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画重新卷起来放回到盒子里装好,苏青青看霍思宁这谨慎的动作,忍不住就开口笑道:“就两幅赝品你还这样小心翼翼的做什么,直接扔了,这玩意儿就两张废纸,根本不值钱。”
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抬头瞥了苏青青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打眼了,留着当个纪念,时刻提醒我这个教训。”
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这话,也觉得有点道理,遂点了点头道:“那你留着吧。”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尤其是想到这画的来历,她就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的感觉。
当日那摊贩为了把这两幅没有任何款识的画给卖出去,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就是因为这画一直无人问津,那摊贩想找个凯子把这画卖掉,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为了让霍思宁买下来,甚至还搭上了一包金粟山藏经纸。
若是那摊贩知道,他这六十万东洋币的买卖,让他直接受到了上千万人民币的损失,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所谓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外如是了。
至于这幅竹锁桥边卖酒家为什么会从宋徽宗的画院流出来,又为什么没有落款识和题词,霍思宁就不得而知了,她对古画这一支的了解确实只有一点皮毛,所以这个疑惑,只能去帝都找她师父解答了。
霍思宁在S市呆了一天,第二天霍思宁飞往津市,按照冯景林给她的地址,找到了冯景林母亲居住的小区。
这是一个极为老旧的小区,小区的房子楼层不高,外层的墙面斑驳,长满了青苔和爬山虎,霍思宁顺着阴暗的楼道往上走,到了七单元402的门外,迟疑了一下,才敲响了这家的防盗门。
门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开,霍思宁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冯景林已经几年没有回来了,霍思宁也不知道冯母是不是还住在这儿,正想给冯景林打电话询问情况,就在这个时候,从屋里传来了一声物品跌落的声响,霍思宁心下一动,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
她的耳朵扒在门口,试图听清楚屋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动静,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防盗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从那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看到霍思宁姿势怪异地趴在门口,顿时脸色就变了,冷冷的眼神瞪视着霍思宁,一脸怀疑地质问道:“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霍思宁这才意识到她的这个姿势有些不太妥当,忙站直了身形,面色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您好,请问这儿是冯老太太家吗?”
那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几眼,似乎是看霍思宁穿者打扮不像是小偷之类的人,眼底的怀疑稍稍淡去,这才点点头,说道:“这儿是冯太太家,你找她有什么事儿?”
霍思宁笑了笑,似乎想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自然一些:“是这样的,我刚刚从东洋回来,冯太太她儿子托我来给老太太送点东西。”
那中年女人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一阵错愕,紧接着面上就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来,一把拉住霍思宁的手臂,焦急的追问道:“你是说你见过景林?你是景林的朋友吗?他现在在东洋吗?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霍思宁被那中年女人抓得手臂都有些疼,不由得苦笑道:“夫人,您能不能先把手松开?您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这怎么回答啊?”
那中年女人这才意识到她有些失态了,急忙将手给松开了,有些尴尬地道:“不好意思,我就是突然听到景林的消息,一时有些激动。”
霍思宁闻言顿时有些好奇:“您认识冯景林?”
那中年女人点头,笑道:“认识,我从嫁给我丈夫开始,就一直住在这儿,我们家跟冯家指门对户,一直关系不错,景林这孩子又从小就非常优秀,一直是我家孩子的榜样。景林小时候最喜欢来我家串门,爱吃我做的锅巴菜……”
说起冯景林,这中年女人总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拉着霍思宁喋喋不休的念叨,满脸都是回忆。
霍思宁却是有些尴尬,她不是来听这些旧事的,她是来找冯老太太的,这个女人一直说,她压根没办法插嘴。
就在霍思宁想要再次转身去敲冯家那张铁门的时候,那中年女人的手机响了,她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脸色不由得涨得通红,讪笑着看向霍思宁:
“不好意思,我这人爱唠叨,一说起话来就刹不住。你是要找冯太太是吧,她不在家,这会儿应该在敬老院那边呢,我带你去找人好了!”
霍思宁顿觉怪异,她指了指冯老太太的家门,疑惑道:“冯太太不在家吗?可是为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声音?”
那中年女人倒是见怪不怪,笑道:“冯太太往常这时候都在敬老院那边看那些老人跳舞,你说屋子里有声音,那肯定是她养的那只猫在家里捣乱了。”
“自从景林这孩子走了之后,冯太太就一直一个人住,一个老人家也怪可怜的,她耳朵又听不见了,只能跟着那只猫相依为命,你既然是景林的朋友,能不能劝劝他,别跟他妈犟了,回来吧。当年的事,老太太虽然嘴上么说,其实早就已经看开了,没有释怀的,只有景林他自己而已。”
霍思宁越发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之前在东洋的时候,她从冯景林的口中得知他还有一个老母亲在国内,他却好多年没有回国的时候,霍思宁就觉得不对劲。
这会儿听了这中年女人的话,她更加疑惑了。
而且,霍思宁这也是刚刚才知道,冯景林的母亲,耳朵已经聋了。
这冯景林跟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让冯景林一下子远走他乡,数年都不敢回国来看看他的老母亲?
“阿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冯景林会离开华夏,一个人跑到东洋去?”霍思宁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