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地的人有个大病小灾的,一般都不上医院,很多疑难杂症都是在他那里看好了。可是灵验的很呐。如果周队有意思的话,抽空我带你去试试?”
“呵呵。好好。只怕最近忙于公务,是没这个时间了。”周世录喝了一口茶,显得又不那么着急了。
我微微一笑,也及时打住了话头。
上次去苏城开中介的时候,我虽然留意到三村的那家陈氏针灸药铺,但当时并没怎么往心里去。
也就是在前一段时间,才无意中从杨森嘴里得知,当时被我点了穴的马达,就是在他那个店铺里解的穴。
当时听后,我还觉得挺吃惊,没想到三村竟然还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要说这杨森也确实是个混社会的好手,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就跟牛栓子和马达那伙儿搞到一块去了,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听说关系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
而且听牛栓子说,那个陈代夫迫切希望能见一见我。为这事儿,老人家已经往杨森的中介跑了七八次了。
杨森迫于无奈,只好打电话征求一下我的意思。
我只是不置可否地应承下来,但心里却没当一回事。
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一个老中医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但杨森也不清楚,只是说这陈代夫一直在问我的联系方法,但杨森一直没给他,老头子还挺生气的样子。
“唉,时间过的可真快,眨眼间就七八年了。”周世录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眼望着窗外的夜景,感叹道:“你看前面这片小区,七八年前,还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荡,当地的居民都是种田的泥腿子,一到收获季节,小河里都是荡来荡去的小船,当时谁能想像的到,吴县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稻田变成了厂房、小河购填平成了马路,人们是越来越有钱了,生活也是越过越好了……”
在周世录絮絮叨叨的时候,我一直默默地倾听着,也不插嘴说话。
而黑皮则微眯着眼睛,盯着桌上的茶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是说句心里话,我是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周世成眼神中透出一种神往和失落:“你们都想像不到以前的民风有多淳朴。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可是你看现在这里成什么了?”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人工湖隔三差五就会捞出一具女尸、一到天黑,路上都没人敢上街。周一到周五在大街上晃悠的,十个有九个都是小混混,打群架更是家常便饭……前几天有个臭小子在下班路上抢了一部手机,最后还把那个女娃子给祸害了,当时我都想一枪绷了他……”
听到这里,我赶紧上了一根烟,凑过去帮他点着火,开导道:“这种小混混在哪个城市都有,赶之不尽,杀之不绝。周哥还是看开点,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
周世录深吸了一口烟,平和了一下情绪,又笑道:“荣乐兄弟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啊?但是你们不在其位不知道我们的难处啊。如果人人都像荣乐兄弟这么通明事理,我们肩膀上的担子也能轻松不少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话风一转,盯着我笑问道:“对了,前段时间那次超市抢劫案,你们也听说了吧?”
“哦!”
我神色不变,看了黑皮一眼,答道:“听说还是邢风带人干的?我当时在上班,实在不太清楚啊。”
“是那王八蛋干的!”黑皮义愤填膺道:“那货就是傻逼,竟然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早该吃枪子了。”
看我们二人一唱一合、分明想撇清自己的模样,周世录眯着睛睛,似乎非笑地说道:“邢风并不是被警察打死的,而是被一位道上的朋友抹了脖子,好像也是吴县道上一位好汉,只是那人是谁,到现在我们也没查出来。”
“不会吧?”
我摸了摸鼻子,难以置信地说:“听说邢风是江南黑道第一高手,在国外一直从事雇佣兵的行当,谁那么有本事,能抹了他的脖子?”
“这就不得而知了。”周世录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死了就死了吧,但是这件事对吴县的治安影响太大,市民们现在连逛超市都不敢逛了,生怕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身为吴县的父母官,我竟然没有察觉到邢风的狼子野心,实在是愧对身上这身警服啊。”
说到这里,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着摆手道:“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希望今后不要再出现的事,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他绳之以法。”
“是是,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我和黑皮同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道。
周世录盯着我看一会,突然站起来,说道:“李荣乐,你们谁做老大我不管,但有一点希望你们记住,吴县的治安只能越来越好,不能越来越差。”
在我还在琢磨他话里深意的时候,周世录目光狠辣地说道:“邢风虽然死了,但他的大哥九纹龙,还有那些马仔仍然逍遥法外,这些漏网之鱼躲藏在吴县总是让我睡不踏实,荣乐兄弟既然能治我的胃病,那也顺便治治我的失眠证吧。”
不等我和黑皮有所反应,他便整理了下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子。
“这老头什么意思?”黑皮满脸不解地问道。
我冷笑道:“还不明白吗?他是想让我们接收九纹龙的地盘,这个老家伙有点害怕了。”
“靠,拐了一大圈,原来这才是他的中心思想。”黑皮想了想,问道:“乐哥,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弄九纹龙?”
“明天你就带着彪子他们去办这件事吧,记住,下手干净点,尽量不要用喷子……”
黑皮的表情十分兴奋,连连点头道:“好,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等弄掉九纹龙,整个吴县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哈哈。”
…………
宴会结束之后,我没让黑皮送,一个人走出了酒店。
此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一点,因为离家并不远,我也没有开车,一步三摇晃地步行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不时可见有烂醉如泥的家伙,扶着树根栏杆在路边呕吐着。
看到这些人的狼狈样,我不禁得意起来:“嘿嘿,还想灌倒老子?你们还嫩点……”
哪知被冷风一吹,胃里突然有了要造反的迹象。
还没等我跑到路边的树阴下,胃里的东西已经到了嗓子眼,“哇”的一口全喷了出来。
一连吐了三大口,我才感觉舒服了些。
就在这时,突然两个小青年,不怀好意地挡住了我的路。
其中一个胖子手里,摇晃着把啄木鸟弹簧刀,恶狠狠地对我说:“兄弟,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就放你走。”
我楞了楞,然后咧嘴笑道:“你们只要钱吗?银行卡要不?”
“要,什么卡都要,统统拿出来。”胖子舔了舔嘴唇,兴奋地说,以为这次真遇到一个钱多人傻的醉鬼了。
“那你们过来拿吧。”我两手一摊,眯起眼睛,大大咧咧地说。
两个青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胖子立即跑过来,正准备伸手拿钱,直被被我一脚踹在了肚皮上。
“彭”的一声,这货像个大皮球似的,朝桥下面滚了过去。
“麻的,找死。”另外一个青年大怒,拎着刀子就朝我冲了过来。
还没等他把片刀舞起来,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我一把掌。
啪的一声,就像放了挂炮仗似的,这货立马就跟桥下面的胖子亲嘴去了。
自始至终,我嘴里的烟头,连灰都没掉下一点来。
打劫我?靠,这不是黑老大面前耍流氓吗?
我正准备抬腿离开,哪知一辆警车突然疾驰过来,强烈的车灯,照得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站那里不许动。”随着一声娇斥声,车门打开,从里面窜出一个矫健的身影。
我盯眼一看,不禁楞住了,竟然还是个漂亮的小女警。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小女警冷着一脸俏脸,盯着我质问道。
“哦,那两个家伙想……”我本想说有人要打劫我的,哪知转脸一看,发现那两个劫匪,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我不管他们,我问你,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小女警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在看杀人犯。
“逛街也犯法?”我有些来火地说。
“逛街不犯法,但是带刀就不行!”小女警指着地上的匕首说。
“这把刀是刚才那两个家伙的,他们想打劫我,却被我打跑了。”我皱起眉头道,总觉得这个女警有点故意找我麻烦的意思。
“什么也别说了,先跟我回警局一趟吧。”小女警说着,竟然把腰后的手铐给拽了下来。
我一看可不乐意了,自己被打劫了,怎么还要抓我,现在警察都这么不讲理吗?
小女警走过来,刚要给我来个擒拿手,却被我一下给推开了:“草,神经病。“
骂完之后,我转身就走。
小女警反应过来,拔腿就追了上来,嘴里还喊道:“流氓,你草谁?马上给我站住。”
我心说,傻子才站住,这样想着,脚下跑的更快了。
“再跑我就开枪了,给我站住。”小女警在后面大声威胁道。
我回头一看,靠,没想到她还真把手枪掏了出来。
我可不想被这个傻女警当场打死,那死的也太冤枉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