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凡倒不是真在乎那二十万,只是让他花二十万买一块这样的砂眼毛料,他还真不想花这个冤枉钱,可是看霍思宁一脸坚持,他又不好再劝,只得同意下来。
如果霍思宁想要买的是那块五十万的毛料,王忠伟恐怕还会刁难几分,可是这块砂眼毛料本来就是没花钱捡回来的,放在家里好几年了也没卖出去,就烂在手里了,现在竟然真有傻子愿意花二十万买走,王忠伟当然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拒绝?
王忠伟可不认为霍思宁懂赌石,再说这块砂眼能切出绿的可能性也非常低,王忠伟巴不得尽快脱手,听到霍思宁说要买,他立刻就找了个袋子过来给霍思宁给装上了,生怕她会反悔一般。
虽然知道王忠伟不会后悔,但是这人之前的行为,让霍思宁意识到,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做生意不能太随意,不然很容易着了这人的道。
之前钟子凡将王忠伟当做朋友,所以交了一万块的订金也就是做了个口头约定,结果这人转背就又跟钟跃进搅合到一块儿,合起伙来坑钟子凡,把那订金的事儿撇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人是没有信用可言的,所以霍思宁不得不防。
这两块毛料现在是还没有解开,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所以王忠伟才会急于出手,可是等到明天霍思宁将这两块毛料解开之后,恐怕王忠伟就不会这么想了。
福州就这么大,这毛料既然要解开,当然就要利益最大化,霍思宁准备在钟子凡的店里面公开解石,不过这样一来,消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王忠伟的耳朵里。
以王忠伟这人的脾气,肯定不乐意吃这样的暗亏,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霍思宁觉得她得跟王忠伟签个买卖合同,到时候王忠伟就算知道自己吃亏了,也只能自个儿将这个苦果给咽回肚子里去!
吃一堑长一智,有白纸黑字在,王忠伟也不敢闹到明面上来。
看着王忠伟递过来的袋子,霍思宁没有接到手里,而是似笑非笑地道:
“王老板,不是我不相信你,这毛料我是看上了没错,但是这赌石行的规矩我却是不太懂。这二十万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咱们既然要交易,起码得签一个正式一点的买卖合同,不然您这毛料我可不敢带着。”
听到霍思宁这话,王忠伟面上顿时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他当然知道霍思宁这话里的潜意思,有了之前他诓钟子凡的那件事之后,他的信用度在钟子凡和霍思宁这儿已经为负值了,现在霍思宁摆明了不信任他,偏偏王忠伟无可奈何,一点办法也没有。
“行,一个合同而已,应该的,圈子里签纸质协议这种事也不少见,霍小姐你这样小心谨慎也是应该的。”
王忠伟这人也算是能屈能伸很能识时务,见霍思宁强烈要求签文字合同,也没有拒绝,直接就走到了书房电脑前,不多会儿就敲出了一式两份买卖合同。
说是合同,其实很简单,不过二三百字,其中最关键的一句,那就是这块砂眼毛料还有那块红斑黑乌沙毛料均属于双方自愿交易,双方以二十万的价格成交,砂眼毛料为二十万,红斑黑乌纱作为添头,货款两清之后,出了这张门,这两块料子是切出了****地也好,还是解出了帝王绿也好,都不关他王忠伟的事儿。
一张a4纸的下方,还打上了甲乙双方的签字处和摁手印处,并留出了身份证号码填写处。
“王老板的速度很快啊,看样子对这买卖合同很熟悉嘛。”霍思宁笑看了王忠伟一眼,又瞥了瞥钟子凡,用意很明显。
这人不是不懂法律条文,跟别人也签过这样的合同,可是在跟钟子凡做生意的时候,却好像是故意忘记了这件事一般,这用意,还不够明显吗?
钟子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看向王忠伟的眼神里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王忠伟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你看看这合同,如果没问题的话,那咱们就签?”
霍思宁拿起那两份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三四遍,两份都对照了看过之后,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点头道:“没有问题,签吧。”
王忠伟这边刚准备签字,忽然霍思宁开口喊道:“等等!”
王忠伟被霍思宁这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手中的笔都差一点掉了,他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霍思宁,有些不太高兴地问道:“怎么了?”
王忠伟生怕霍思宁到这时候临时反悔,所以眼神警惕之中带着一丝紧张,攥着笔的那只手捏得死紧。
霍思宁将合同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王忠伟道:“在签约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互相查验一下各自的身份证比较好。”
听到霍思宁这话,王忠伟提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霍思宁。
霍思宁笑了笑,也将自己的身份证从背包里取了出来。
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王忠伟之后,霍思宁就将王忠伟的身份证仔细查看了一下。
王忠伟的身份证是二代证,看上去并不是假的,核对照片和年龄,和本人也完全能吻合,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霍思宁才放下心来。
倒是那边王忠伟在看了霍思宁的身份证之后,先是有些惊讶于霍思宁的年龄,紧接着就在看到霍思宁那个名字的时候,皱了皱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看到王忠伟皱眉,霍思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之前霍思宁跟钟子凡进门之后就做了自我介绍,只是那时候霍思宁只说了她姓霍,却没有说全名,所以王忠伟并不知道霍思宁的具体名字。
现在看到霍思宁身份证上的全名,不知道为什么,王忠伟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可是再细想,他又想不起来。
王忠伟摇了摇头,低下头又不死心地在霍思宁的身份证上看了几遍,可惜他愣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能作罢。