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祁墨跟木青悠两人还是一直没有分开,一起吃的午饭。
午饭准备的很丰富,荤素搭配很好,旁边只有几个小丫鬟伺候着,也不说话,屋里很安静。
桌子并不是很大,两人对面而坐。
结果祁墨把布菜的打发了出去,就余下两人的时候,木青悠很自觉地把碗筷挪到了他的旁边,一边细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菜式。
祁墨柔和着脸,“都可以。”
木青悠无语,每样都给他夹了一次,然后注意他的表情。
结果让她失望了,无论吃什么,他都是温柔地笑着,根本看不来比较喜欢哪个。
虽然心中有些挫败,但她还是努力平静的把菜夹到他的碗里,当然,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的。
只是一不小心用了自己的筷子,等她回过神来,发觉菜已经被他放入口中。
木青悠张张嘴,最后又闭上,只是目光怎么都移不开。
今日的天气很好,目之所及万物十分清楚。
祁墨的动作如流水一般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他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拿着筷子准确的夹起了饭菜,他的唇慢慢张开,泛着一层水光,让木青悠忍不住想起昨夜的事情。
目光移开,木青悠的目光落在了他手边的碗,有些疑惑。
他是怎么做到一筷子就能夹准的?
想着这些事,木青悠的动作就慢了些,一时竟然忘记去帮祁墨夹菜了。
“怎么了?”祁墨问道。
木青悠看去,发现他的眉毛微微蹙起,带着担忧。
木青悠忙回神,柔声道:“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来,走了会子神。”
“你休沐几日?”木青悠转而问道。
祁墨回道:“怎么?夫人舍不得为夫?”
戏谑的声音传来,木青悠看着他轻浮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嗔了了一句。“祁墨!”
祁墨立马笑了起来,顺便携了她的手,“不急,皇上说新婚燕尔。还是要多多休息些日子好。”
木青悠觉得祁墨有些傻了模样,不仅没了往日的稳重,还越发轻狂起来。
好容易平心静气,木青悠才劝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这样。”
祁墨的声音带着笑意,“说的是实话啊。”
哪里是实话了,实话可以这样胡乱说出口?
“难不成,在自己家里还要装模作样?亦或者,夫人想要为夫对夫人跟对别人一样?”祁墨道。
木青悠怒嗔,甩开他的手:“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前……”
“以前怎么了?”祁墨道:“夫人,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让为夫轻狂一些日子罢。”
木青悠听了,心下疑惑。
吃过饭后。让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见他正经的模样,木青悠才知他的话不是玩笑话,竟然真是这样。
吃过饭,又喝了会儿茶。
因为无事,干脆让一众人来见。
木青悠心想,晚见不如早见。祁墨也正好在家,正好见了也不错,所以她未加阻拦,让人去通知。
果然如祁墨所料,有一部分人道身体不舒服并不来见,其中包括宫里赐下来的姑娘们。还有一部分是拖拖拉拉来的完,大多是原本跟着府邸赐下来的宫人。
木青悠可以理解,那些被宫里赏下来或者有人送来的美人,本来是用作暖床,谁知道来了以后竟然做了丫鬟的事情。原本这些人在之前都是娇生惯养的,如今有此待遇,自然心中不顺畅,所以便趁机不来跟前。
想着她们身后的人,她们倒是不惧,在她们的印象当中,一个人做官再大,也不可能得罪全部的人。当然,这是其中某些人的心思,保不齐其余的人有什么心思。
祁墨与木青悠坐在正座上,自有下人备了茶跟果子。
祁墨在外人跟前,倒是正常的紧。
端坐在座位上,只是喝着茶,倒有了大官的威严。
木青悠心中好笑,越发觉得他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
身后双喜还有白英并齐姨伺候着,祁墨那边只有田七一个小厮,还多了一个板着脸的人,据说是从未见过的侍卫,名为杀五。
白英双喜瞧了,心中不由打了机灵,心道这人怎么跟个煞鬼似的。
一屋子安安静静的,不多时,脚步声传来,渐渐地热闹起来。
祁府人不是很多,不多时就到全了。
木青悠也不问,跟祁墨一般喝着茶。
最后中间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出来,道:“回禀老爷夫人,人都到齐了。”
木青悠抬眼看了一眼,似是疑惑,那管事忙介绍,“小的张力和,是随着府邸来的,承蒙老爷看得起,现在是府邸的管事。”
话虽如此,但木青悠却觉得他说话带着一股子傲气,尤其是看自己的目光,带着一丝难言的轻视。
木青悠看的清楚,知道缘故,并不做声。
祁墨也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木青悠。
一旁的齐姨却斥责,“夫人让你说话了吗,懂不懂规矩!”
那张力和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刚想发作,但目光落在祁墨身上,最后只得张张嘴,转而对齐姨怒道:“不知这位又是何身份,好端端地就出口伤人,难不成你就能替代了老爷夫人?”
这话无疑是在质疑木青悠。
谁不知道这府里除了是祁墨的人,剩下的都是木青悠带来的,他倒是敢这样说。
木青悠诧异,但是想到祁墨曾经跟自己说,这个张力和原本在宫里当了个小官,在宫里见惯了人谄媚,如今这样被人当面斥责,自然是挂不住,不由张口反驳。
话说的在理,但是却是当面驳斥木青悠的面子,也算是试探木青悠的态度。
木青悠清咳了一声,“说话的是谁?”说着,她看向了一旁的田七。
田七忙机灵的回道:“回夫人,说话的是咱们府中的临时管事,张力和。”
木青悠敏锐的抓住一个词,临时。
“临时管事?”木青悠问道。
田七赶在张力和开口之前解释道:“皇上赐了府邸,日子难免仓促些,这全府上下的下人自然是临时编排的。”
田七不傻,自然知道今日是夫人立威之日,也明白夫人估计要拿眼前的人开刀,当然是怎么对夫人有利怎么说。
那个张力和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目光闪烁了一下,见祁墨没出声,便也没出事声。
木青悠略微沉吟了片刻,却转而问,“你说人到齐了?”
这话问的却是张力和。
张力和惊讶于木青悠的转移话题,忙道:“该到的都到了。”
这话值得人琢磨,该到的都到了,那什么是不该到的?
“双喜,拿了花名册,去点点。”木青悠道。
双喜应了一声,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花名册念了起来,没有来的都打上记号。
至于因为生病还是忙事没来的,也都让人给带了话。
木青悠没有去问,只是问了一下日常的用度,还有素日的安排,只是捡着几个不合理的地方提了提,然后又让人给回去。
竟是这样轻易过关?
众人见新来的夫人这般好说话,不由心中惊讶,原本忐忑的不安的人们,突然觉得心安了。
祁墨也没有问她缘故,见天色渐晚,便携了她一起吃晚饭。
“你不问我?”木青悠终是忍不住的问祁墨。
祁墨却携了她的手,“你费些心吧,就如我说的,随你折腾,由我撑着。”
木青悠只一日就习惯了,并未抽出手,只是暗暗瞪了他一眼,瞪完想起他根本看不到。
但是思及此,木青悠心中又是一软,手也不仅柔了几分。
祁墨察觉出她这个小动作,嘴角不由扬了扬。
他心中开心,越发觉得成亲早了是好事。
曾经也听闻下属说过,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就知足了。
原本听着并未有多大感受,哪怕是定亲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只想着以后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那是多么好的事情。结果,等真的成了亲,他才发觉一切并不完全跟想象一样。
心像是一下子就轻了一般,嘴角怎么都落不下去,腮帮子都疼了还是忍不住笑着。说了许多从未说过话,做了许多没有做过的事情,仿佛根本不是自己了一般。
但是察觉出她的羞涩,感受她的紧张,他的心就跟浸了蜜一般甜,以至于说话做事越发不着调。
尤其是听着她一一问过府邸中的下人,或轻声斥责或柔声宽慰,想象她一本正经的坐在位子上,像是个大人似的去管理这个府邸,他更是心头软了一软。
这一日他只想挨着她,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怎么都不够。
“你看着我作甚?”木青悠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脸红。
祁墨笑笑,“饿了吗?去吃饭,有你最喜欢的香菇油菜。”
木青悠抿唇笑笑,两人一起用了晚饭。
略微歇了一会儿,木青悠这才去洗澡。
热乎乎的热气熏着她的脸,一旁的双喜伺候着,拿了皂角涂在后背,又细细地那热水冲了,细微的水流落在身上,木青悠有些出神。
这一日就这样过去了,十分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