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宁听了也没多想,顺着奈良仁川所说的路线走过去。
事实上,这几天霍思宁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说服奈良仁川当自己的向导。
奈良仁川一开始有些迟疑,但是耐不住霍思宁一直拜托,最后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有了向导,霍思宁的这个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所以她才会来找奈良仁川。
往大街前走到一个路口左拐,就看到前面围了不少人,霍思宁正迟疑着,就看到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朝着她招手,正是奈良仁川。
霍思宁忙迎了上去,目光却是好奇地盯着身后的那些人:“奈良先生,这儿怎么聚着这么多人,这是干什么呢?”
奈良仁川笑道:“你是玩古董收藏的,应该对赌石也不陌生吧,这店就是赌石店,听说这家店来了一批缅甸料子,所以这些人都跑过来想要试试手气。”
听得这话,霍思宁觉得有些古怪:“缅甸料子?赌石不都是从缅甸来的吗?”
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出产翡翠原石?可是,国内的翡翠毛料全都是从缅甸走私过来的,她也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国家出产翡翠毛料啊,不然缅甸也不会为了争几个矿脉就大打出手,内战了几十年了。
奈良仁川忙解释道:“缅甸的翡翠质量当然是最好的,东洋市场上商业品级的翡翠玉石基本上九成以上都来自缅甸,不过缅甸却不是唯一产翡翠的国家,我们东洋也有翡翠矿床。”
霍思宁顿觉诧异:“东洋也产翡翠?”
奈良仁川点头:“是的,地质学和田野考古学的发展证实了这一点,东洋有一系列的翡翠产地,矿床主要散布在新泻县、鱼川市、青海町等地。不过这些翡翠主要为原生矿,较多是粗粒结晶的硬玉集合体,颜色以绿色、白色为主,质地较干,达到宝石级的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只能作为一些雕刻级的工艺原料。”
这话奈良仁川说得含蓄,但是霍思宁还是听懂了的,东洋产翡翠矿,但是这些翡翠实际上比缅甸的翡翠成型时间要短,没有完全玉化不说,质地也不纯正,按照矿的等级来区分,这些矿应该属于次生矿,而非原生矿,产出的翡翠基本上都是****地,只能用来雕刻类似于石头摆件。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撇嘴,她还真以为东洋这岛国还真出产翡翠呢,结果其实是她想多了。
不过这话霍思宁也就心里想想,要当着奈良仁川的面说出来,这人指不定就要跟她翻脸了。
缅甸如今内战,与缅甸毗邻的华夏国内如今都是岌岌自危,根本没有门路也没有胆子去走私毛料,更不用说这距离缅甸还隔着小半个太平洋的东洋岛国了。
所以霍思宁对眼前的这家赌石店所谓的缅甸毛料抱有怀疑的态度,觉得这老板的话恐怕有水分,她不看好这些毛料,也没多大的兴趣,所以就站在外围看着,也没打算进去搀和。
但是奈良仁川显然很感兴趣,在店门刚刚打开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店里冲,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霍思宁毕竟是有求于人,所以也不好多催促,只能在外边干等着。
这家店也确实如奈良仁川所说的那样,不大的一个屋子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毛料,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后门搬到店里的新货。
原本聚集在店铺外的那些人也一股脑涌了进去,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地开始挑选起来。
霍思宁大略地瞥了几眼,光是从这些毛料表皮的新老和颜色特征,很难判断这些毛料是新场口还是老场口出来的,但是霍思宁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有人在拿起其中一个毛料的时候,上面的沙石掉落得很厉害,这证明这些毛料肯定不是缅甸老场口的料子,十有八|九是新场口出来的。
所谓的老场口新场口,其实从品相上并没有特别大的界限和区别,新场主要是最近新开采的场口,毛料的特点是无皮或少皮,外层砂皮比较松,若是刚刚入行的新人,用肉眼是很难区分的。
但是新场口跟老场口却有着很大的不同,老场口的翡翠成型时间长,属于正宗的原生矿,从老场口出来的翡翠原石档次高,切涨的几率也大,翡翠无论是质地和水头都是高档水准,出极品翡翠的可能性很高。
新场口则不同,因为传统老场口的翡翠原石开采告罄,新场口迎合市场需求应运而生,不过新场口的翡翠水与底跟老场口比起来就要差多了,绝大多数新场口质地比较粗,密度及硬度也略低,成品抛光后不及老场口翡翠色彩好,即使满绿、高翠,也难做出高档饰品。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就更加不感兴趣了,百无聊赖地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在对面几家小店逛了逛,估算着奈良仁川应该挑完毛料了,才出来找人。
结果她这边才走出来,就看到对面那家赌石店门口停下了一辆车,从车里走出来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旁边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跟着,正面跟霍思宁碰了个正着。
这女人霍思宁还认识,正是与霍思宁有过几次过节的那位御神木珠宝的老板服部惠子。
服部惠子大约也没有料到会在东都见到老熟人,所以刚看第一眼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认出来霍思宁就是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华夏女人。
霍思宁当然也不想跟这女人纠缠,见那女人没反应,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偏过头来装作不认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东都毕竟是服部惠子的地盘,霍思宁一个人孤身在外,还是不要跟人正面对抗的好。
霍思宁想要避开服部惠子,可是老天爷却偏偏要玩她,就在这个时候,奈良仁川从这家赌石店里冲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块毛料,冲着霍思宁激动地喊道:“霍君,霍君,快看,我刚刚选的毛料解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