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非花的眼神一亮,盯着千雪的眼睛。
“是,如果昨夜可以听到的话,今夜也可以听到的。”望着这样乍喜乍忧、像孩子一样相信奇迹和神话的非花,千雪有落泪的冲动。
灵子,你这家伙,让这么好的男人为你伤心,你太狠心了?千雪在心中含泪对苏轻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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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醒来的时候,有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帐篷里不是很明亮,依稀可以看见橘色的火光。
苏轻揉了揉眼睛,望了一会儿帐定,昨夜的记忆像潮水涌来,苏轻突然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她的一场梦。
“那些都是真的?”苏轻喃喃自语,起身,正要下chuang,却一转头,看见了炭火旁好像睡得很熟的万俟宁。
炭火依然燃得很旺,万俟宁坐在炭火前,双眼微闭,火光映照着他白玉般的脸庞,他微蹙的眉头,唇紧抿着,浓密的睫毛在他眼睛下面形成一个淡淡的阴影,竟然像是一个受委屈后睡着的孩子。
忆起昨日的种种,苏轻知道她不仅伤了他。而且是狠狠伤了他。想到这里,苏轻有看自己一刀的冲动,为什么她一次又一次伤害身边爱她的人。
“醒了?”在苏轻呆呆的视线中,万俟宁缓缓睁开眼睛,对苏轻淡淡一笑。
“嗯。”苏轻有点不自然地点头,垂下双眸,遮住眼中的惭愧。
“昨晚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万俟宁望着苏轻低垂的脸道歉。
苏轻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道歉。诧异地抬眼望向万俟宁。
“你忘了,我强行点了你的睡穴。”万俟宁的笑容有一丝苦涩。
苏轻恍然,随即更加惭愧,貌似更应该道歉的是她。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苏轻呐呐道。
用过早饭后,苏轻将昨晚的事告诉了其他人,其他人却觉疑惑,因为昨晚他们除了听到苏轻的大喊之外,竟然没有听到苏轻所说的非花的声音。虽然那时候他们可能已经熟睡,可是,对于习武的他们来说,即使有细微的声响,也会醒啊。
众人在疑惑之余,约定今晚不睡觉,要等到那个时候,看看还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苏姑娘,您昨晚是什么时间听到主上声音的呢?”沐影问出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苏轻望着沐影愣住,因为她突然发现,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
“子时中,月上当空之时。”万俟宁淡淡回道。
众人在与往日一般的搜寻工作中迎来了天黑,用过晚餐后,在子时来临之前,所有人全都出了帐篷,仰望和昨夜一样明亮的夜空。他们屏息等待着,等待着昨夜的奇迹。
苏轻又开始唱歌。依然是昨夜的那首《爱就一个字》。只是心情已经大不同。昨夜她是怀着绝望和心痛,今夜她则怀着满腹的期待和忐忑。
众人在苏轻的歌声静静等待着。圆如银盘的月亮越升越高,天地间也越来越亮,整个山ding洁白晶莹如水晶宫,随着月亮的升高,众人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万俟宁站在苏轻身边眼望着凄冷的月亮,心中百味杂症,他希望昨日的一切不是一个幻觉,这样,苏轻就不用那么伤心绝望。却又希望那只是一个幻觉,这样,他就不会有失去她的恐惧。
当月亮终于升上当空时,众人屏息,苏轻的歌声却不停。
“灵儿?”夜空里终于传来一个略带激动和不可置信的声音。
“非哥哥!”苏轻听到夜空里的声音,激动地喊道。
苏轻边喊边欣喜地看向身边的众人,想要和他们分享心中的快乐。却发现,除了万俟宁,众人都是一副茫然地表情,望着她的眼神奇怪而不解。
“你们听不到吗?”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欣喜的笑容冻僵在苏轻的嘴角。
除了万俟宁,众人摇头。苏轻瞬间呆滞,万俟宁蹙眉。
“灵儿,是你吗?你可以听得到我说话吗?”夜空里又传来非花焦急的声音,飘飘洒洒如轻盈的月光,空灵飘渺如暗夜里的雾气。
苏轻望望夜空,又望了望身边一脸茫然的众人。
“非公子。”万俟宁出声。
“万俟宁?!”非花的声音里有明显的诧异。
“是我。”万俟宁淡淡道。
苏轻转头呆呆地望着万俟宁。想要看清楚他是真的可以听见还是为了配合她而这样做。
“灵儿,你在哪里?灵儿!”非花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焦急。
“呃?!”苏轻愣了一下后,快速回答,“尓鲁斯山。”
白日,她就一直想,今夜如果还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她要说什么。虽然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最重要的是,要让他知道她很好,她现在何处。
然后,等待着回答的苏轻没有听不到任何回应,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僵掉,脸色也越来越灰败。
“非公子?”万俟宁皱眉喊道。
苏轻诧异地望向一脸疑惑的万俟宁。
“宁,你真的可以……听到?”苏轻望着万俟宁小心翼翼问道。
“可以。”万俟宁郑重点头。
“可是他们为什么听不到呢?”苏轻望向周围依然茫然的众人。
万俟宁摇摇头。苏轻知道万俟宁没有骗她,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呢?苏轻双眉缓缓蹙起。
“沐大哥,你真的没有听到非哥哥的声音吗?”苏轻转头向沐影确认。
沐影茫然地摇摇头。他只听到了苏轻和万俟宁的自言自语。他现在有点怀疑苏轻精神恍惚产生了幻觉,而万俟宁为了不让苏轻太伤心,才承认了苏轻的说辞,并在今夜配合她。
当然这么想的,不止沐影一个人。而是几乎所有人都如此想。只是有的人表情藏得深,譬如蓝烟和沐影,而有的人则把怀疑明显写在了脸上,譬如血凝和青川。
万俟宁何其聪明,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众人怀疑他说谎和做戏。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和灵儿可以听到非公子的声音,可是,我没有敷衍灵儿。我可以把非公子昨夜和今夜说过的话说一遍,这样灵儿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然后,万俟宁快速地把非花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苏轻愣了愣,然后对众人点头:“没错,和我听到的不差一个字。”
众人又是一愣,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觉得惊奇的同时又觉惭愧,为自己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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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J市,地下通道。
安静而幽暗的地下通道里,非花、千雪和君特三人都在。
“你们刚才听到了吗?”非花屏息望着面前的二人。
“听到了。”君特淡淡点头,眼中有着淡淡的惊诧。
“没有。”同时,千雪摇头,然后惊奇地望向君特,“君特,你真听到了?”
非花因为思念苏轻而产生幻觉,她并不惊奇。可是,君特怎么也会说他听到了呢?君特从来不屑于用善意的谎言安慰人的,而且。千雪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难道真听到了?
“是。”君特再次点头。
非花被二人截然不同的回答弄得一怔,眉峰轻轻蹙起。
“非先生,也许这是一个契机也不一定。”君特拍拍非花的肩膀,安慰道。
他的语气虽然冷淡,眼中的关切却很明显。
“谢谢,我知道。”非花笑了笑。
“明天晚上,我再来陪你。我先走了。”君特又拍了拍非花的肩膀,转身向外走去。
千雪转头望了望非花,小跑着向君特追去。
“君特,你刚才是在安慰小非吗?”出了地下通道后,千雪迫不及待再次确定。
“不是。”君特望着千雪摇摇头,然后向路边等着的一辆黑色跑车走去。
“那你真的听到灵子的声音了?!”千雪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啊。”君特边走边点头。
“那我为什么听不到呢?”千雪停下脚步,疑惑地挠挠头。
不能啊,她明明和他们一同站在那里,不可能他俩可以听到,她听不到啊。
“千小姐,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君特拉开车门,回头对千雪扬声道。
“哦……好。”千雪回神,对君特笑着回道。
君特向千雪摆了摆手。钻进汽车,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千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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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空两边众人的等待下,夜晚再次来临。
苏轻依然在午时到来时开始唱歌,虽然她不知道她的歌声是不是媒介,但是,她不想因为一点失误而错失再次对话的机会。
当尓鲁斯山的月亮升上当空时,当非花手腕上的表指向十二点时。
地下通道里的非花再次听到了苏轻的歌声。
“灵儿,你还在尓鲁斯山吗?”非花出声问道。
千雪诧异地望了非花一眼。
“对,非哥哥,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尓鲁斯山ding,苏轻急忙回道。
通过前两夜,她已经知道他们可以对话的时间很短,容不得浪费。
“灵儿,你是怎么回去的,告诉我。”非花急急问道。
“我在海上落水之后,就回到这里了。”苏轻快速回道,“你不要用这种办法,危险。”苏轻又急急叮嘱。
“我知道,你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回去的。”非花红了眼眶,对着墙壁高声道。
“非哥哥,前一段时间我梦到你在地下通道里待着画画,千雪说你一直待在那里,你不会真的……一直在哪里吧?”苏轻哽咽道。
“……没有。”非花的声音里也含了一丝哽咽。
“不要一直待在那儿,要注意身体。”苏轻含泪轻声叮嘱。
“……好。”非花的眼中涌上热泪,“灵儿,你也要注意身体。”
非花等了很久,没有等到苏轻的应声。他知道,今夜可以对话的时间又过去了。
尓鲁斯山ding,苏轻在听到非花说了一声好之后就没了下文。
“非哥哥?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苏轻对着夜空轻声问道。
可是,夜空寂静,有轻盈的雪花簌簌落了下来,落在众人仰望夜空的脸上。众人如石像般站着,眼神迷茫。
“主上他说了什么?”良久之后,沐影转向苏轻,轻声问道。
苏轻将非花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了一遍。众人又是一阵失神。
“回吧,太冷了。”良久之后,万俟宁出声,同时拉了拉苏轻的手。
众人缓缓散去,万俟宁牵着苏轻进了帐篷。万俟宁的脸如凝固了的深潭,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觉得有深沉的落寞和寂寥。
“你先去chuang上坐会儿,我先热饭。”在炭火前,万俟宁放开了苏轻的手,轻声道。
“我自己来吧。”苏轻在炭火前的木蹲下坐下,然后从一旁的布袋中取出饼和熟肉,穿在削尖了两段的细木棍上烤。
万俟宁也没坚持,在苏轻身边坐下,也开始烤饼和熟肉。片刻后,食物的香气就飘满了帐篷。
苏轻知道。万俟宁这几个月来在她身边一直受着煎熬,而且这种煎熬越来越大。
“宁,离开我,回去吧。”苏轻轻声道。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万俟宁不去看苏轻,盯着食物轻声问道。
“你留在这里……只会受伤。”苏轻的喉头有一丝哽咽。
“会受伤,说明我知道自己还活着。”万俟宁的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如果我离开你,我会搞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活着。”
“……”苏轻突然觉得面前的火光灼痛了她的双眼,有泪水在她眼眶聚集。
“灵儿,不要有压力,不要觉得抱歉。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伤了你的心,就不会发生两年前的事了。”万俟宁的话清晰而飘渺,像是食物上飘起的白气,有迹可循却在瞬间飘散。
“……”苏轻沉默,开始默默地啃饼。
为什么,她遇到的每个人都美好得让她觉得自己是十足的坏蛋?苏轻无意识地嚼着口中的食物,在心里骂自个儿。她何德何能,让他们为她如此?!
“灵儿,喝点水。”万俟宁递过一个瓷杯,里面的水已被加热。
苏轻愣了愣,机械地拿过瓷杯。她要如何做,才不会伤害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苏轻望着熊熊的炭火无声地问。
第四夜。
子时,尓鲁斯山ding,万俟宁和苏轻一行人依然等在了帐篷外。
午夜十二点,J市地下通道,非花、君特、千雪三人也早已等着了。
可是,苏轻唱了两个时辰的歌,子时过了,丑时也过了,月亮向西斜去,苏轻的嗓子逐渐嘶哑,万俟宁对着夜空喊了千百声“非公子”,却依然没听到应声。
而非花在指针指向十二时,没有听到苏轻的歌声,而且,无论他对着墙壁如何呼唤,也同样得不到回应。
第五夜,第六夜,也同样如此。当第七夜也同样如此时,两个时空的人才有一丝明白,原来并不是每一天都可以的。
“也许和月圆之夜有关吧。”尓鲁斯山ding,万俟宁轻声道。
“也许只是某些特定时日才可以吧,下个月这个时间再试试吧。”地下通道里,千雪安慰非花。
第七夜,尓鲁斯山ding。望着烟雾缭绕的崖底,苏轻有一丝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先前还不确定的话,她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里真的是连接那边时空的地方。可是,已经连续三天没能听到那边的声音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离开等下个月月圆时再来,还是一直待在这里继续寻找线索。
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决定,这里的所有的人都会与她一起,所以她必须慎重考虑,做出正确而不让大家受累的决定。
苏轻想了一==夜,觉得无论如何,她也应该回去一下了,他们已经在山上整整呆了七日,大家都有点累,而且,她也应该回去看看两个孩子了。
翌日一大早,苏轻对身边的众人说,回去休息一天。明日晚上之前再来。众人没有异议,留一个侍卫看守东西,其他人浩浩荡荡下了山。
苏轻一行人从山上回到尓鲁斯村时,已近中午,山下艳阳高照,暖意融融,与山上的冰天雪地完全是两个世界。
苏轻一跨进灵府,万俟非和万俟冰就从屋里飞奔了出来,扑进苏轻和万俟宁怀里。
“爹,娘,你们终于回来了。”万俟冰抱着苏轻的腿开心喊道。
万俟非却不说话,只是牵着万俟宁的手,仰头轮流望着苏轻和万俟宁,笑得眉眼弯弯。
“对不起,小冰,小非,娘回来晚了。”苏轻抱起万俟冰,用鼻尖蹭着她的脸轻声道。
“走了,回屋。”万俟宁弯身抱起万俟非,侧头看向苏轻,眸中含着淡淡的笑,“走吧,灵儿。”。
苏轻点头,往屋里走去,万俟宁立即跟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小冰,这几日在家都干什么了?”苏轻边走边低头和万俟冰交谈。
“写字。画画。”万俟冰笑着答道。
“真乖,还做什么了?”苏轻笑得欣慰。
“哥哥练武,可是那些叔叔和哥哥都不让我学。”万俟冰嘟起嘴道。
“是吗?为什么不让你学啊?”苏轻也非常疑惑。
“他们说我是女孩儿,哥哥还说,以后他保护我就好了。”说到这里,万俟冰虽然还嘟着嘴,眼里却含着开心的笑意。
“小非,好样儿的。”万俟宁用手拍了拍万俟非的胳膊,同样笑得欣慰。
万俟非只笑不语,一副小大人的深沉样。
万俟宁和苏轻赔了两个孩子整整一天,陪他们画画、写字、习武,苏轻找来让邵逸和郦玉姬教万俟冰功夫,邵逸教她轻功,郦玉姬教她一些适合女孩子练的据说会越练越漂亮的功夫。
“这么美的冰小姐,练了我的功夫,十年后还不迷死天下人?”郦玉姬打趣对苏轻打趣道。
苏轻但笑不语。她打定主意,一定给她的孩子最好的,全面的知识、ding尖的功夫。
晚饭过后,万俟非和万俟冰硬是要和苏轻、万俟宁睡一间屋,万俟冰赖在苏轻怀里不停撒娇,万俟非则不怎么说话。只是睁着期待的眼静静看着苏轻和万俟宁。
无奈,苏轻只好让人又搬了一张榻进她屋里,她抱着两个孩子睡在chuang上,讲着久违的童话故事。万俟宁睡在榻上。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对于两个孩子,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只要可以,她愿意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
渐渐地,两个孩子开始打盹,眼睛渐渐合上。苏轻停止说话。
“娘,明晚还要听。”万俟冰迷迷糊糊道。
“乖,睡吧。”苏轻在万俟冰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明晚的约定,她无法给予承诺。苏轻望着万俟冰的眼神充满愧疚。
很快,两个孩子就枕着苏轻的手臂睡着了。苏轻也闭上双眼,准备入睡。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让她的心踏实而平静,睡意渐渐袭来。
万俟宁一直仰躺在榻上,听着苏轻低低的讲故事的声音,听着她和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如果没有发生以前那么多的事,他们会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一家。可是,现在,他却无法拥她入怀,还要随时害怕失去她。
听着chuang上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万俟宁的心在心痛与幸福之间游荡着,找不到支点。在透窗而入的莹白月光下,万俟宁的双眼亮如暗夜里的星子,璀璨而光芒悠远。
万俟宁失眠了。所以。当门外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时,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移步下榻,套上外袍,轻轻朝门外走去。
“什么事?”万俟宁轻轻合上门后,转身面对门外的青川。
“爷,刚才傅管事派人来通知,冰公子来访。”青川躬身,轻声禀告。
“啊?!”万俟宁微微一愣,随即恍然。
灵儿回来了,那些关心着她的人,都会回来的。这本没什么惊奇的。
“虽然冰公子说明日再见爷和少夫人即可,但我觉得还是让爷早点知道为好。”青川继续说道。
“好,他现在哪里?我去见他。”万俟宁边说边将外衣的扣子系好。
“他正在前厅,傅管事正在招待他。”青川躬身答道。
“走吧。”万俟宁边说边迈步向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