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弗洛面色沉沉地瞪了一旁的赛米亚一眼,道:“你跟我来!”
赛米亚看了自家哥哥的脸色,这才意识到不对,不由得声音一顿,又见克莱弗洛眼神里很是生气的样子,到底是不敢反驳,只能低下头去,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跟在克莱弗洛身后往楼上走。
到了克莱弗洛办公室,克莱弗洛直接就将门给关上,冲着赛米亚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赛米亚被克莱弗洛这怒意尽显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忍不住装起糊涂来:“什么怎么回事?”
克莱弗洛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你少给我和稀泥装糊涂,我可不是奥尔登,不吃你这一套,你别以为我刚刚没有看见,你跟那工作人员私底下的小动作,这拍卖楼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经过我的手的,物品的所有人就是我,没有什么寄卖者,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那工作人员维护你的面子,我就就坡下驴而已,你不会真以为,这个借口连我也骗过去了吧?”
赛米亚不由得身形一抖,迟疑了一下之后,才道:“是……是我拿给霍思宁了。”
克莱弗洛一愣:“拿给她,你为什么要拿给她?那东西并不是她拍下的,她要真喜欢,可以自己拍,没有必要让你去拿吧?”
赛米亚脸上表情一僵,半晌后方嚅嚅道:“因为前几天在酒吧邀赌的时候,我不止是输掉了钱和古董,还和她签了一份协议。”
克莱弗洛面色瞬间就变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什么协议?你为什么要跟她签?”
赛米亚被吓得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声音如蚊蚋一般:“因为我跟她邀赌,她不答应和我玩对赌,我当是一时冲动,在知道她来费城就是为了参加黑市拍卖之后,就想用方法激她,就说,如果她答应跟我对赌,我就可以给她提供黑市大楼里面的那些展出物品的优先购买权……”
赛米亚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克莱弗洛还是听懂了。
虽然赛米亚后面根本都没有说完,但是克莱弗洛光是想想当初他得到消息之后,赶过去救场,结果看到自家妹妹输得眼色通红的样子,俨然就跟丧失了理智的赌徒别无二致,光凭这一点,用脚趾头也知道,她妹妹提出来的优先购买权,只怕也输在了这个姓霍的女人手里。
克莱弗洛嘴角直抽搐,他很想破口大骂,甚至恨不得挖开赛米亚的脑袋,看看她这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他原本以为赛米亚当日在酒吧顶层和霍思宁对赌,不过就直说输掉了九千多万还有那一箱子珍贵的华夏古董而已,没想到在此之前,赛米亚还和霍思宁签了一个优先购买协议。
这样论起来,他和赛米亚还真是心有灵犀,竟然同时给了那个姓霍的女人一个优先购买权。
不过,他给那个女人优先购买权,其实就是一个鸡肋而已,那女人拿着半点用处也没有,所以输了也就输了,他并不在意,可是赛米亚的那个优先购买权,却是实实在在的给那个女人提供了便利!
克莱弗洛一阵气结,想他克莱弗洛聪明一世,怎么偏偏就有一个这么蠢的妹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都一贯精明,怎么赛米亚就没能学会几分,不但没能教训了人家,反而给人上赶着送钱!
克莱弗洛只觉得又憋屈又丢脸,可是偏偏又拿眼前这个低着头可怜兮兮的姑娘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个金丝楠木盒子,是被那个霍思宁给买走的?”
在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克莱弗洛才开口询问道。
赛米亚点了点头:“嗯,她是按照那个东洋人拍下的价格购买的,那个盒子我看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华夏小物件,鉴定师也鉴定过,就算是在金丝楠木比较受欢迎的华夏国,那个箱子也不值钱,顶多能卖个几万十几万米元。我们并没有吃亏。”
克莱弗洛却没有赛米亚这样天真,他深知那个霍思宁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如果真只是一个金丝楠木箱子,那女人犯不着这样麻烦,完全可以直接和那个藤原青浦公平竞争,根本不需要在背后玩这一套。
而且看那个藤原青浦刚刚在大厅里面大吵大闹的样子,很显然,对那个箱子很是重视,在得知箱子不在了之后,那一行人的脸上都是如丧考妣的表情。
综合这几点,克莱弗洛就十分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恐怕那个箱子,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甚至他手底下的那些鉴定师,都极有可能打眼了。
只是,东西都已经卖了,而且也已经被霍思宁带走,克莱弗洛当然也不可能反悔,况且以他的性格和原则,也不可能将那箱子给要回来,那就太掉价了。
但是克莱弗洛却咽不下这一口气,毕竟他们兄妹在这个霍思宁的手里面,可是没少吃暗亏,这让克莱弗洛心下一阵窝火,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赛米亚一眼,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一份有关霍思宁的调查资料上,手背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过了几秒之后,蓦地想到了什么,心下一动,忽然来了主意,忙拿起电话来给拨了出去。
“你帮我联系几个外媒记者,将今天的这一场拍卖会的盛况都发布出去,尤其一定要将那两只兽首的最后竞拍价格,还有买家都写进去,买家的信息先别透露态度,一点点地挖,别让人怀疑是我们主办方这边泄露出去的就行。”
安排完这些之后,克莱弗洛嘴角不由得一勾,得意地笑了笑,将那电话给挂了。
这边赛米亚却是有些不明所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炒作吗?可是我们黑市拍卖不是一贯的宗旨就是低调吗?而且,将买家信息透露出去,这有些不太好吧?”
克莱弗洛抬起头来看向赛米亚:“没什么不好,我这么做,不是为我们黑市炒作,而是想要给那个姓霍的女人找一点麻烦而已,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那女人有得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