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军官向他摇了摇头,大概是说自己无能为力。五辆军用卡车将货物装上车,他们三人被押到了最后的一辆卡车中,每辆车都有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卫,而且在后面还有三辆军用吉普车尾随,想成功逃跑的机会微乎其微。
展云飞低声说道:“这次被祁成业这个老混蛋害惨了!”
李连军叹了口气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知道这帮军人会拿我们怎么样。”应墨烧得迷迷糊糊的,他的唇角都干裂开来。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军事基地。卸下货物以后,货车继续带着他们向前开去,来到一个到处布满废弃工事的山地。四名军人将他们推下了货车,应墨好像清醒了一点道:“是……不是要把我们给枪毙了?”
展云飞和李连军用肩膀支撑住他的身体道:“枪毙不用这么麻烦,昨晚在海里崩掉我们多干净!”
一名军人用越语大声的喝斥他们,大概是不让他们说话的意思,沿着山路向上走了大约十几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六名军人分别站立在两旁。
他们在山洞前的树丛中停下了脚步。
这时令人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两名交趾国士兵带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囚犯向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身后的军人大声用越语说着些什么,展云飞不解地看着他,一名士兵伸手开始拉扯他的衣服。这时那三名囚犯也来到了他们的面都,他们迅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囚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
展云飞马上明白了这帮人究竟在想干什么,这帮军人是想用他们三个来顶替这三名囚犯。一名军人大概是嫌应墨的动作太慢,枪托根狠地砸在应墨的腰上,应墨痛得发出一声惨叫。展云飞盯住这帮军人,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展云飞清楚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侯,他默默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了其中一人的囚服。然后帮助应墨换好衣服,看得出那三名囚犯因为重新获得了自由,都激动到了极点。
从山洞走出的那两名交趾国士兵又押着展云飞三人向山洞中走去,李连军低声说道:“他们用我们顶包!”
展云飞点了点头,这种顶包的事情自己只从历史书上看到过。没想到在现实中会真的发生,而且一切又进行的那么明目张胆。
应墨无力的说道:“但愿别让我们顶替的是死刑犯!”
展云飞苦笑着说道:“这里关押的除了间谍就是政治犯,看看刚才那几位身上的伤痕,就知道以后要面临什么!”
走入山洞,光线顿时变得昏暗了起来,这是一条角度向下的隧道,向前行进了大约二百多米,展云飞的面前出现了一辆老式地电梯。
三人在两个交趾国士兵的押解下走入了电梯,按动电钮后。
电梯开始吱吱嘎嘎的向下行进,看来关押他们的地方位于下面。
电梯下行了三十多米,停了下来。两名士兵押着他们继续向前走去,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不出的腐臭气息。
借着微弱的灯光,展云飞留意到隧道的两旁开出不少房间,墙上还刷着不少越语口号。两旁的房间全部用铁门锁死,他们走过的地方不时传来砸门声,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这里原来应该是一处防空工事,现在被改成关押犯人的监狱。
展云飞他们在第十二个房间的门口停下,两名士兵将他们粗暴地推入了房间,然后从外面将房门锁死。
房间内没有灯,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从门上的气窗中投入的外面通道的灯光,他们慢慢的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这个房间大约有十几个平方,靠墙的位置放了两张床,墙角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抽水马桶。
展云飞拧了一下水龙头,居然有水流出。两人扶着应墨躺在床上,床上除了一张破草席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展云飞骂了一句道:“妈的,连床被子都不给!”
李连军叹了口气道:“这里八成是那位殷正元将军的私人牢房,交趾国政府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应墨烧得又开始说起了胡话,展云飞脱下发臭的囚衣,在水龙头上洗净,然后为应墨擦身降温。
李连军从房间内找到三个搪瓷碗,看来这就是那三名囚犯用来吃饭的家伙。他洗净后,给应墨喂了些水,然后又把三个大碗全部接满。
展云飞笑了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
“有备无患,哪儿都有停水的事情发生!”李连军的话不幸言中了,而且他们很快就发现这里在一天中只有一个小时的供水时间,他们的生活规律也随之改变。
应墨一直烧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侯,他的体温才开始慢慢的降了下来。对他们来说这里根本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完全是根据每天送饭的时间来判断。
士兵会在每天的中午给他们送一顿饭,每天的饭几乎都是相同的发馊米饭和咸菜,偶尔有幸能遇到点青菜。
应墨的精神稍好转了一些,他的嘴巳又开始闲不住了:“早知道这个样子,当初还不如在台岛自首呢,台岛监狱的伙食应该比这里强上不少。”李连军偷偷捣了捣他。
展云飞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他们两个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应墨显然意思到自己的口无遮拦触及了展云飞的痛处,他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李连军笑了起来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谁会想到我们被关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
应墨有些颓丧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三人同时都沉默了下去,应墨的猜测并不是没有可能,难道他们年轻的生命将在这黑暗的囚室中慢慢的消磨,慢慢的逝去……
过了很久,展云飞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们一定有机会,那三名囚犯不会毫无原因的关押在这里,只要我们耐心的等下去,一定有人来提审我们!”
李连军和应墨同时点了点头,只要有机会被审讯,对方就会发现他们关错了人,他们就有离开这座牢房的机会。
天气越来越冷了,为他们送饭的士兵都已经换上了军用大衣,看来交趾国已经到了深冬,他们已经在这间牢房里吃了三十五顿饭,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的三十五天。
士兵终于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套棉衣,虽然很破很烂,但是比起他们先前的那件单薄的囚衣,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让三个人明显的消瘦了下去,李连军也病倒了,他可能是感染了肺炎,日夜不停的咳嗽。
展云飞他们都明白,这种情况如果再继续下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这帮交趾**人仿佛已经把他们全部遗忘,任由他们在这地下的牢房中自生自灭。
就在展云飞他们接近绝望的时侯,两名交趾国士兵开启了他们的房门,他们用越语大声的喊了一声什么。展云飞和应墨对望了一眼,对方显然在喊着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这名字一定属于逃走的三名囚犯中的一个。
展云飞犹豫了一下,从床上站起身来,应墨拉住他的胳膊道:“飞哥!别去!”
展云飞慢慢拉开他的手道:“连军病得很重,我必须要去!”
应墨咬了咬嘴唇道:“小心!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展云飞重重的点了点头,两名交趾国士兵为他戴上了手铐,押解着他向外走去。
走出山洞,强烈刺眼的阳光让展云飞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身后的士兵对他迟缓的动作十分不满,一脚端在展云飞的膝弯。
展云飞的身子踉跄着跌到在雪地上,一个多月的牢袱生涯让展云飞的反应变得迟缓,他的嘴唇含住地上的泥土,嘴角浮现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两人押着展云飞来到位于山洞左侧的两层小楼中,他被带入二楼东边的第二个房间。在门前他就听到里面击打沙袋的声音,大约等了五钟,两名士兵才押着他走入了房间。
迎面的墙上悬挂着交趾国的国旗,房间的布局很简单,除了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外再也没有别的家具。
一名身穿黑色背心的青年军官正在击扛着沙袋,展云飞从他出拳的速度和力量就看出,他肯定是位搏击高手。
那人看到展云飞,伸手在沙袋上重重击了一拳,然后解开了沙袋上的绳结,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囚犯从沙袋中滚了出来,他竟然用囚犯当成练拳的对象。
他来到办公桌前,低头看了看档案上的照片,然后又看了看展云飞,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用越语大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大步来到展云飞的面静,一把抓住了展云飞的头发,把他拖到办公桌前。
他将展云飞的头狠狠的按在办公桌上,展云飞也看到了档案上的照片,那是一个中年秃顶男子,显然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共同之处。
那名青年军官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什么,然后用力把展云飞推到一边。来到两名士兵的面前狠狠的给了他们每人一个耳光,两名士兵吓得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