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闯入她的眼帘,陶夭夭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经过梦魇,她胸口起伏,喘息不定,就好像经历了生死了。
接着她被拥入一个怀抱,如此温暖、如此安全,她不用看就能知道是谁。
那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你醒了。”
熟悉而温暖的声音,跟梦里陌生冰冷的声音,形成强烈的反差,有什么东西仿佛在身体的血液里蔓延,穿透自己的心,引来一阵彻痛。
她轻轻把他推开了。
想起了,一切都想起来了,那记忆令她惊魂未定,回想一遍就好像从地狱走了一圈。
她最后宁愿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孩子。
难怪这一点,怎么都想不起,只因为太痛彻心扉了。
那怕时间过了那么多,那怕她曾经忘记过,又那怕她都渐渐要原谅他了,可重新想起时,她依旧没有办法释怀。
心头说不清是一股什么滋味,她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可以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原本一点也不抗拒的男人,此刻抱着她,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说是往事如烟,一切都会随着时光流失。
可心底那永远也抹不去的伤和痛,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流失。
很多的时候,她都在想,如果她不认识凤灼,自己的人生会是怎样?
或者说认识凤灼,但他们没有在悉尼重逢,那怕在悉尼重逢了,但是她没有选择住到他家,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但是她也知道,有时候爱上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三年五载用时间磨泡,只需要雷火相遇的刹那,便能认定一生。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了不应该爱的人。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如果没有孩子,她已经释然了,可是如果只是如果,想起了一切,她真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做到芥蒂。
而被推开了凤灼,也察觉到了陶夭夭的疏离和冷漠,只当她身体那里不舒服。
他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探额头,“怎么了,是不是还哪里不舒服,头还晕?”
突然之间,她特别不习惯他的温柔,因为她知道他的温柔是带了毒的。
她想狠狠推开他,让他离自己远远的。
可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了,格林爷爷进来了,跟在身边的管家,端着一托秀补品。
看到她醒来了,立刻快步过来,“夭夭,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夭夭原本狂躁的情绪,突然间就降了下来。
她虚弱地笑了笑,对老爷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那不舒服。
格林老爷子从托盘上端过一个小碗:“你身体怎么那么差,赶紧的把这些补品喝了。”
“爷爷,我没事。”
她不想喝。
“不行,必须喝,年纪轻轻的,动不动就晕倒,这可不行,”格林老爷子命令着,然后他又教训凤灼:“你给我悠着点,你个大老爷们糙,但是夭夭不一样,小姑娘娇弱着,你不能为自己快乐,就不顾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