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八世在给里士满郡的阿斯克的奥古斯丁·沃尔顿爵士的敕令上写得很清楚,任命他为郡治安法官,守卫长及监察官。这三方面权力的直接赋予,使得拥有行政及司法权的爵士取代哈斯韦尔男爵成为了整个里士满郡最炙手可热的地方高官。
与此同时,直接指导并监督奥古斯丁爵士的枢密院成员兼议会议员托马斯·克伦威尔在治安军队事务上也给予了爵士一定的自由裁量权。相反,如果爵士没有招募到足够的体质良好的军士,没有守卫好本郡或者没有及时组织治安军队处理特殊情况都要受到治安委员会及枢密院的指责。
其中,维持治安军队的各种支出问题则需要爵士必须征收税收,负责税率的估算,税金的收集和其他地方事务的支出。在必要时下,枢密院还会要求爵士详细报告税收的支出情况。
在爵士的掌握的各种权力中,司法权即审判、逮捕和保释这三项职责较为简单、明了。但是,行政方面的如维持地方治安;对农商业法令的执行;对失地流浪者及监狱的管理;对道路、桥梁的维护及管理;任命及监察地方官员;对雇工酬金的管理等具体职责则让爵士大为头痛。
至于亨利八世赐予给奥古斯丁爵士的监察官头衔,爵士在相关法令中看到的内容是监察官有权监督郡督理、督理下属及其他郡内官员是否有敲诈勒索、玩忽职守的不法行为。此外,在由爵士主持的季审法庭中还可以受理对郡中大小官员行为不端的上诉。
尽管作为幕后策划者的伊莎贝尔·沃尔顿让父亲掌握了监督、管理从郡督理里士满公爵到社会最底层的雇工的地方最高权力,且具有显赫的政治地位,但他的最高权力有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缺陷。包括爵士在内的所有郡治安法官是不领年酬金的,完全是义务替亨利八世及王室履行国家和地方职守。
奥古斯丁爵士在从南方的王室自治镇回到郡内后,就一直在处理一场故意制造的,规模很大的混乱。当这场混乱的肇事者突然被人发现死在了邻近的威斯特摩兰郡内的一座教堂内时,整个里士满郡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状态中。
爵士从被抓获的实施盗窃的失地流浪者即流民口中得知,最先在郡内实施抢劫、滋肇事端的是一群从边境郡过来的苏格兰高地人。虽然这群高地人在郡内有抢劫、酒馆闹事或打开监狱释放出大批流民等不法行为,但这群人似乎不愿意
杀害任何一个民众,除了几个监狱守卫。
正当爵士准备组织治安军队抓捕这群高地人时,他却收到了一封威斯特摩兰郡治安法官写来的信件。信上大致说加斯代尔村的一名公簿持有农在村教堂内发现了很多被人杀死的人。后经法官辩认,这些被杀死的人正是在里士满郡内实施不法行为的高地人。
奥古斯丁爵士对这群高地人的死因感到匪夷所思。不过,威斯特摩兰郡治安法官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他。法官说:“教堂墓地的很多坟墓被人挖开,看上去像是拿走了不少金银财宝或陪葬品。也许,高地人的死与这些财宝有关。”
至此,爵士开始怀疑是女儿找人做的这件事。因为高地人死之前的那个清晨,女儿全副武装地骑着马离开了庄园。去了什么地方,去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当天日出后才回到庄园,他很想从女儿的嘴里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8月的第二个主日弥撒日,里士满郡官员及民众休息的日子。当然,12岁—65岁需要在诺丁汉城堡校场内练习弓术的男性除外。出现在天空中的太阳,稀薄的云层,也许一直到明天凌晨4点过日落时都不会下雨。
“领主,伊莎贝尔小姐回来了。”管家布鲁斯·哈德来到庄园后花园内,向坐在树荫下休息的郡治安法官,守卫长及监察官奥古斯丁爵士通报着。
“嗯,过一会儿你把小姐领到花园来。”爵士轻声说。
“是的,领主。”管家答应着,转身离开了花园。
此时,伊莎贝尔正与爵士夫人,爵士的次女尤菲米娅坐在会客厅内开心地聊着天。尤菲米娅指着支架桌上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餐盘内的新鲜水果说:“姐姐,这是绅士威廉·弗雷德里克先生给我们送来的水果,还有一整筐的腌渍鲱鱼。”
伊莎贝尔拿起一个苹果嗅了嗅说:“不错。看来,我们的家庭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缺少可口的食物了。”
“伊莎贝尔,这不是很好吗?至少在食物方面,我们可以省下很多钱。”坐在对面的爵士夫人安东尼娅温和地说了句。
“实际上,这是国王陛下和枢密院大臣制订的法令,治安法官是一个没有年酬金可以领取的职务。”伊莎贝尔很喜欢嗅苹果的香味,却并不吃它。
“我真不明白国王陛下为什么会制订这种法令?连一个便士都舍不得支付给爸爸。”尤菲米娅嘟着小嘴,准备让自己走上叛逆罪的道路。
“艾菲,如果你想发牢骚的话,对我和母亲说说就行了,知道吗?”
“是啊,我知道,我和母亲都知道什么是《叛逆法》。”
管家布鲁斯来到会客厅,向母女三人行礼后说:“夫人,两位小姐,领主让伊莎贝尔小姐去一趟花园。”
安东尼娅问了句:“布鲁斯,爵士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夫人。”
“我知道了。”
安东尼娅看着伊莎贝尔:“孩子,你跟布鲁斯去吧。”
伊莎贝尔跟随管家来到花园内时,和父亲开着玩笑:“日安,法官阁下。”
爵士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女儿,笑着说:“伊莎贝尔,今天是主日弥撒日,这里也不是治安法庭。”
“是啊,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您不会想忘掉这个身分。”伊莎贝尔坐在爵士身旁的一张长靠背椅上。
“有时候,我真想忘掉这个身分。”
“没关系,时间长了您就会习惯的。”
待管家离开后,爵士又让仆役为女儿端来一杯葡萄酒。伊莎贝尔不知道爵士想和自己谈什么,但她知道爵士一定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