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李航已经在急匆匆地寻找最后一件古董了,霍思宁这边却是不紧不慢,每走到一个角落,她就将那些贺礼都扫一遍,将这些物品的年份和价值都大略地估计了一番,也不急着做决定。
李航见霍思宁在这屋子里四下转悠,却迟迟没有下手,心下不由得嗤笑一声,已经认定了霍思宁束手无策,顿时对自己能赢得这一场比试更加有把握了。
他又找了一番,最后挑了一对他认为价值不低的精品瓷器,然后就奕奕然地走到了门口,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霍思宁挑选物品。
霍思宁对李航的视线仿若未知,只专心忙着她的事儿,眼看着时间一分分过去,她却十分从容。
当霍思宁摸到一个木盒子的时候,她的手下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轻轻“咦”了一声。
那是一个长条小盒子,盒子很窄,看起来不过两厘米宽,长度也不过二十度厘米,盒子应该是用普通的香樟木制成,上面雕刻着花纹,看起来十分朴素。
但是盒子一打开,霍思宁就看到里面放着的一支毛笔。
这支毛笔笔杆亮泽,呈现出紫黑色,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头的紫竹笔杆。
毛笔也算是古玩收藏之中的一个门类,不过这个门类在文房四宝之中算是冷门,因为一般的毛笔,如果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话,往往很难保存,普通的竹制毛笔,收藏价值不大,因为在制作笔杆的材料之中,就数竹子是最不值钱的。
当然,毛笔也并非只有竹制品,在古代,一些有权有势的豪门贵族,往往会采用乌木、楠木、檀香木等等材质来制作笔杆,更高级的,还有用象牙犀角、和田玉等等来制作,这些笔杆都属于极品,质量重价格昂贵,但却并非用来书写,更多的是用来赏玩和收藏。
眼前的这一支毛笔,用的是紫竹,笔杆的品相还算不错,不过因为是竹制品,这样的一支毛笔,显然是用来书写的普通毛笔。
这样的东西,如果是寻常的古玩街地摊上见到的话,霍思宁只怕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实在是因为这东西表面看起来太不起眼了,或者可以说太垃圾了,就算是一般的商店买的十几块的毛笔,也比它好。
但是这毛笔却出现在了李家的贺礼堆里,显然这毛笔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况且霍思宁之前在拿起装这支毛笔的盒子的时候,分明看到了这毛笔之中浮现出的浓郁紫色灵气。
既然有灵气,就证明这笔却是有些年头了,而且霍思宁将这笔拿在手中,分明可以感觉到,这笔杆包浆非常厚重,从这笔的灵气还有包浆来判断,这玩意儿,应该是唐末宋初的东西。
霍思宁在脑子里迅速搜罗开来,不多时,她就从脑子里寻到了一丝有关这笔的记载资料,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找到了第一件物品,霍思宁没有犹豫,直接就将装着毛笔的木盒子交给了一旁的李管家。
那边李航见到霍思宁已经定下了第一件物品,顿时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似乎是想看清楚霍思宁选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只是李管家手脚利落,很快就将那木盒子给拢在了手中,盒子盖上,李航并未看清楚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霍思宁对李航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窥探,一点也不以为意,又在众多物品中搜罗开来。
大开门的物件这屋子里也不少,但是霍思宁对这样的东西总归是存着一种挑剔的眼光,她在这个圈子里面呆久了之后,渐渐地就养成了一种奇怪的嗜好,一眼能够看穿的东西,她很少有看得上的,习惯了捡漏,她猎奇的心理就越来越浓郁,眼光也越来越高了,普通的物品总是让她有一种嫌弃的感觉。
霍思宁也知道她这种心理不好,可是却总也改不掉,这不,选了毛笔之后,她又在屋子里逡巡,忽然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锦盒,盒子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摔在地毯上,盖子就摔开了,里面一个黑色的东西从锦盒里甩了出来。
这是一方样式看起来很古老的砚台,砚台呈黑色,看起来很是古朴。
霍思宁对砚台了解不多,却也认得出来这是一块不错的歙砚。
歙砚术语华夏四大名砚之一,是文房四宝之中常见的一个物件,砚台上雕刻着麒麟雕纹和耀眼的金星纹饰,看起来十分精致,显然应该是出自大家之手。
不过引起霍思宁注意的,不是这个砚台上精美的雕刻,而是在这砚台的两侧,各有两个不小的缺口。
这个砚台的缺口,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摔碎的,而且在麒麟和金星纹饰雕刻的地方,也被东西巧妙地将纹饰给掩饰掉了。
这样的情况,让霍思宁猛地就想起了当初她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在一家名为漱芳斋的古玩店,她淘到的另一块明代歙砚,那块歙砚上雕刻的纹饰为一龙一虎,也有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缺口,龙虎纹饰也被遮挡了,甚至连缺口和遮挡物的位置大小都差不多!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动,下意识地就蹲下身去,将地毯上的那一块砚台给捡了起来。
天眼之下,这块歙砚上散发出浓郁的紫色灵气,足以证明,这东西的的确确是明代的东西。
两块明代歙砚蕴含的灵气都差不多浓郁,而且雕工手法看起来都非常相似,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巧合的事儿,除非这两块歙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顿,眸子也不自觉地瞪大了。
两块歙砚,再加上上面雕刻的纹饰,都让霍思宁意识到,这东西,绝对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在拉斯维加斯淘的那一块歙砚,霍思宁当初顺手扔在储物戒指里面,就一直没有拿出来过,加上因为砚台有残缺,所以霍思宁也没怎么在意,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来。
可这两块歙砚凑在一块儿了,却是大不相同了,哪怕霍思宁并没有将储物戒指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但是她已经隐隐地猜测到,她这手里的这枚歙砚,究竟是出自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