时候,左慈还伤心了很久。
“那大师带我进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再次思索了一番,赵广感觉一切似乎都可以串起来,却是还有问题。
这些事左慈不一定要说出来,既然带他来,那就肯定是需要他做点什么。
他没有想错,左慈自然有事要交给他。
“数十年前,老朽出了皇陵,便开始针对始皇帝的安排想对策。不过始皇帝不愧是始皇帝,凭借数百年的修习,可谓算尽天机。”
“直到十二年前,你的到来。你是它复活的关键,同时也是彻底击败它的关键。”
“那为什么拖到现在呢?”赵广不由问道。
左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老朽没想到赵云狸猫换太子,老朽去看过刘禅,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而且当时老朽身上并没有定海钥,便暂时又将这件事搁下了。”
“反正我找不到,它也找不到,不是吗?哈哈……”
赵广没有跟着笑,眉头却是不由抖了抖,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