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缩了缩脖子,虽然有点怕他,但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大哥说哪里的话,妹妹也是为你着想,木家的家业如此庞大,落了外人之手岂不可惜?就是不知,这个野丫头是不是曾经的那个,大哥可有法子查到?”
光凭一个样貌跟姓氏,那丫头自然不可能认祖归宗。
徐氏的意思,木琨清楚。
在她没有拿出证据之前,需得灭口灭证据。否则,事情传扬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毁于一旦。
至于赫连晟,哼!在木琨眼里,他的确是个难得的青年俊才,只可惜,有勇无谋。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而已,何足为惧。
木琨沉声道:“此事你不必再管,把你家徐睿照顾好就够了,看看那孩子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不学无术,只会打架耍混,这已经过了正月,让他去私塾,必须严家管教!”
徐氏很不情愿的点头,“是,我知道了!”
木香放下轿帘之后,摩挲着手心,水润的唇角轻轻勾起。
局面越来越热闹了,看来她一时半会走不了了,不把木家的事情解决,后患肯定很多。
要解决木家,也绝非十天半个月可以办完的事,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此次进宫,因为有王海在前面开路,所以她们不必下轿,直接抬着,往紫垣殿而去。
还未到殿门口,赫连晟已经出殿迎接。
他走到木香的轿子边,亲手扶着她的手,把她抱了下来。
唐宁的轿子就停在另一边,她也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轿子。
当看见赫连晟怀抱木香的情景时,公主又不淡定了,冷嘲道:“又不是不会走路,至于那般矫情吗?莫不是身子有问题!”
赫连晟冷冷的斜她一眼,有警告,也有不屑。这种女人,理她的话,简直有辱他的品味。
何安看到主子的眼神,赶紧站出来,不冷不热的对唐宁说道:“有劳公主费心了,我家夫人身子很好,等公主成亲以后,就能体公夫妻和睦之乐。”
言下之意;你多管闲事了,别人秀恩爱,你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羡慕嫉妒恨去吧!
这时,吴青跟着禁卫军压着苗玉轩也到了。
何安笑了,“公主殿下的这位新驸马,似乎不太愿意进宫面圣,怎么会这样呢,能娶到公主了,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份,竟然不知好歹的摆出这副态度,要是让皇上看见了,一定龙颜大怒,赐他死罪,也未偿可知!”
唐宁心思微动,对夏竹打了个眼色。
夏竹慢慢向后退去,在无人注意之时,迅速朝皇后的寝宫跑去。
苗玉轩自然没有放过那两个秀恩爱的人,他垂下睫毛,叫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唐皇早已等候多时,与他一同坐在殿里的,还有一个木香熟悉的人,是安平钰。
他竟然一直没有回燕国,还留在南晋。
木香在看见他时,收起玩笑的姿态,换上的是清冷绝艳的表情,一双冷漠的眸子,除了看赫连晟时,有几分暖意之外,对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冷若冰霜。
在赫连晟拉她进殿后,她松开赫连晟的手,对着唐皇,盈盈一拜,“臣妾拜见皇上!”
这一拜,又让唐皇多了几分惊讶,这姿势,这动作,不输宫里的一众妃嫔。
不光唐皇惊讶,就连赫连晟也略微挑眉。
安平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低下头并不言语。
随后跟进来的唐宁,却是一脸的恨意,怎么藏也藏不住,“参见父皇,见过平尧王!”
安平钰远来是客,她是南晋的公主,这点礼节还是要守的。
唐皇见她们俩人都很有理,满意的笑了,暂不问其他事,“都免礼吧,今日朕在宫中设宴,招待平尧王,你们来的正好,一起用膳吧!”
木香明白,皇帝摆明是不想当着安玉钰的面,谈论唐宁的事。
但是,唐宁此刻哪能坐的安稳,她一颗芳心都系在苗玉轩身上,知道他就在殿下,等着皇帝召见。唐宁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与其被木香耻笑,捅出来,倒不如她先请罪。
“父……”
唐宁抬头,正要说话。
王海先一步,跑进来,一脸为难的禀报,“皇上,您让老奴带回来的人,正在殿外喧闹,老奴拦不住,又怕惊忧了皇上的兴致,就让侍卫将人带下去,皇上若要召见,老奴再把他带来。”
这话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既提醒唐皇,还有人在外面等着。又间接的告诉他,那小子很不懂规矩,不成体统,这叫倒打一耙。
唐宁心道不妙,这个老阉人,摆明了是在跟她作对。
果然,唐皇的脸色很不好看,“宣他进来吧,朕倒想看看,宁儿看上的人,究竟是个什么!”
唐宁藏在袖内的小手,快把指甲给抠断了。第一印象就不好,如果苗玉轩拿不出像样的身份背景,他们俩的事,肯定不成了。
不止是不成,她可能还会被皇上一通斥责,这个苗玉轩也必死无疑。
木香淡淡的笑着:“公主无须紧张,只是见一面而已,想必公主看上的,也该是个中翘楚,差不到哪去,公主该高兴才是!”
唐宁狠狠的瞪她,明知道她是在说风凉话,她却不能反驳,只能牵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说道:“多谢襄王妃关心!”
“谢就不必了,待到公主真的成婚那一日,请我们夫妇喝一杯喜酒即可!”
“一定!”
唐宁似乎听见指甲断裂的声音,硬生生掰断的,她的指尖很疼,她摸到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