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耳朵极尖,虽然齐姨压低声音说,她还是模模糊糊捉到了几个字,脸上露出了惊容,看看齐姨看看双喜,长大了小嘴。
木青悠看了看齐姨,转而看向双喜,“你怎么想的?”
双喜这时候不是羞涩的脸红,而是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小姐,他脑子有病!不要听他胡说!”
看双喜气得也不行,木青悠便不火上浇油了,只是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勉强你。”顿了顿,木青悠继续道:“但是话要跟人说清楚,虽然救了你一命,但是他也不能因此去逼迫你。”
双喜咬牙道:“奴婢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不需要他负责!”
木青悠跟白英从来没有见过双喜这般暴躁,不由好奇那个书生说了什么,竟然能把双喜气成这模样。
齐姨也是一脸同情,只是道:“刚才那书生不是在救人的时候碰到了双喜的腰了吗,他说男女授受不亲,既然亲了,就要负责,这才是君子行为。”
白英立马跳了起来,“他是故意的吧!”
齐姨摇摇头,反驳,“我瞧着不像,倒像是读书读迂了的那种……”说着,齐姨拿眼角看了看双喜,有点儿哭笑不得。
“读书读迂了?”木青悠重复道。
齐姨点点头,一脸认同。
双喜更是涨红脸,气呼呼道:“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他脑子就是有病!”
齐姨补充道:“其实刚刚救人也是无奈之举,偏偏他认为碰到了双喜的腰,就应该负责,不能玷污了双喜的清誉,无论双喜怎么解释都不行,直说要来小姐这里亲自说。”
“还说,若是小姐不同意,他就直接找到府里……”说到后边这句话。齐姨的声音也弱了下去。
“所以说他有病!”双喜补了一句,脸上满是气愤。
木青悠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个书生刚刚见到双喜跟白英拿石头绑在红布条上来扔,就说两人是投机取巧。后来又十分耿直的去救双喜,待双喜问他怎么样的时候,他还自顾的劝慰让双喜不要把自己置在危险的境地。
后来那个架子主人来道歉,他十分宽容的就原谅了,只取了不到一两银子的医药费,还劝说主人下次注意。由此可见,他不是个心坏的,而真的像是齐姨说的,读书读迂了……
“齐姨你给他医药费了吗?”木青悠问道。
齐姨一说这个就十分无奈,“他不收……”
木青悠这时候真的是明白了双喜的气愤。能让齐姨都无奈的把钱给拿回来,肯定是个能人。
“既然如此,那就把钱给了寺庙的小师父,让小师父注意些,多给他做些吃的。”木青悠说道。“回头你再让人给他送些好药来,这事情就不算亏欠他了。”
双喜闻言,脸上一松。
齐姨张张嘴,也点点头。
来的路上,众人都很开心,回去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闷。
虽然白英努力想让气氛热闹起来,但是双喜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无奈的看着双喜,不说话了。
回到木府,木青悠见双喜神色不对,便打发她去歇着。
结果双喜死活不去,直到打翻了一个茶碗,又帮木青悠拿错了东西。这才在大小姐还有白英担忧的目光下,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没了双喜,白英就无所顾忌了。
“小姐,今日双喜姐姐很不对劲啊。”白英说道。
木青悠没有吭声,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白英感叹。“小姐你说,咱们也真是倒霉,每次去寺庙都会出事,真是巧啊,就跟冥冥注定似的。上次是去寺庙被人劫持,还遇到了姑爷,也不知道姑爷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等等!”木青悠突然打断了白英的话。
白英疑惑的看向木青悠,“怎么了?”
“你刚刚说什么?”木青悠蹙起眉头问道。
白英恍然的啊了一声,“奴婢刚说遇到姑爷啊,不知道姑爷还记不记得救咱们的事情。”
“不是这句话,再前边。”木青悠急急问道,吓得白英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啊啊,我想想,我说咱们倒霉,每次去寺庙都会出事。”白英越急越想不起刚才说的话。
木青悠蹙眉,“不对不对,再后边一句话。”
白英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是,奴婢说,真是巧,就跟冥冥注定似的!”
“对!就是这句话!”木青悠拍案而起,脸上散发光芒。
是了,是了,就是冥冥注定。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觉得怪异了,原来根结在这里。
“白英,你叫齐姨过来。”木青悠嘱咐道。
白英糊里糊涂的去叫齐姨,不明白小姐怎么忽然一惊一乍的。
把齐姨叫过来,木青悠嘱咐道:“齐姨,你去打听打听今天咱们遇到的那个书生,看看身家是否清白,今日的事情是否巧合,查清楚些。”
齐姨脸色一肃,“小姐这是?”
木青悠见齐姨十分严肃,不由缓和脸色,“齐姨莫要多想,我不是怀疑他的动机,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见齐姨还是不明白,木青悠问了一句,“齐姨还记得双喜今日在寺庙求的那根签子么?”
“就是小姐抢先替她问姻缘的签子?”齐姨隐约觉得捕捉到什么,但是还不清楚。
木青悠点点头,脸上不由带了笑意,“嗯,签子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虽然那老师父没有解释,我倒是觉得可以理解为珍惜眼前。”
“小姐的意思是……”齐姨惊异的看向木青悠。
木青悠肯定了她的想法,“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齐姨蹙起了眉头,“这样莫名其妙的一个人,怕是不妥吧……”
木青悠闻言笑了,“所以才让齐姨去查查啊,我也不是非要说死这件事,也许是我想多了不是,齐姨先去看看。总不能错过了。”
齐姨立马就明白了,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必定打听的清清楚楚,连他小时候的糗事都能打听到。”
“那倒不至于,主要看看是不是今日跟双喜是巧合相遇,再看看这人的人品如何,家里条件。”木青悠挥挥手,她没有一口就说死,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嫁的好些。
“是。”齐姨自是退下。
此时双喜还不知道木青悠的举动,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那个迂腐的书生在说。“我会负责的,所谓君子坦荡荡,我做过了,就一定要负责,不能让姑娘受屈!”
“姑娘是不是怕你家小姐不同意?没关系。我去跟她说,相信你家小姐也不是不通事理 的人,我一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必定说服她!”
“没关系,我不在意你的身份!”
“正所谓众人平等,哪里有什么三六九等,你就是你啊。我不在乎!”
“碰到了就是碰到了,跟有没有隔着衣服是没有关系的,这是行为问题,而不是程度的问题,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君子言。哎呀,反正就是我会负责,这才是君子行为!”
“什么以身相许,姑娘想多了,我只是想对你负责!”
“不是不是。我脑子没有病,我就是腿受伤了!”
“哎,姑娘你怎么生气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姑娘你不能这样!”
“不行,我坚持自己的决定,要对姑娘负责。”
“这位大姐,您别说了,我不救人不是为了贪财贪色,那不是君子所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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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想着书生板着脸跟自己讲大道理,不由嘀咕了一句,“有病!”
不说双喜如何,却说齐姨不过几日便把人给打听了个通透,这一打听,可算知道了。
这孩子,读书真是读迂了。
但是不可否认,除了读书读迂了些,这人可以说是真善美的代表,对人热情,救人为难,又爱说教,不去做夫子真是浪费。
木青悠听了,倒是觉得不错。
迂是迂了些,但是抓住他的弱点,一切都是可以掌握。
只怕是薄情多读书人,这书生不知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齐姨听了木青悠的担忧,难得的夸了一句那书生,“只怕这一辈子都改不过来了,据说这书生他爹也是这样的,一辈子没改过来。”
“倒是有趣。”木青悠笑道。
齐姨也笑了,“小姐您不知道,我又派人给那华公子送过一次补品,结果那华公子抓着那小厮不肯松手,一直跟人说教,想要见双喜一面,说要说清楚。好在那小厮是咱们院子里的,不敢说出去,不然双喜的名声算是给他给弄没了。”
木青悠也有些无语,“这……”
齐姨解释,“后来那方丈说了几句,这才松手,并给那小厮说了几句话,说着华公子俗物不通,所以难免会说错话,请他见谅。奴婢想着,那方丈都帮他说话了,本性不会坏的。”
木青悠却蹙起了眉头,“话虽如此,但成亲不仅仅是本性不坏就可以的。”
齐姨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没有否定,“也不知双喜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回头再说,过几日有牙婆子领人来,到时候齐姨帮忙挑几个吧,咱们院子的人也该打发一些了,到时候的新人还是齐姨来教导。”木青悠说道,决定把双喜的事情先放放。
“是。”齐姨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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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都疼了,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