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你真的要放了她?可是慕言炔那边……而且,慕言炔已经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赭狼看黑岩是真的要放掉夜黎,不由着急起来,但却不敢太放肆。
“给她松绑,给她解药。”黑岩沉声一句,仍是背对着夜黎。
赭狼朝夜黎投来一个仇恨的目光,从第一次见,他就对她没好感,甚至觉得她终会动摇黑岩,而坏了计划,都被他猜中了。这一次他们损伤惨重,可是黑岩却还是要放掉她,那他们死掉的那些战友,不是白死了吗?
尽管目光里充满恨意和不满,赭狼还是走过来,把一颗红色胶囊药丸塞给夜黎。
夜黎毫不犹豫吞下,没有继续逗留,只是看了黑岩的背影一眼,什么也不说,扶着墙壁走出去。
黑岩在后面低沉声音响起,“阿黎,我希望下一次,你是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她没有回头。
十二天,她已经在这里逗留太久。
从地下上到地面,刺眼的阳光照过来,夜黎伸手挡眼,身上那种因为药物的酸痛感觉还没有完全散去,但好歹有力气走路。
地面上是一个废弃工厂,工厂规模很大,里面格局凌乱废弃物堆积,她知道,一旦她离开,黑岩他们估计很快就要撤了。
这里看起来,应该是Z国和S国北面国境衔接处,从那些废弃物的制造标志看出,还是在Z国的地界中,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清楚。夜黎只是猜测,这里很可能是黑岩他们S国在Z国设下的一个地下情报分部。
放走她的同时,他们的位置也暴露了。
快走到出工厂时,一个红外瞄准点,突然出现在对面的杂物上。
夜黎一惊,一个低俯身,迅速往旁边滚去。
嗖的一声,子弹擦着她的肩膀而过,擦破了她的外衣和一点皮肉。
许些刺痛传来,肩膀已经有些血迹。
她动作迅速地滚到一根水泥柱子后面,嗖嗖两声,砰砰,子弹打在石柱上,砸出不少灰末石子。
看来,有人并不想就这么让她离开。
但那个人,不会是黑岩,否则他不会放她走。
脚边杂物堆里有几面碎镜子,夜黎踢了一块到对面杂物上,借着镜子,看到后面一身黑色行动服的人。
是他,赭狼。
他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
他正举着枪一步一步地朝石柱这边走过来。
他果真,是想杀了她的。
砰的一声,子弹又打在石柱上,这次击出的碎石,有一小片划伤了夜黎的脖子,在她莹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夜黎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大声说道,“想不到黑岩手下竟有你这样的卑鄙小人。”
赭狼放慢了脚步,手中那把RK95提一提,距离夜黎不到十米,略带些狠劲的声音传来,“总之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组长对你心软,但我不是他,我不会手下留情,留着你就是后患无穷,我不能让我的队友白白牺牲。”
这样的距离,只要夜黎稍稍移动一下,都能成为靶子被射穿。
她看了眼脚下的镜子碎片,等待着,“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我,你怎么跟他交代?”
“我不用跟他交代,我的命是他救的,如果因为我杀了你,他要杀我,我领了。”
他边说着,边踩着步子走过来。
夜黎估算距离,等赭狼离她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她飞速地用鞋子勾起镜子碎片,往空中踢去。
碎镜飞到空中,刺眼的阳光反射,照到赭狼的瞄准镜,闪了他的眼。
他移动RK95往空中射击,砰的一声击落碎镜。
在他开枪的同一时刻,夜黎蹬上前面的废油桶,高高跃起,一脚踢掉赭狼手中的枪,枪被踢到不远处的地上,甩出一段距离。如果不是她刚恢复力气,应该能把枪踢得更远。
赭狼脸色狠狠颤了一下,朝夜黎出拳挥过来。
夜黎敏捷地闪开,双脚却还有恢复太多力量,踢过去时被赭狼强力的双臂缠住,一个卷推,就把夜黎摔到一堆杂物上,剧烈的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只觉得背部一阵钝痛传来。
赭狼冷冷地轻笑一声,“你麻药没完全消还能有这种身手,果然不能留你,留你,对我们就是个祸害。”
他往后走几步,拾起地上的RK95,重新瞄准了夜黎。
就在他准备扣动机板时,夜黎眼睛微微瞪大了些,有些不相信地盯着他的脑后。
一个身影,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赭狼身后,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低沉冷戾的声音在赭狼耳朵后响起,“不想死,就放下枪。”
“你怎么会……”夜黎有些发怔,看着眼前的慕言炔。
心中那种见到他的狂喜,很快又被不安掩盖。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重要,黑岩做了那么多,设了那么多陷阱,不就是想拿下他吗?
可是看他一如既往的冷定,听到工厂外面有一些动静在靠近,夜黎顿时明白过来。
他是有备而来的。
啪嗒,赭狼手中的枪自由落体,摔到地上。
慕言炔鞋子勾了一下,踢开,然后也松开了顶着赭狼后脑勺的枪。
“你走吧,回去给黑岩带句话,不会有下一次。”
他边把枪收回腰间,边朝夜黎走过来,把她从废弃物堆里扶起。
腰部撞到钢筋,疼得她直不起腰。
慕言炔握着她的腰微微一紧,把她打横抱起来。
赭狼盯着夜黎看一眼,转身朝后面一个出口跑去。
季英奇领着几个手下走过来,“慕队,下面没有人,已经清空,电脑也全都毁了。”
“恩。”慕言炔淡淡地点了下头,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个赭狼,要不要追?”季英奇问。
慕言炔边抱着夜黎往外走边道,“不用,放他走。”
夜黎药效并没有全消,刚才和赭狼对抗拼尽全力,现在已有些虚脱。
她靠在慕言炔的怀中感到十分的安定,这十多天来,她第一次感到那种安宁是只有他能带给她,只要看到他好好的,她就安心。
想多看他几眼,但已没什么力气,靠着他的胸口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