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在黑色的别墅区马路上,待那栋光照最亮的房子渐进,照着大门口石壁上“朱宅”两个字,夜黎突然就懂了。
这是朱天晴的家,军部朱祁首长的家。
她可没想到,竟然是来参加朱家的晚宴!
听着优美的钢琴乐声从光亮华丽的豪宅里逸出,夜黎眼中光色渐冷,微微地勾起唇角。
卓飞开车去停,夜黎则有朱宅的下人来引路。
她踩一双12公分高的红色高跟鞋,蹬在大理石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推开门的瞬间,里面照眼的光亮混合着上流社会人家香氛酒水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里,响起了优美的华尔兹舞曲,一席天蓝丝绒裙子的朱天晴,朝慕言炔走过去,“慕部长,可否赏面一起跳个舞?”
慕言炔抬起手腕看看表,微微扭头看向门厅那头,眼睛一亮,一脸寡淡地说道,“抱歉,我的舞伴来了。”
他说着从桌边起身,朝夜黎走过来。
朱家的人一直听他说有个朋友要晚些时候过来,但一直没见到人。
大厅里的人顿时都朝门口那头看去,朱天晴一看到夜黎,整个人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怒表情,用力地攥住了拳头。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出现,而且还是作为慕言炔的舞伴!
她以为慕言炔只是推脱她的借口随口说说,这次好不容易把他请到家里做客,一切都是为了讨他的欢心,想要和他拉近关系,但没想到,他说他会有舞伴,更没想到,他说的舞伴,竟是夜黎。
慕言炔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整体上是他平时穿着在安保部工作的那种,来朱宅晚宴,并没有太刻意置装。这么多年,夜黎看他除了工作的黑西装就是军装的样子,尽管就这样简简单单,他仍然是这栋房子里最有气场也最英俊的男人。
他看到夜黎时,双眼微微眯了一下,红色,果然适合她。
就是瘦了些。
夜黎站在那里,感受着各种目光,尤其是不远处朱天晴充满敌意目光,置若罔闻,冷静地保持着微笑。
大厅里,不乏一些名流和商政人士,大部分没见过夜黎,她一身耀眼的红裙,衬着她那种清纯中带着点诱惑的面孔,仿佛是一株燃烧的彼岸花,闯入了这个与她有些格格不入的世界,显得非常的独特和惹眼。
“那是谁啊?”有人开始问了。
大概知道一点内情的人便小声议论道,“是慕部长六年前收养的那个孩子,夜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哦?你说的是夜风眠的……”
“嘘,小声点,夜风眠年轻的时候在S国做过什么咱们是知道的,千万别在朱祁首长面前讨论。”
“都说夜风眠那个掌上明珠夜安琪,是风城有名的美人,没想到这个私生女,容貌并不在她姐姐之下。”
“夜家也是幸运,当年那场大爆炸,夜家的大小姐夜安琪误打误撞,救下慕部长,若不是这样,夜家能有今天?听说夜锋华这次要选举议员,恐怕也得慕部长出手相帮……”
大概,他们以为来的会是夜安琪,却没想到,来的是那个夜家入不了族谱的私生女夜黎。
夜黎看着慕言炔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从青山镇一别到今天,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果然是慕言炔,那样的枪伤,也能恢复得这么快,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看来她当初的担心还是多余了呢。
这个男人,几乎是不可摧毁的。
她冷静地看着他,在他走到面前时,微微地勾起唇角,“这就是你的目的吧,让我激怒朱家姐妹。”
慕言炔牵过她的手,表情平静地牵她往舞池中走,在华尔兹音乐的掩护下,稍稍贴面到她耳边,魔鬼般的低沉嗓音道,“狼头峰集训结束后,朱天晴邀请我到朱家参加晚宴,我本想拒绝,但你让我该了注意。这次让你来,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
狼头峰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当时她不过是看朱天晴不顺眼,假装被毒虫咬,并非诚心帮他。想不到,真被他拿来做文章当枪使了。这个男人,真是一点把柄都不能被他抓住。
想到这里,随着他的身姿轻轻旋转时,抬起脚后跟在他鞋面上踩去。
慕言炔眉头微动,眼神微微凌厉起来。
夜黎堆起清纯而无辜的假笑,“抱歉,我舞技不好。”
男人轻勾唇角,大手覆着她纤细腰肢的力道一紧,用力地把她的身体贴到他身上。
“……!”夜黎平坦的小腹撞上他健硕的身体,贴的太紧,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姿势十分的暧昧。
在场不少人看了,都面露一丝诧异的神色。
很多人是知道慕言炔行事风格的,多年来不近女色,身边也没出现过正牌的女友,他这个年纪,对风城普遍早婚的青年来说,早就该成家,他却还是单着,已成为风城最热门的单身汉。也知道他行事向来孤高怪癖,视那些纲常人伦为虚物。看他和总统相处的关系,就能看得出来。
“姐姐,夜黎那贱人怎么会来!”朱妍一席鹅黄的礼服从楼上下来,就看到那一幕,走到朱天晴身边不满地问道。
朱天晴眼里冒火,恨恨盯着夜黎和慕言炔两人,夜黎在舞池中那道红色如火的身影,仿佛烧到她般难以忍耐,几乎是命令地对朱妍道,“你快想个办法,让那贱人出丑,把她赶出去。最好,让她以后也回不了军校。”
朱妍眼神狠毒起来,“姐姐不用你说,我正想跟你商量此事,这次在青山镇集训,她和阮烈也突然走得近了。再这样下去,她以后可就不得了。”想起在青山镇夜黎和阮烈亲密地一起卖东西的样子,朱妍就恨得牙痒痒。
“你说什么?她和阮烈关系变好了?”朱天晴扭头过来,一脸不可置信。
朱妍道,“千真万确,青山镇海湾爆炸激起巨浪,阮烈还冲到海里去救她了。”
听朱妍这么说,朱天晴盯着夜黎的身影就越发恨起来。
为什么每次想除掉她,偏偏反而让她更碍眼了。
舞池这边,夜黎想第二次踩慕言炔,却被他借着舞步巧妙躲开。
“你这个忙,不白帮,好好跳,别在朱家人面前出丑。”
男人大手覆着夜黎的后腰更紧一些,面上却是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的人很有距离感,连笑容,也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
不是白帮忙?他什么意思?
难道这次他来朱宅,除了赴朱天晴的约,还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